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無能為力
李樂平只是自信，而非自負，能從一個普通人成長到現如今的地步，他的謹慎心理是功不可沒的。
哪怕是面對普通的靈異事件，他都不會有大意的情緒，會做好一定的危機應對手段，更何況是在大東市這樣的特殊環境下，面對一位被「感染」過的國王。
手中短棒轟然落下，砸在雙胞胎之一的頭上，可怕的靈異加持於上面，竟然直接打穿頭顱，向著雙胞胎身後的血色長凳砸去。
只是，這對於一位國王都具備極強殺傷力的一擊，落在血色長凳上卻沒有起到什麼效果，或許是因為雙胞胎以自己的靈異抵擋了李樂平的絕大部分力量，也或許是長凳只是某種媒介，而非靈異本體，攻擊它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在短棒掠過的瞬間，數具紙人衝上去，將雙胞胎包圍起來，很快，一個由黃紙組成的巨大球體取代雙胞胎。
黃紙在不斷的壓縮，兩張具備模糊五官的人臉在紙上浮現，兩具身體被勾勒成形，這代表著柳三的靈異正在逐漸取得上風。
只是，這個優勢好似並不能長久，在察覺到黃紙鼓脹的那一刻，柳三面色陰沉下去，又是數個紙人撲上去，同時有幾個紙人分散在周圍，隔絕入侵而來的血色木凳。
鬼煙散去，大東市依舊昏暗，但一截宛如鮮血澆築而成的紅燭散發的陰冷燭光，打破了夢遊必須的條件，讓李樂平在發動襲擊後，再難以維持的意識從沉寂中復甦。
他注意到柳三的動作，沒有猶豫，直接伸手探向眼前這個處於崩潰與成形中間的「紙人」，黃紙主動的掀開，為李樂平提供一條「通道」，讓靈異的影響直達雙胞胎的軀體。
遺忘的作用很是強大，尤其是雙胞胎的意識中本就存在遺忘的靈異，即便對方的意識遭遇污染，那股靈異依舊是存在，沒有被抹去，內外勾連之下，作用更是顯著。
黃紙逐漸融入雙胞胎的軀體，掠奪軀體的靈異，李樂平則持續壓制意識，甚至讓雙胞胎被遺忘記憶，肉體與意識的雙重進行，只要能夠保持占據優勢的情況，對任何馭鬼者都是絕殺。
砰~！.
一聲巨響突兀的響起，在柳三所站的位置，兩道人影在塵霧中緩緩站起身來，腳下還踩著一具人形軀體。
這一次的意外仿佛是一個導火索，接二連三的巨響不斷響起，一個個紙人不斷的倒下，血色長凳在剎那間充斥在這片「淨土」，在每一張長凳的旁邊，都站著兩道詭異的身影。
它們都長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那是屬於國王之一雙胞胎的面孔，卻在這一刻出現無數張，不單是面孔，甚至它們所蘊含的靈異都一般無二，只是強度要低上許多。
但事情仍舊沒有結束，李樂平與柳三忽的發現，周圍多出一些熟悉的身影，都是他們曾經關押的厲鬼，以及斬殺的馭鬼者。
它們要不是失去生命，要不是被困於黃金之中，所處的地點更是在數百公里之外，不可能出現在這裡，更不可能有這般數量。
李樂平率先出手，鬼煙覆蓋之下，短棒與找人鬼的靈異迭加，瞬間帶走一位雙胞胎的「生命」，「國王」的軀體化作一團夾雜青光的黑色霧氣，混入暗沉的天空之中。
柳三也在此時出手，數具紙人壓上，很快便打垮一位「國王」，得到的結果和與李樂平的並無區別。
「某種靈異的衍生物，類似於餓死鬼，疫鬼的鬼奴那般，只是強度上要高出許多，而且……源頭的靈異好似具備讀取我們記憶的能力。」柳三語氣沉重，後半段話有些不太確定，或者說，是不太願意相信。
他被讀取記憶沒什麼，哪怕他實力強大，來歷神秘，可終究不是專精於意識的馭鬼者，在意識上有防護，但不多。
但李樂平不一樣，在目前的總部，少有的意識類馭鬼者中，他都能排在前三，還未必是第三。
如果他的記憶都被入侵，這件事情的棘手程度可就要超出兩人的計劃了，真正具備威脅兩人生命的可能。
