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國王
看著宴會廳之內眾多毫無所覺的馭鬼者,許空不由得升起了就此將他們直接關押的念頭。
不說其他,單論厲鬼數量,此刻被他拉扯進入鬼畫鬼蜮的十四人體內,就有近四十隻的厲鬼。
這還不算可能被六名「國王」隨身攜帶、關押在黃金之中的厲鬼數目。
而許空可不是攻擊乏力、規律呆板的「無智」鬼畫。
只要他心念一起,這些人卻是絕對逃不了的,只能化為一筆橫財。
船長似乎察覺到了許空的想法,語氣平靜開口道。
「要加入國王組織,只要解決挑釁的小丑就行。」
「如果沒理由的涉及其他人,國王組織恐怕就會大變,後續計劃將遙遙無期。」
他只是陳述利弊,並沒有強行制止許空的意思。
還是那句話——厲鬼的時間是無限的。
在人類馭鬼者「國王組織」和同屬於智慧厲鬼的鬼畫女身·許空面前,船長理所應當的站在許空這邊。
就算這一次許空動手,國王組織直接解散,過上個數年數十年一定還會有其他「騎士組織」、「巫師組織」的出現。
到時候,其他各州的「自由」馭鬼者,一定還會繼續對亞洲動手。
船長只要等待即可。
當然,能不動手是最好的。
「……好吧。」
許空還是克制住了誘惑。
一頓飽和頓頓飽的區別,他還是知道的。
念頭一動,漫天飛舞的灰白紙灰鬼蜮消散,眾人回到現實的宴會廳之內。
除了消失的小丑之外,一切都和剛才一模一樣。
而感知到小丑靈異消失的其餘五名「國王」悚然而驚。
「怎麼回事?小丑呢?」
「他剛剛還在。」
「是剛才的鬼蜮麼?直接將我們都籠罩了進去?」
「不可能!當初圍攻鬼畫我也參加了,鬼畫鬼蜮雖強,也沒有強大到這種地步!」
「那就一定是有其他厲鬼的靈異在暗中起作用,說不定船長也動手了,我向來都看不透他……」
他們一個個的本能的警惕了起來,不約而同的看向船長和鬼畫女身·許空,靈異也隨之調動。
這不是因為其他,只是因為小丑是與他們同等級的馭鬼者。
哪怕眾多國王都有自信,自己對上其他人能夠占優,卻絕不會否認其他「國王」的強大。
能夠直接解決「小丑」,哪怕只是臨時關押,也意味著鬼畫女身·許空這個陌生馭鬼者的強大。
「船長,你在聚會之前直接對『小丑』動手,是要退出國王組織麼?」
那坐在小丑旁邊的老嫗面色拉下,對著船長陰惻惻的問道。
「當然不是。」
船長腐爛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表情,只能從他那平淡的語氣中感覺到他的不在意。
「『鬼運輸』是我帶來的,準備加入國王組織的預備成員,各位也是同意了的。」
「剛才『小丑』執意要動手考量,現在技不如人失敗了,他也只能願賭服輸、自認倒霉。」
「馭鬼者之間,強者為尊,不是麼?」
眾多國王沉默了片刻,那名黑白人影率先點頭。
「說的沒錯。弱者下、強者上,這是『國王組織』的規矩。」
「小丑既然輸了,那『鬼運輸』就是新的國王。」
這話落下,其他人都沒有反對。
「國王組織」,既然以國王為名,那一個個的加入者都是國王。
這裡的「國王」,是掌握靈異力量,一人占據一國的國王,自然沒有需要其他「國王」來保護的例子。
而「國王組織」之所以成立,也只是他們想要維護自身的利益而已。
「那小丑呢?」
那名好似流浪漢似的畫家抬頭,披散著的頭髮之中眼睛睜開,對著鬼畫女身·許空問道。
「他雖然輸了,但根據國王組織相關條例,他也還是『國王』,可以將他放出來吧?」
「我相信,他也是願意給予補償的。」
鬼畫女身·許空看向船長,見他微微點頭。
「這點在『國王組織』成立的時候確實有條例明確。」
「『國王』享有國王權,非本人自願放棄,國王的身份永遠不會失去。」
「而『國王組織』內部如果發生爭論,那輸了的一方必須給予補償,贏了的一方也要給與對面應有的尊重。」
身著紅衣的傳教士補充道。
「尊重其他『國王』,就是尊重自己。」
鬼畫女身·許空點了點頭。
「了解。」
灰白的紙灰再度憑空出現,然後剎那間紛飛化為一團,將宴會廳中央的地面籠罩。
片刻後,飛舞的紙灰開始變得稀疏,一道仰躺著的人影在地面上漸漸清晰。
「是小丑!而且竟然這麼快就將小丑給殺死了」
歐式連衣裙的老嫗捂著嘴,嚇了一跳,看向鬼畫女身·許空滿是忌憚,但警惕卻鬆了下來。
因為許空既然將小丑的屍體拿出,那就表明了一個態度——不想與「國王組織」為敵。
而自己沒有像剛才小丑一樣挑釁,只要許空沒有發瘋,就不會對自己動手。
歐式連衣裙老嫗也有自信憑藉駕馭的厲鬼逃出來,不會像小丑一樣死得無聲無息。
「而且小丑體內的厲鬼也被鎮壓了。」
流浪漢似的畫家皺眉。
「別忘了,鬼畫的鬼蜮本就擅長關押厲鬼。」
那名身體枯瘦、一隻扭曲的手臂舉過頭頂的老人提醒道。
「我更加好奇的是,她是怎麼將小丑體內的意識類厲鬼剝離的。」
鬼畫女身·許空沒有想要回答眾人疑問的意思。
工具人就要做好工具人的本職。
他看向宴會廳之中剩餘的五名馭鬼者,特別是那名流浪漢似的畫家,開口道。
「抱歉,剛才你問起的時候,小丑就已經這樣了。」
「如果你要的話,可以將他的屍體拿去。」
至於厲鬼?
