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意識的碾壓
延伸出來的細線在迅速消失,像是被李樂平身邊的某種靈異力量硬生生抹掉了一樣,根本無法侵蝕到他的身體半分。
人偶師的襲擊失敗了。
而這樣的失敗無疑是令人偶師感到難以接受的,詭異的人偶眼睛在這一刻有了一些變化,詭異得像是流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這怎麼可能!」
他張大了嘴巴,驚愕地凝視著光是站在原地就擋下了細線襲擊的李樂平。
李樂平卻懶得理會他的驚訝,冷淡道:「就這點招數的話,你馬上就要死在這裡了。」
「我死?這裡只有一個人會死,那就是你!」
人偶的表情在這一刻變得有些猙獰,臉上的五官都擰在了一起,一雙眼珠更是在此刻彈了出來,看起來格外駭人。
也就是在這雙眼珠彈出來的瞬間。
李樂平看到這個人偶的眼珠似乎是被人偶眼眶裡面的彈簧連接著,所以才能像這樣彈射出來。
眼珠的彈出似乎伴隨著一種可怕的靈異襲擊。
一股陰冷的氣息瞬間向著李樂平這邊覆蓋了過來。
只是結果完全跟之前的襲擊一樣,在靠近李樂平的時候,這詭異的陰冷氣息就平息了下來,宛若灰飛煙滅了一樣,直接失效了。
「這怎麼可能?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眼睛彈出來的人偶神情愕然,身體也在此時顫抖了一下,帶動著眼眶裡的彈簧和眼珠一起搖晃起來,看得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台下的觀眾在害怕台上悚人的人偶師,台上的人偶師卻在驚恐於台下的李樂平。
雖然知道總部的隊長不會那麼好殺,但是人偶師根本沒有料到眼前這位隊長的實力如此變態,任何襲擊意識的手段在他面前似乎都會失效,被一股看不見卻又實際存在的靈異抹去了。
「我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來送你上路的。」
見人偶師似乎已經沒招了,李樂平緩緩邁步,向著舞台方向走去。
這不緊不慢的步伐在人偶師看來卻是足以令他感到渾身發寒。
「該死的,原來你是故意讓我把你帶進這個世界的,真是虛偽。」
意識到真相的人偶操控著那具舉起他的冰冷身體往後退了一步,像是想要遠離靠近過來的李樂平。
「你的腦子雖然被鬼侵蝕得不正常了,但是你的思路倒不算笨。」
李樂平冷冷地回應著,與舞台的距離則在不停縮短。
他原本以為人偶師是因為找到了殺死妹妹的真兇,所以才會如此迫不及待地將他拉進這個意識中的戲院。
但是從剛才的對話來看,這或許只是其中一個因素,而且不是最主要的因素。
最主要的因素應該還是在於人偶師本人。
這傢伙的意識很可能已經被靈異侵蝕得不正常了,他現在執著的事情很可能是他身體裡的厲鬼出於本能想要做的事情。
馭鬼者在成為異類之後都會遇到這樣的麻煩,意識被厲鬼的本能消磨,逐漸被厲鬼的本能主導,最後成為一種倒戈向厲鬼的異類。
像這樣的異類在一定程度上擁有著人類的思維,但是行為卻和鬼差不多了,根本不會認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麼反人類,只會將自己的一切所作所為都視作是正常的行為。
眼前的人偶師大概率就是類似的情況。
將活人製作成人偶的厲鬼本能主導了他的意識,使他對於製作人偶,尤其是製作更優秀的人偶有了一種越來越深的執念,所以他才會在看見李樂平這名頂尖的馭鬼者之後,迫不及待地要將他拉入這個意識的戲院裡。
也只有像這樣腦迴路不正常的人才會將自己死去的妹妹的屍體也給製成人偶。
當然了,也不排除人偶師腦子原本就不正常的可能性。
也許他恰好就與厲鬼的本能臭味相投,於是直接放棄了與厲鬼本能的對抗,選擇雙手將記憶奉上,投身加入鬼的行列。
至於這兩種可能之中哪個才是真相,李樂平並不關心。
