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年底了,田家的傭人大半都回家過年了。記住本站域名
所以,別墅裡面顯得有些空曠。相比而言,爭吵聲就格外的突兀了。
田糖下車,呼出一口氣。天空中還飄著雪,夜寒如霜,她快步走進去。
雖然出嫁了,可大媽於晶瑩一直讓她留著家裡的鑰匙。這會,她也顧不得按門鈴了,直接從包里拿出鑰匙開門進去。
爭吵的聲音來自於二樓的臥室,也就是何雅瞳的臥室。
臥室里此刻燈火通明,窗簾拉上了,只模糊的看見兩個人的身影。
田糖走進去的時候,才發現家裡僅剩的兩名傭人此刻嚇的臉色蒼白,惶恐的站在一邊。
樓上爭吵的動靜特別大,似乎兩人還動手了,何雅瞳的一些護膚品被田向東給扔了出來。那些瓶瓶罐罐,順著樓梯滾到了一樓,狼狽不堪的撒了一地。
大半夜的,田糖這個時候回來。
家裡的傭人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鬆了一口氣,其中一名傭人上前,惶恐道,「大小姐,你回來的正好。快上去勸勸老爺吧,上面吵的太厲害了。差點把房子都給掀了,我們根本就不敢上前勸啊。老爺生氣的樣子都快吃人了……」
田糖經歷了之前的事情,整個人都快要站不穩了。她是勉強撐著的,聽見傭人的話,她已經痛的麻木的心臟狠狠一沉,下意識的問,「出什麼事……了?」
她說話吐字都有些有氣無力,臉色更是難看的嚇人。
傭人也注意到了她的臉色,連忙道,「大小姐,你這是怎麼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你是不舒服嗎?」
田糖感覺有些頭暈目眩,不過還是搖晃了下腦袋,撐住了,擺手,「我沒事,他們怎麼了?他們吵什麼?」
傭人上前扶著田糖,被問及他們為什麼吵架的時候,臉色都不太自然了。
田糖急了,其實父親跟何雅瞳吵架不是什麼稀罕事。何雅瞳總是仗著父親寵她,便有些肆無忌憚的作。這個家裡的人都有些習慣了,不過,她既然回來了,總要問問這次他們兩人為什麼吵架?
只是,傭人都低著頭,不敢回答她的問題。
田糖又問,「到底怎麼了?這是出什麼事了?對了,我大媽呢?」
家裡深更半夜吵出這麼大的動靜,大媽怎麼不露臉?
傭人連忙回答,「夫人說年關將至,她便回她的家鄉祭祖了。」
田糖這才想起,每年年底大媽都要回鄉下老家的。以前她還陪著去過幾次,今年一直在養胎,倒忘了這事了。
正在這時,她聽見樓上父親在咆哮,「賤人,你他麼真的太賤了!你就是一隻破鞋!」
聽到這裡,田糖蹙眉,「到底怎麼回事?」
傭人這才白著臉說道,「好像是……老爺……發現小夫人……偷人……有姦情,才會吵的這麼厲害!」
田糖只覺得後背再次一道寒流襲來,何雅瞳偷人?難怪父親的聲調這麼嚇人?
她不敢遲疑一秒,打算趕緊上樓去看情況。
只可惜,她還沒踏上樓梯,樓上的動靜就更大了。
田向東似乎不打算再跟何雅瞳吵了,他撂下狠話,「賤人,這麼多年我算是白寵你了!居然敢給我戴綠帽子,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接近著,傳來開門聲。
然後何雅瞳的聲音也傳了出來,她也在咆哮著,「老東西,你想要做什麼?你以為我還是以前的何雅瞳嗎?你以為我還會怕你嗎?」
田向東震怒,「賤人!你等著,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何雅瞳冷笑,「跟著你我才是生不如死!」
田糖腳步頓在原地,想要上去,可明顯的聽見父親的腳步聲,似乎他要下樓。
她只能頓在原地……
何雅瞳的這句話徹底刺激到了田向東,他狠狠的扇了何雅瞳幾巴掌。聲音很響,在這個本該寂靜的夜裡,格外的清晰。
底下的兩名傭人都嚇的惶惶不安……
何雅瞳被打了之後,尖叫著,嘶喊著,痛哭流淚……
樓下再次傳來一陣不小的動靜,然後田糖就聽見田向東驚叫了一聲,下一秒就看見父親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父親滾下來的速度很快,快到她根本就來不及上前阻止。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父親已經口鼻流血的摔倒在地上,不停的瞅瞅著,呻吟著……
田糖嚇壞了,跪在父親面前,抱著他,大叫著,「爸爸,爸爸……你沒事吧?爸爸……快幫我叫救護車……快啊!」
家裡早已嚇傻的傭人連忙打電話叫救護車……
一瞬間,這個家亂成了一鍋粥。
田糖一直抱著田向東,他的口鼻眼睛都開始出血。她不斷的用紙巾幫父親擦拭著,可是血流的速度她怎麼也擦不乾淨。她慌的不行,連一個完整的音節都說不出來了,
「爸爸……你千萬不能有事。我求你了……不要有事……你撐著點……」
不管父親之前做過什麼事,父親始終是疼她愛她的父親。從小為她撐起一片天的偉大父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立場。於她而言,父親對她的愛是真摯的,而她自然也很愛父親。
她不想父親有事,她不想失去父親。
看著血人一樣的父親,她心底的慌亂快要把她吞噬了。
救護車來了,父親被抬上了擔架。她緊跟著上了救護車,去醫院。
父親在搶救室里的時候,她呆呆的站在外面守著。
家裡的傭人通知了在鄉下的於晶瑩,於晶瑩連夜趕了回來。
她回到醫院的時候,田向東還沒有從手術室出來。
她看見臉色慘白的田糖,一下子將她摟在懷中,兩個人抱著哭成了一團。
田糖哭倒在大媽的懷中,從深夜到早晨,她經歷了太多太多。她差一點就撐不住了,見到大媽的這一瞬間。她才終於感覺到一點溫暖,她放聲大哭起來。
於晶瑩哽咽著抱著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回鄉下兩天,就發生這樣的事情?你爸爸一定會沒事的,他一定會沒事的……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這一大家子該怎麼辦?」
田糖也只能喃喃的重複著,「他會沒事的……會沒事的。」她在安慰著自己,也安慰著大媽。
關于田向東從樓梯上滾下來的事情,於晶瑩聽了之後,就咬定是何雅瞳推了田向東。
田糖稍稍冷靜下來,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於是,她們報警了。
