談雅儀這才隨溫賢遠而去,倒了水過來,每人一本,而溫賢遠親自把其中一杯端給了傅志剛:「傅叔叔,喝水。」
焦急等待的時間的流逝是痛苦的,等待一個未知的未來更是痛苦不堪。但卻只能靜靜等待著被殘酷的時間所凌遲。
而在這個時候,第一時間甦醒過來的蘭婷立即從病床上下來,卻是急得摔倒在了地上。而去倒水的學灝一回來就看到趴在地上的蘭婷,急急上前扶起她,替她檢查著:「媽,你沒事吧?」
「灝兒,晚晚他們怎麼樣了?」蘭婷臉色蒼白如紙,雙手卻緊緊地抓住他衣袖,用那渴求而痛苦的眼神看著他。她想知道答案,卻又害怕聽到壞消息,因此指尖都是顫抖的。
看到蘭婷如風中的枯葉般憔悴,沈灝心中不忍:「媽,晚晚他們還在手術之中。」
「我要過去。」蘭婷努力地站直身體,用手理了理鬢間的亂發,「我要陪著晚晚。」
「媽,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你現在的身體吃不消的。」沈灝拉住母親。
「灝兒,我沒有盡母親的責任二十多年了,這一次我必須要陪著晚晚,相信老天爺看在我們母女分離這麼多年的份上,會聽到我的祈禱,讓他們都沒事。」蘭婷心酸地垂低眼瞼,「我躺在這裡渾身都不舒服,只要陪著晚晚我才能安心。雖然她不認我這個母親,但是我不能不認這個女兒。她是我唯一的女兒。」
「媽,那我陪你一起去吧。」沈灝明白母親的心情,然後便一起去了手術室。
當蘭婷和沈灝出現後,引來了眾人的目光,特別是談啟德看蘭婷的目光,還有談雅麗看沈灝的目光,都帶著無奈與痛苦,糾結與無奈。
談雅麗看著沈灝,她知道自己需要多的克制才能不走過去,站到他的面前。
沈灝則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只是扶著蘭婷坐到了傅志剛的身邊。
在這裡的人都不知道蘭婷和沈灝出現是為了什麼,只有傅志剛和談啟德,沈灝知道。
蘭婷坐下,眼眶始終紅紅的,而沈灝則默默地陪在她的身邊,伸手扶著她的肩,給她打氣。
談雅麗看到如此傷悲的蘭婷,也為之難受。她起身去倒了兩杯水走到蘭婷和沈灝的面前:「沈先生,沈阿姨,喝杯熱水吧。」
蘭婷看著談雅麗,面帶疑惑,沈灝道:「媽,她是七少和晚晚的六姐。」
蘭婷接過水杯握在掌心,出於禮貌和感謝道:「談小姐坐。」
她靜靜地坐在條椅上,面無表情,但是坐在她左右兩邊握著她手的沈灝和談雅麗能清晰地感覺到她手心裡不斷沁出的冷汗,手心冰冷,微微發顫。長時間的等待只會魔掉她的耐心和冷靜,她的眼眶開始發紅。
她的瞳孔看不到焦距,像是浮起大霧的湖面,顯得迷茫。
「媽,希越和晚晚他們不會有事的,他們是那麼堅強,不會讓自己這麼倒下。」沈灝接過談雅麗遞上來的一張面紙,溫柔地替她擦著手心的汗水。
蘭婷想說話,卻發現自己連張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點點頭。
她在心裡不斷地祈禱著上天能對孩子們寬容一些,多愛他們一些,就算用她的壽命去換都沒有關係。只要他們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