自然是許空自己笑納了。
他將小丑的屍體拿出,只是給個台階下,表示自己無意顛覆「國王組織」而已。
屍體都還是現做的。
這時候,廳內的眾多馭鬼者才發覺到,鬼畫女身的聲音陰冷而又高遠,面容絕美卻紋絲不動,渾然一副情緒被厲鬼侵蝕過度的模樣。
不過這也正常。
在厲鬼復甦的侵蝕下,所有馭鬼者要麼變得冷漠,要麼變得殘酷,精神多多少少有些不正常。
而這種變化,是不可逆的。
哪怕有朝一日解決了厲鬼復甦,依然難以挽回。
像是船長那副腐爛的臉孔、黑白人的二次元身影,都是厲鬼侵蝕的影響,國王組織的人已經習慣了。
「……既然死了,那就算了。」
流浪漢似的畫家直接坐了回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仿佛剛才開口的不是他一樣。
之前問起小丑,是因為只要小丑還活著,就要因此記上一份人情。
而此刻小丑已經死了,那流浪漢似的畫家也懶得多事。
人走茶涼,莫過於此。
「那小丑之前統御的地盤呢?」
黑白人影開口,場中的氣氛一時間焦灼了起來。
眾多國王的注意力開始放到其他人身上,不再關注鬼畫女身·許空,許空也跟著船長找了兩個接近的座位坐下。
「我統御的是西海岸方向,與小丑統治的東海岸方向接壤。」
宴會廳之中,沉默了片刻後,流浪漢似的畫家坐直了腰背,率先開口要求道。
「所以我覺得,我接手並負責『小丑』的地盤最方便。」
「作為回報,我可以向各位各支付10噸黃金。」
他看向船長和鬼畫女身·許空,又補充道。
「當然,船長你們兩位每人50噸。」
「我不同意。」
船長和許空還未開口,那黑白人影就直接打斷了。
「平時我與『小丑』的關係最好。」
「所以他死後,留下的地方理應由我來庇護。」
「也只有我,才真正的會為那些民眾驅逐厲鬼,保護他們的安全。」
他據理力爭道。
「各位也應當要支持我,方才畫家允諾的一切,我可以再加一成。」
「兩成!」
歐式連衣裙的老嫗開口了,語氣悠悠,卻格外自信。
「我可以再加兩成,只要各位願意在等下的『國王會議』上支持我。」
「而且我統御之地與美洲只相隔了一片大西洋而已,也有足夠的能力來保障民眾的安全。」
「噗嗤!」
一聲嗤笑忽然響起,眾多爭執中的馭鬼者心頭一怒,紛紛看去,卻見在門口迎客的「紳士」不知何時帶著一位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女孩出現在了門口。
那女孩約莫十歲左右,臉色蒼白,眼睛很大,可是瞳孔卻黯淡無神,嘴巴仿佛黏在了一起,只是眼珠骨碌碌的詭異轉動。
「紳士」打量了下宴會廳,最後看向中間平躺著的小丑屍體,臉上笑容依舊,語氣卻轉冷了下來。
「各位,在我的地方將同屬於『國王』的『小丑』殺死,並瓜分他的地盤,還不通知我這個地主一聲,是不是太過分了呢?」
歐式連衣裙老嫗、黑白人影、流浪漢似的畫家等五名「國王」不約而同的將目光看向鬼畫女身·許空,引得「紳士」同樣不善的看了過來。
鬼畫女身·許空微微抬頭。
若是「紳士」率先出手,應該不算無理由動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