「接下來要拼命了。」李樂平面色依舊平靜，仿佛遭遇生死危機的不是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駕馭意識靈異者，意識被靈異影響也是最大的，在這種情況下，卻是十分有利的情況。
鬼煙開始彌散，即便鬼煙會被血色長凳分割，也還是能為李樂平提供一定的助力。
「拼命嗎？」
柳三笑容越發詭異，看著周圍難以計數的「厲鬼」與「馭鬼者」，嘴角勾勒起一抹難看的笑容，身上不斷有黃紙飄出，一具具紙人在身邊凝聚，仿佛精銳的戰士，護持著處於中央的柳三。
他身上的黃紙在不斷的飄出，數量「減少」得很快，好似都不能繼續遮掩他的身軀，在黃紙的縫隙中，一具可怕的屍體若隱若現。
……………
異變不止是發生於柳三與李樂平這邊，李軍三人同樣葉遭遇了這般異常的情況，只是他們人更多，不怕死的都有兩個，應付當前的情況並不算很困難。
衛景的寄生無法實現長久的效果，但靈異的對抗，不一定需要太長的世界，暫時成為衛景「鬼奴」的靈異，會在第一時間調轉槍頭，把矛頭對準身邊的「隊友」，能消弭就會將其消弭，不能的，也會將其的狀態拖差，而在進行完這一系列極限「壓榨」自我與「損耗」自我的行動後，「鬼奴」們往往也會到達自身的極限，難以維持下去。
葉真則更為直接，不顧一切的壓榨著駕馭的靈異，手中的長劍都快被揮出殘影，沒有任何一隻厲鬼能靠近他三米之內，到達極限狀態，就直接動用替死鬼，周圍湧來的靈異，雖然都是衍生物，但也能作為替死的材料，供給葉真恢復狀態用。
至於李軍。
有兩個不怕死的「人」在，他根本沒有什麼動手的空間，時不時的放一把火，還不等火焰彌散開來，要不是無法承載衛景的靈異，被逐漸湮滅，要不就是被葉真的劍光掠過，直接熄滅。
遇上這兩個比自己拼命，偏偏還不怕死亡的馭鬼者，李軍也是有些無奈，不是他不出手，實在是沒有他出手的地方，整片戰場被劃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歸屬於葉真，一個歸屬於衛景，沒有李軍的份額。
「算了。」
李軍也不強求，分出一部分精力關注周圍的環境，防止有什麼厲鬼能突然出現襲擊他，而後便是把注意力放在祭壇中央。
黑暗依舊籠罩著中央區域，讓人無法看清楚中央區域到底是什麼情況，但也不是什麼信息都不透露，通過黑暗表面發生的一些變動，他們也能掌握一定的信息。
詭異樂曲衰減之時，被影響的個體開始奔赴祭壇，而後，沒過多久，詭異的樂曲徹底停止，黑暗突兀的凝聚成一個人形軀體，而後又突兀的散開，緊接著便是現在這般情況。
一切異常都不是毫無根據的，總會有一個源頭，而在大東市，絕大多數異常，都能和那座祭壇的情況扯上關係。
只是。
「這才是第一天，甚至還是剛剛開始，就是現在這個情況，按照王教授的情報，這場儀式可是要持續數天。」李軍眼中流露出一抹擔憂，誠然，他的隊友實力不錯，但要堅持數天，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更別說，之後還要迎接一個未知的結果。
李軍有面對惡果的決心，也不在乎為此而犧牲，唯一擔心的，只是自己等人是否具備能力處理。
對於外界一眾人的遭遇與心情，王察靈並不了解，即便這一切的源頭都是他，但也不是他主觀造成的。
王察靈目前的情況很是特殊，自身靈異已經完全失衡，軀體已經死亡，按照王家人（王家二代）的經驗，在這個時候，王察靈應該已經化作亡魂，考慮到他並沒有給王家留下後代，化作亡魂的王察靈會和自己的一大家子一起失控。
只是，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太一樣，祭壇上舉行的祭祀，王察靈既是舉辦者，也是被祭祀者，莫名的靈異不斷的作用在王察靈的身體中，能讓七老這個級別的人物出手解決的靈異，即便不是失控的全盛時期，依舊具備可怕的力量，統合王察靈的其餘靈異，對轉化王察靈屍體的王家詛咒，起到強大的對抗作用。
