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長生把手從周恕化身身上拿開,他還真不信邪地檢查了周恕化身。
結果,自然是讓他大失所望。
他現在是化身,而不是施展的神通千變萬化。
也就是說,他的真正樣子,就是這個樣子。
無論石長生有什麼手段,那也是絕對找不出來任何破綻的。
神通千變萬化,雖然也不會有破綻,但神通畢竟是神通,若是可以探查,還是能夠看出來的。
但是化身,這才是真正的天衣無縫。
「你真的不是周恕?」
石長生猶自不死心地道。
「不是。」
周恕化身冷淡地說道,「記住我的名字,巨靈一族,蒼梧。」
旁邊的封景,幾乎是用了自己最大的演技,才算是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也幸好他是個老江湖,要不然,肯定會被石長生看出破綻。
封景可是知道的,什麼蒼梧,都是瞎扯,他就是周恕!
貨真價實!
不過封景知道誰是自己人,誰是敵人。
他肯定不會告訴石長生真相。
「石兄,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周恕化身看著石長生,開口問道。
「我在你們身上留下些手段。」
石長生訕訕地說道,「出來混,總是要留點心思……」
周恕化身臉色一黑,冷哼道,「想知道我的行蹤,不需要耍這麼多心眼,我可以告訴你,我現在要去殺天道怪物,你要是願意跟著,那就跟著吧。」
話音說完,周恕化身已經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石長生:「……」
這跟他想得不太一樣啊,但是為什麼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呢?
……
源界之外,真實世界。
周恕身上的白光消失。
他瞳孔之中,閃過無數景象。
隨著修為漸高,周恕現在對莊周夢蝶心法的抵禦已經得到了一定的程度。
雖然還不至於完全無視入夢的影響,但總歸不至於再那麼容易迷失自己了。
他看著白澤王白岳,對他們在源界的經歷已經瞭然於心。
三十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白澤王白岳,能保護小靈兒三十年,也算是盡職盡責。
「白澤王,辛苦了。」
周恕開口說道。
白澤王白岳開口道,「沒什麼辛苦的。既然我答應了你,那就一定會做到,我白澤一族,言出必諾。」
「周大人,源界內的事情……」
白澤王白岳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周恕微微搖頭,開口道,「不要說,就算記得,也不要說。」
「你果然知道。」
白澤王白岳沉聲道,「天下萬族,真的會消失嗎?」
「白澤王,這世上就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永存。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難道不知道嗎?」
周恕神色平靜地說道。
「活著的時候,轟轟烈烈就行了。再者說,你有生之年,未必會見到天下萬族不在的那一日。」
周恕說道。
後世關於萬古種族的消息很少,要不是紀陸天,周恕甚至都不知道萬古種族的存在,所以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消失的,周恕也是無法確定。
只知道,當巨靈一族成為天下主宰,橫壓一世之後,巨靈王逆行伐天,後面萬古種族才漸漸沒有的。
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並沒有史籍記載,後世之人也無從得知。
在周恕看來,與其杞人憂天,還不如痛痛快快地活著,真等到毀滅的一天,能改變多少就改變多少,真要是改變不了,那也能夠死而無憾了。
「周大人說的有理。」
白澤王白岳沉聲道,「這等事情,也不是我白澤一族能夠掌控的,我能做的事情,也只有這麼多。」
雖然這麼說著,但是白澤王白岳的眼底深處,還是閃過一抹無法掩飾的哀痛。
任是誰,在知道必死的結局就在眼前的時候,心態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白澤王,也不要太灰心。若是結局早定,那我們還努力修煉幹什麼?要有信心,只要我們努力修煉,實力足夠的時候,未來未必不能改變。」
周恕開口說道。
白澤王白岳點點頭,正準備說什麼,就看到小靈兒身上的光芒收斂,她終於吸收完天道真珠,醒了過來。
「師父?」
小靈兒一眼看到周恕,開口道,「你真的要離開我嗎?」
「這話從何說起?」
周恕心裡咯噔一下,他想要返回後世的事情,可從來沒有跟小靈兒說起過。
她在源界,應該也接觸不到這些事情才對。
便是源界之內,也沒有人知道他的真正來歷,就算小靈兒從別人口中聽到周恕這個名字,但是名字可以相同,是能想到他身上呢?