他只想著要把眼前這個腦子明顯不正常的傢伙幹掉。
雖然同為異類,但是他與人偶師之間的區別就在於一個尚且站在人類這邊,一個卻已經偏向了厲鬼一方。
幹掉人偶師的自信,李樂平還是有的。
畢竟這裡是一個意識的世界,而此刻的他又是遺忘鬼的身體,所以任何襲擊意識的靈異都會被遺忘鬼的靈異抹去,直接失效。
在入侵意識方面,他或許不是最擅長的,但是在摧毀意識方面,他自認沒有人可以擋得住,即便是眼前這個代號為人偶師,並且擁有一整座戲院的國王也不行。
「可惡的傢伙,這裡不歡迎你。」
感受到殺意的人偶眼中逐漸變得驚恐起來。
他已經認識到雙方之間的差距,知道自己不僅殺不死眼前這個詭異的傢伙,甚至很有可能會被眼前的這個傢伙殺死。
所以,感到後悔的人偶師在這一刻急忙地想要將李樂平驅逐出這座戲院,試圖將他趕出去。
但是當人偶師這麼做的時候,卻發現眼前的景象沒有任何改變。
李樂平還是在那,離開了觀眾席的他正在向著自己這邊走來,並沒有遵照心中所想的那樣離開戲院。
「不歡迎我?該不受歡迎的人應該是你吧?你也不看看現在這裡究竟是誰的地界。」
還在慢慢靠近,猶如閒逛一般悠哉的李樂平停了一下,所說的話宛若是在提醒人偶師一樣。
「什麼?」
陷入驚恐中的人偶師向著四面八方看去。
視線中的景物看起來還是那般正常,這地方依然是他的戲院,依然是大禮堂的樣子,沒有任何的改變。
「不,不對。」
然而很快,他就發現了異變發生在何處。
變化並不是從戲院內部出現的,而是出現在戲院的外面。
巨大的高樓拔地而起,一條條街道憑空出現……
這裡是一座冷清,占地面積極大的城市,雖然城市裡看不到什麼活人的身影,但是從路邊的商鋪或是告示牌上都能夠看到醒目的中文。
而就是在這樣的一座城市之中,一座巨大而又輝煌的歐式戲院不知在何時被一棟棟無人居住的高樓包圍了,四面八方皆是現代化的大樓,這座看似雄偉的戲院在這些高達百米的大樓面前,猶如城市中一處不起眼的小建築。
「怎麼會?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人偶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不敢置信地看著仿佛已經從四面八方將戲院包圍住的高樓大廈。
心中感到無比駭人的同時,他也明白了自己為什麼無法將李樂平驅逐出去。
因為自己的戲院不知在何時就已經被對方拉入了另外一個詭異的世界,成為了這個世界中的一部分。
「驚訝完了,就該上路了。」
李樂平的聲音傳來。
他的到來就跟這座突然將戲院包圍住的城市一樣,出現得毫無預兆,當你意識到他的到來之時,卻是為時已晚。
「該死的。」
人偶師猛地驚醒過來,這才想起身邊還有一個最危險的傢伙。
只是當他回過神,以最快速度看向李樂平這邊的時候。
他看到的除了李樂平以外,還有一把劈向自己腦門的大刀。
這個時候,想做什麼都來不及了。
鏽跡斑斑的大刀迎頭劈下,從人偶的頭砍到拿著人偶的身體,斜著將二人砍成了兩半。
異類是沒有那麼好殺的,所以李樂平沒有去揮刀砍下人偶或是旁邊那具身體的腦袋,而是直接一刀把兩個人一起砍了,想要藉此將襲擊的範圍拔高到最大。
「啊~!」
發出尖叫的不只是眼前的人偶。
國外的一幢別墅里,一個同樣在手中拿著巨大人偶的人此刻渾身一僵,隨後發出了足以令任何人聽得頭皮發麻的慘叫。
一道撕開的裂痕同時出現在現實與意識中的人偶師身上。
鮮血飛濺,存在於現實中的人也好,眼前這個站在舞台上的人偶師也好,全都在這一刻分成了兩半,人偶和拿著人偶的人一起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還沒死透麼?」
李樂平並不知道發生在現實中的事情,但他看到眼前這個被他砍成兩半的人偶竟然還睜大著眼睛,抽動著身體,並未徹底死去。
那個拿著它的人的身體也在這時抽搐起來,仿佛是在掙扎一樣,也沒有徹底死去。