這樣一來，軀體的轉化受阻，相當於轉化到達百分之五十左右，就被強行打斷了進度條，在這一處僵持下來，軀體化作半亡魂的狀態。
另一半也不簡單，除王家詛咒外的靈異被統合，自然需要一份載體，被詛咒的亡魂不適合，沒有被轉化的屍體自然也就成了最合適的存在。
意識則是處於半沉寂的狀態，在祭祀的作用下，他的半亡魂化意識在向著厲鬼逐漸轉化，大概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對於自身軀體暫時失去控制，能清晰的感受到靈異的變化，卻無法進行任何干涉。
至於外部的異變。
這是很正常的情況，現在，王察靈相當於被分成兩個具有強大靈異的部分，而且在不斷的碰撞，這樣的情況下，對外界產生影響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就像是疫鬼與鬼畫，在不斷的碰撞中，鬼畫在藉助疫鬼不斷的影響一些暫時沒有覆蓋的區域，疫鬼也藉助鬼畫向外傳播自己的靈異。
「希望一切順利。」王察靈「嘆」了一口「氣」，就如之前所想的那樣，一切開始之後，事情的進展就由不得他去左右了。
就如楊間被黃金封存後，誰也不知道放出來的會是鬼，還是神，楊間成功了，王察靈卻未必能，前者花費六十年光陰，後者只是打算在數天之內解決一切——無論成敗。
沒有再去想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那都不是現在的他需要考慮的，意識主動陷入沉寂，配合靈異的改造，同時在一些方向上進行一定的誘導——以欺騙的方式。
雖然無法動用軀體中的靈異，但他的意識曾與厲鬼意識融合，染上了厲鬼的顏色，勉強能發揮一點作用，而在意識上，尤其是對自我的意識，一點也是足夠。
雖然仍由靈異改造也沒有問題，但這樣的做法大概率是塑造一隻擁有王察靈記憶，卻沒有王察靈「人格」的真正厲鬼，這可不是王察靈尋求的目標。
王察靈陷入沉寂，靈異的碰撞卻是越發劇烈，這也就間接的導致大東市內的異常情況越發嚴重。
…………
與此同時。
太山下方數萬米的位置，這裡已經不是依靠人力能達到的地方，在當今這個世界，唯有動用鬼域才有可能到達此處。
這裡有一個巨大的洞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維持著，不至於被物理因素弄至坍塌，洞窟內的景色很簡單，一座巨大的墳墓，以及一個殘破的木屋。
如果王察靈或葉真在這裡，一眼就能看出，這個木屋與無盡墳場的那幾座木屋幾乎是一模一樣，硬是要找不同，大概就是這棟木屋要「新」一些，沒有墳場木那般殘破。
墳墓與王察靈在無盡墳場見過的一座墳墓也是很相似，除開祭品外，其餘的都像是等比例放大了一般。
在王察靈陷入沉寂的那一刻，墳墓上的墳土不斷的抖落，這片空間好似都開始顫動起來，墳墓中不斷傳出可怕的聲響，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中跑出來。
只是，在顫動開始後的第三秒鐘，木屋的一塊木製「牆壁」，突兀的倒了下去，化作一灘污泥，飛向墳墓之上，不過是剎那間，顫動不已的墳墓便安分下來，再沒有之前的詭異情況。
墓碑上，是兩張黑白照片，在墳墓停止動靜的那一刻，黑白照片上的人雙眼下浮現血淚。
又缺少一塊木板的木屋更為殘破，同時暴露出裡面更多的東西，一個個奇怪的木偶站在木屋之中，大多都是年輕人的形象，偶爾會有一兩個老人模樣的木偶，帶著可怕的陰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