小靈兒咬緊嘴唇,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看著周恕,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說道。
「師父,你想做的事情,我一定會幫你做到的。」
小靈兒的聲音,充滿了堅定。
「傻丫頭,想什麼呢?」
周恕伸了伸手,想要像小時候那樣揉揉小靈兒的腦袋,一看到她已經長大了,心中感慨萬分,有些遺憾地收回了手。
吾家有女,初長成啊。
周恕長長嘆了口氣。
「好了,回家了。」
周恕開口說道,「巨靈王,應該已經凱旋了。」
「白澤王,這天下萬族,打打殺殺這麼多年,死傷無數,也是時候統一起來了,你說是嗎?」
周恕看了一眼白澤王白岳。
白澤王白岳苦笑,歷史,還是要繼續發生嗎?
巨靈一族,終歸是要成為這一片天地的主宰嗎?
「周大人,我要是說不對,白澤一族,是不是就會被當做絆腳石一腳踢開?」
白澤王白岳有些不甘心地說道。
周恕似笑非笑,「你說呢?」
白澤王白岳嘆了口氣,他可不覺得,自己在源界之內保護了小靈兒公主,巨靈一族就會對白澤一族網開一面。
那本來就是自己的職責,而且相對於一族大事,這點小事情,能算得了什麼呢。
「明白了。」
白澤王白岳苦笑道。
他知道自己在痴心妄想,巨靈一族走向天下主宰,是大勢,無從阻擋。
他只能讓白澤一族,儘可能地多存在一些時間,一直存在到天下萬族消失。
就算天下萬族最終都要毀滅,他也希望,白澤一族,是最後消失的那一個種族。
一路返回巨靈一族的城寨,小靈兒一路都在沉默,不復小時候的活潑。
姑娘大了,周恕也不好表現得太過親密,他也覺得可能是因為小靈兒長大了,性格變了也說不準。
況且他們已經三十年沒見了,小靈兒表現得疏離,也是正常的。
回到巨靈一族的城寨之內,巨靈王蒼桓,和紀陸天他們,果然是已經回來了。
「周恕兄弟,幸不辱命,牛馬一族,已經搞定了。」
一看到周恕,巨靈王蒼桓就有些興奮地說道。
他臉上還帶著傷勢,但是情緒非常興奮。
眼看著巨靈一族一步步崛起,還有什麼事情能比這個讓他更興奮呢?
「白澤王,你覺得下一個,應該選哪一個種族。」
周恕臉上並沒有多少興奮,而是轉頭看向白澤王白岳,開口說道。
巨靈王蒼桓有些不明所以。
「金翅鵬族和銀鱗一族的爭鬥,不知道有沒有分出勝負。」
白澤王白岳沉吟道。
他現在還沉浸在源界的三十年經歷之中,思維一時間還轉圜不過來。
「巨靈王,準備一下,把金翅鵬族和銀鱗一族滅掉。」
周恕打了個響指,開口道。
「啊?」
巨靈王蒼桓和白澤王白岳都是滿臉驚訝。
白澤王白岳臉色有些發黑,他真是沒有那個意思,他就是隨口一問。
金翅鵬族和銀鱗一族哪有這麼容易對付?
就算他們已經兩敗俱傷,那也是天下萬族排名前十的存在啊。
真不是白澤王白岳瞧不起巨靈一族,除非他們白澤一族全力幫助巨靈一族,否則的話,巨靈一族,怎麼可能對付得了金翅鵬族和銀鱗一族?