「還是得抹去這鬼東西身上的記憶才行。」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瞬間,遺忘鬼的靈異便覆蓋到了眼前這具傷勢慘烈的身體上。
無論是人偶也好,又或是拿著人偶的身體也罷,意識都在遺忘鬼的靈異影響之下被清空殆盡。
失去了記憶的異類就相當於變回了純粹的厲鬼,恐怖程度雖然不會因此下降太多,但是能夠造成的危害必然遠不如擁有智慧的時候。
「以防萬一,再補幾刀吧。」
看著已經沒了動靜,仿佛已經徹底被壓制住的人偶師,還是不太放心的李樂平舉起大刀又砍了下去。
反正不用承擔代價,砍多少刀都沒有事。
於是,李樂平這一連下去就是十幾刀,把人偶和那具身體都給砍得不成人樣,像是將其活活分屍了一樣,屍塊碎裂得到處都是。
觀眾席上,看見人偶師被一刀劈成兩半的觀眾們見此忍不住在心中叫好起來,只是隨著李樂平這一刀又一刀的落下,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顫,呼吸都屏住了。
哪怕這個時候解開他們身上的束縛,他們想必也是不敢亂動,只能驚恐地看著舞台上正在發生的殘暴演出。
這還沒完。
李樂平的手裡突然出現了一根纏滿鎖鏈的鐵棍。
短棍拿在手裡的瞬間,李樂平立刻就向著舞台上的屍塊砸去,仿佛是在防止復活一樣,每一棍砸下去,屍體的斷口就會濺射出發黑的鮮血。
直至最後,整個舞台都被血漬染黑,屍塊也被砸得青一塊紫一塊的。
「應該結束了。」
看著眼前的狼藉,李樂平卻是點了點頭,仿佛對此非常滿意。
然後,他微微轉過頭,看向了觀眾席。
這一瞬間,觀眾席上的所有人皆是身軀一震,眸子陡然一縮,根本沒人敢跟他對視。
「這地方竟然匯聚了這麼多人?」
也就是在處理完人偶師的事情之後,李樂平才有心思去顧及禮堂里的狀況。
座位的問題,他剛才並沒有閒心理會。
結果一往觀眾席那邊看去,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所在的那一排席位不過是禮堂眾多位置中的一小點。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這個禮堂遠比自己想像的要大,剛才所在的第一排觀眾席後面竟然還有這麼多排的座位,而且似乎每一排座位上都坐滿了人。
一眼望去,少說也有上萬個座位。
這些人上至百歲老人,下至剛出生的嬰兒,膚色也是黑的黃的白的什麼都有,簡直就像是一個海納了各國、各年齡段人士的大禮堂,不知道的還會以為這裡正在舉辦一場老少皆可參加的全球聯誼大會。
此刻。
這些被迫參加這場聯誼大會的人士都在看著李樂平,他們雖然動彈不得,但是眼中的驚慌、恐懼以及擔憂都是掩蓋不住的。
人們在懼怕自己。
李樂平很清楚這一點。
畢竟在普通人看來,能夠將惡鬼般的人偶師幹掉的存在,除了上帝以外,就只有比惡魔還要可怕的惡鬼了。
而李樂平這樣簡單粗暴而又殘忍的對抗方式,顯然不符合人們心中對於上帝的定義。
不過他也沒想著要被人們視若神明。
隨著人偶師被壓制,這座戲院自然會被遺忘鬼的靈異世界徹底入侵,成為遺忘鬼世界中的一部分。
而駕馭了遺忘鬼的李樂平自然可以輕易控制這座戲院中的一切。
「你們該回到你們的各自身體裡了。」
他環顧禮堂,看著這些驚慌而又不安的觀眾,揮了揮手,像是在跟他們道別一樣,將他們的意識送出了這個靈異戲院,讓他們得以回歸現實。
至於有多少人聽到了他這句話,又有多少人能夠聽懂他這句話,他並不關心。
畢竟在場之人無論多麼努力地記住戲院裡面的事情,都只會回想起戲院中的種種恐怖,而不會回想起李樂平的容貌。
人們最多只會在回歸現實之後猛地意識到李樂平救了他們,而這之後也不會有什麼後續了。
李樂平也不期待有掌聲或是鮮花來感謝他。
相比起這些象徵性的東西,他更希望事情能夠獲得實際性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