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鬼種
「不好意思。」
「剛才開個玩笑。」
蘇瑞貞坐在黑棺上，皮一下就很開心，她用手指梳理著長發，僵硬的四肢與脖子逐漸恢復活人的柔軟。
旁邊是仍然驚魂未定的兩人。
說真的，剛才他們差點以為這個女人厲鬼復甦，林凡都下意識舉起銅鑼，想要敲響。
「這種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
「精神狀態真不錯啊。」
林凡有些無語。
不過這也意味著蘇瑞貞沒有被恐怖莫測的鬼種影響心智，算是一件好事，畢竟鬼種是這片鬼蜮的掌控者，只有一半鬼種的她，沒有靈異失衡已經是萬幸。
「你們為什麼不說話？」
蘇瑞貞不解道。
但很快她又自己回答起來：
「難道是說話會遭到鬼種的襲擊？我記得當時不笑在激活鬼種之後，就一直維持著噤聲的狀態，原來是因為這個。」
沒辦法。
關久了話有點多。
但是她能憑藉這一些信息就推敲出鬼種具有殺人規律在，倒是讓林凡有點刮目相看，這份敏銳的直覺已經超越普通的馭鬼者太多了，絕對也是一種天分的表現。
目前棺材鋪里的三口黑棺。
第一口關押著打更鬼。
第二口是自己躲進去的蘇瑞貞。
那第三口會藏著什麼呢？
林凡試著在衣袖上寫字讓其餘二人看見，可是蘇瑞貞卻擺擺手，覺得這樣太麻煩，飄順的長髮再次浮起，像是一道黑幕，籠罩在他們周圍。
「你們可以說話了。」
蘇瑞貞運用起靈異力量倒是顯得得心應手，看來鬼種不僅製造出了一個恐怖的鬼，還讓她獲益匪淺，成為了同樣半人半鬼的存在。
讓我來試試……
作為在場保命手段最強的馭鬼者，張羨光主動拉出自己的靈異分身，開口說話，試著觸發殺人規律，給旁邊的蘇瑞貞看傻了眼。
「我覺得我還能活著。」
分身二號虛著眼道。
鑑於前輩一號的陣亡，他對自己的命運有一定的預見性，反正都是以本體為主。
下一刻。
那個身穿淺紅衣衫的女孩再次現身，一片漆黑的眼睛裡，帶著詭異的意味，宛如一座僵硬的雕像，將手指緩緩豎在唇邊。
噓。
像是一顆石子打破了湖面。
形成一席黑幕的長髮盪起了漣漪。
當看清女孩的一剎那。
蘇瑞貞的雙眼泛紅。
原本端莊漂亮的臉龐，此時居然變得更加不可方物，在這張找不到任何瑕疵的臉上，洋溢著一種魔性的美麗，這絕對不是天然的產物。
這種感覺……
該不會跟鬼畫有關吧？
林凡看了一眼突然異變的蘇瑞貞，大腦里驟然仿佛充斥著千百種古怪的雜念，一種抓心撓肺的窒息感噎在心裡，久久難以褪去。
原著里漂亮的馭鬼者本就不多。
大家都是駕馭了厲鬼的普通人，除非是通過靈異力量改造自身，否則在這種恐怖之物的影響下，面貌和心靈都會受到一定程度的扭曲。
其中鬼畫小姐姐作為顏值擔當。
在書迷之中的人氣非常高。
就是不知道如果他們穿越到這個世界，直面S級靈異鬼畫，還能不能直起腰。
此時的蘇瑞貞身著一襲紅裙。
她的身上看不出任何靈異的身影，只是身後如海洋般的黑髮瞬間淹沒紅衣女孩。
但是。
長發撲了空。
徑直穿過女孩的身體。
「……」
女孩抬起充滿死寂的目光，冷冷看著曾經吞噬了自己一半身體的蘇瑞貞，由於受限於殺人規律沒有再次襲擊，只能漸漸消散。
「可惡，我碰不到她！」
蘇瑞貞沮喪道。
短暫的交鋒。
看起來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
如果不是鬼種的特殊性，導致兩者之間的力量無法互相傷害，怕是蘇瑞貞會被鬼種女孩一個照面給當場殺死。
別忘了。
從出生到現在的鬼種肯定吞噬過不少靈異，彌補了自己的拼圖，如果是用其餘的鬼拼圖襲擊，蘇瑞貞身上的半個鬼種，可是擋不住的。