「周恕兄弟,我們……」
巨靈王蒼桓猶豫道。
「做不到?」
周恕看了一眼巨靈王蒼桓。
巨靈王蒼桓口舌發乾。
「我們去!」
巨靈王蒼桓說道,「不過大傢伙現在都受了傷,是不是等大傢伙傷好了再行動?」
「巨靈王,你是不是在罵我多管閒事?」
周恕說道。
「當然不是……」
巨靈王蒼桓說道。
「你也不用否認,你罵我也是正常的。」
周恕搖頭說道,「我這麼使喚你們巨靈一族,換了我,也會生氣的,你要是拒絕,那也是正常的。」
「周恕兄弟,我真沒有。」
巨靈王蒼桓說道,「是周恕兄弟你給我們巨靈一族機會,我從來沒有想過,巨靈一族能有如今的地位。」
「巨靈一族能夠登頂萬族,便是我蒼桓戰死,我也死而無悔!我只怕沒有機會,現在機會已經擺在了我面前,我要是埋怨周恕兄弟你,那我還算是人嗎?」
巨靈王蒼桓正色說道。
周恕看著巨靈王蒼桓,緩緩地說道,「你怎麼想都沒有關係,但是這些事情,巨靈一族還是得去做。」
「我給你們找了一個幫手,蒼昊你應該已經見過了吧。」
「見過了。」
巨靈王蒼桓眼神之中閃過一抹激動的神色,那個蒼昊,他一回來就見到了,甚至還跟蒼昊切磋了一下。
對方的實力,雖然比不上他,但也相差不多,更重要的是,對方的戰鬥技巧,可是比他強太多了。
要是巨靈王蒼桓看過後世的話本小說,那一定會說一句,得一蒼昊,可比十萬大軍!
「先天神兵我也會繼續提供。」
周恕繼續說道,「你們巨靈一族的人口還是太少了一些,巨靈王,你可以想辦法讓巨靈一族的人多起來。」
「如果巨靈一族的人數暫時多不了,那也可以考慮多收一些附庸種族。」
「想讓巨靈一族成為天下主宰,僅憑你們現在這一萬人,是不夠的。」
巨靈王蒼桓只感覺臉龐發熱,天下主宰?
一想到這四個字,他就感覺心臟跳動都在加速。
他一直以為這是周恕開玩笑的說法,但是現在,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能滅掉金翅鵬族和銀鱗一族,那巨靈一族,絕對可以排進天下萬族前十之列。
然後再發展力量,巨靈一族天下無敵,好像也不遙遠。
不過周恕兄弟說的增加人口的事情,也確實要多加考慮。
巨靈一族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最近征戰下來,死傷也有上千人了,如今連三千戰士湊起來都有些困難。
不過巨靈一族的生育,也沒有那麼容易。
倒是附庸種族……
巨靈王蒼桓看了一眼白澤王白岳,白澤一族,現在就是巨靈一族的附庸種族。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想想的。」
巨靈王蒼桓沉聲說道。
「你們先養傷,白澤王,你們白澤一族通曉天下萬物,乾脆你們也發揮一下專長。」
周恕轉向白澤王白岳,開口道,「你們來充當巨靈一族的斥候。」
「斥候?」
白澤王白岳不太明白意思。
「讓白澤一族的人去打探金翅鵬族和銀鱗一族的消息,在巨靈一族修整好出征之前,我們需要知道金翅鵬族和銀鱗一族的所有情況。」
「包括他們有多少人,每個人的實力如何,弱點如何,越詳細越好,能查到多少算多少。」
周恕沉聲說道。
「好,這方面,我們白澤一族倒是擅長。」
白澤王白岳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
既然白澤一族已經上了巨靈一族的戰車,那也就沒有了反悔的餘地。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借著這股東風,也為白澤一族謀一些福利。
「周恕大人,我們白澤一族,是否也能得到一些先天神兵?」
白澤王白岳沉聲說道。
周恕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白澤王白岳,開口說道,「可以。」
「只要白澤一族不生反心,巨靈一族有的,你們白澤一族,也能有。」
「白澤王,你是聰明人,你應該猜得到我的來歷。」
周恕沉聲說道,「我對稱霸萬古種族,並沒有興趣,這天下打下來,巨靈一族一個種族,也是享不盡那些好處的,你們白澤一族,未必不能趁勢而起,這一切,就要看你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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