只是,警察到現場勘察詢問了之後,最終判定是田向東自己失足摔下樓梯的。
家裡的兩名傭人作證,說是田向東在事發之前情緒非常不穩,這種情況下,很容易發生這種意外事件的。
何雅瞳那天夜裡被打的很慘,臉頰上,嘴角,都滿是鮮血,第二天直接腫成了豬頭臉。
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是何雅瞳推了田向東,導致他摔倒的。所以,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於晶瑩氣不過,第一次丟掉優雅罵出髒話,「狐狸精,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要不是她勾三搭四,你爸爸怎麼會那麼生氣?怎麼會遇到這種事?賤人!真是太賤了!」
田糖挺著個大肚子,陪著於晶瑩,守在搶救室外。
這一守,就守了十幾個小時。
田向東被推出搶救室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鐘了。
於晶瑩抹了一把眼淚,第一個衝上去拉住醫生,「怎麼樣?我先生他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露出一臉緊繃的疲憊,惋惜的搖頭,「病人經過手術,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只不過……」
於晶瑩臉色慘白,「只不過什麼?只不過什麼啊?你快點說啊!」
她抓著醫生的手臂,激動的很。
醫生抱歉的搖頭,「只不過,病人摔到了小腦。所以這輩子,醒來的機率很小。基本上可以定性為植物人。」
這個消息,無疑就像是晴天霹靂。
於晶瑩當即就嚇的癱軟在地上,眼淚像是斷線的珍珠一樣砸下來,喃喃的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就成植物人了?昨天他還給我打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來?怎麼轉眼就成植物人了……」
田糖聽了這個消息,身子重重的後退了幾步,直到抵在牆壁上。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困難了。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呼進去的空氣仿佛都變得稀薄了。
父親成了植物人?
這個消息,她要怎麼消化?
最後,於晶瑩哭的暈倒在地上。而她則是在護士的攙扶下,才回到父親的病房。
晚上,於晶瑩醒了。她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田向東,她拉著田向東的手,眼淚控制不住的砸落下來,喃喃的道,「怎麼會這樣?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老田,你快點醒來吧。醒來我們好好過日子,我需要你,糖糖也需要你,我們這個家都需要你。」
田糖站在一邊,看的心底好一陣心酸。她很難受,可是面對這種情況也無能為力。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父親躺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傷心。
父親事發突然,她甚至連最後一句話都沒跟父親說,就這樣永遠的躺著了?
她很懊惱,懊惱自己為什麼不早點上樓去?
為什麼她會以為父親跟何雅瞳只是像平常一樣吵吵鬧鬧?
於晶瑩哭了很久很久之後,抹掉眼淚,聯繫田宇宙。
可是田宇宙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她只好給田宇宙發信息說是家裡出事了,田向東變植物人了。
只是,田宇宙一直沒有回覆。
氣的於晶瑩直接把手機都給扔了,痛哭流涕,「我要這個兒子有什麼用?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都聯繫不上她……」
田糖上前抱著她,「大媽,別哭,你別哭了。還有我,你還有我啊。我們一起好好照顧爸爸,爸爸一定能醒來的。每天新聞上面都有報導植物人甦醒的例子,爸爸也會醒的……」
於晶瑩將她抱緊,哭成淚人,「糖糖,大媽這以後可只有你了。我的好糖糖……」
田向東出事之後,田糖一直陪著於晶瑩待在醫院裡。她的手機早已沒電關機了,她不想聯繫別人。長這麼大,這一刻是她人生最糟糕的時刻。
田向東住院的第三天,何雅瞳終於出現了。
她穿著一襲白色的性感一字領短裙,一如既往的性感美艷。只是臉上似乎還有手指印,所以她戴了大大的墨鏡。她走進來的時候,看見病床上那個滿臉蒼白毫無血色的中年男人,她嘴角勾起一絲嘲弄的笑。
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她帶來了一名律師。
她的反應,刺激到了於晶瑩。她第一次不顧形象的上前要撕她,「你這個賤人,怎麼還有臉來這裡?你怎麼好意思面對老田?要不是你偷人,老田怎麼會變成這樣?」
何雅瞳一個眼色掃過去,律師擋在她面前,「田太太,請您注意你的言行舉止。不要試圖人生攻擊,這樣是需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田糖雖然也恨透了何雅瞳的這副嘴臉,可她遇到事情到底是比於晶瑩冷靜一點。她連忙拉住於晶瑩,「大媽,冷靜點。先問問她來是幹什麼的?」
何雅瞳終於摘下了墨鏡,傲慢的掃了一眼田糖,冷笑道,「到底還是田糖有點腦子,猜到我是有事才來的。」
田糖冷冷的問,「什麼事?你說!」
何雅瞳又笑,她的臉頰還有些浮腫,所以笑起來有些扭曲,「陳律師,你說說到底是什麼事吧?」
田糖心中突然騰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有一種強烈的雪上加霜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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