但也正是這份特殊的因果。
蘇瑞貞成為逃出鬼蜮的關鍵所在。
「這個鬼種……」
「拼圖已經接近完整了。」
林凡聲音沉穩道。
聽到他的話，張羨光回過頭，眼裡滿是不可思議道：「完整的鬼……不可能！已經很多年沒出現過完整的鬼了，我父親他明明已經……」
「張洞能做的事情始終有限。」
林凡不否認民國七老以自身鎮壓靈異之地的決策，這確實緩解了大部分恐怖的靈異侵入現實世界，但同樣它們也是一顆顆沉睡的定時炸彈。
靈異無法被消滅。
這才是鬼最可怕的地方。
無論你是再強的馭鬼者，無論你會什麼重啟自身、重啟時間、回溯過去，都無法徹底殺死一個靈異，哪怕是最弱小的那種。
「你怎麼知道我是張洞的兒子？」
張羨光震驚道。
在民國的靈異圈裡，知道張洞的人很多，但是他的身份一直隱藏在父親的保護下，哪怕是進入鬼郵局，也是自己的選項，從來沒有尋求過家裡的庇護，除非是父親的好友才可能知道。
林凡說自己來自凱撒大酒店……
那裡唯一可能知道的人。
是負責看守酒店的李慶之。
莫非是李慶之告訴他的？
這個人或許不只是凱撒大酒店的住戶那麼簡單，他跟李慶之的關係不一般……
張羨光收回視線，再次高看林凡兩分，無論如何，能得到鬼影李慶之的青睞，絕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必然有著遠超常人的點。
「你們不打算解釋解釋？」
在旁邊聽著兩個謎語人互相猜謎，蘇瑞貞作為新人馭鬼者表示完全聽不懂。
好在林凡給這位疑似跟鬼畫有關的民國美人科普了一下馭鬼者的基本知識。
但是在聽到靈異三定論後。
蘇瑞貞有些難以接受。
在她的認知里，既然鬼真實存在，那麼神話故事裡的仙人應該也不是假的，可是眼前的現實卻是這些恐怖的東西，居然跟神明一樣，都有著不死不滅的能力！
這種絕望的事實。
不由讓人心底染上一層陰霾。
各自都有自己的心事，第三口黑棺裡面的東西反而沒人在意。
眼下的情況已經十分明了，鬼種的源頭就在蘇家古宅，而我們需要做的，是找到鬼種讓蘇瑞貞吞掉它，補全自己的鬼拼圖，才能走出這片鬼蜮……
林凡的思維很清晰，這便是看過原著帶來的前瞻性，他對靈異事件的分析格外敏銳，一些靈感來自小楊，一些靈感源於自己的理解。
「你打算怎麼辦？」
林凡看向張羨光道。
蘇家古宅可是說是整個第八鎮最危險的地方，那裡不會只有鬼種一種靈異的存在，而且還有自稱五濁佛陀信徒的不笑，在暗地裡做著什麼打算，也是一種威脅。
「我要找不笑問一些事情。」
張羨光看起來並不緊張，他的保命能力是頂級水準的，身上也有一些底牌在，光是目前來看，還不到殊死一搏的時候。
他在意的，是當初那伙襲擊了自己父親的馭鬼者，到底在背地裡計劃著什麼。
至於蘇瑞貞，都不用問。
鬼種和不笑殺死了蘇家所有人，她恨不得馬上回去洗刷掉身上的血海深仇。
人心齊了。
隊伍就好帶了。
臨時的隊伍又增加一人，以林凡的角度來看，這無疑是給離開的希望又增加了幾分，他也默默做起了指揮者的工作，用以體現自己的價值。
打定主意後的三人離開棺材鋪。
朝著蘇家古宅而去。
然而他們沒有發現的是，被三人遺留在原地的第三口黑棺，背面的木板似乎被什麼東西啃噬，露出一個個窟窿。
「砰砰砰……」
棺材裡面，一顆顆渾圓的青黑蠶繭掛在上面，周圍是不少僵硬的白色蟲子。
它們靜靜躺在原地，看起來跟死了一樣，但再往裡面窺視的話會發現，一對黑色羽翼隱隱約約蓋住了大部分空間。
響起微弱的心臟跳動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