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墜落
虛幻的祭壇在不斷的往外擴張，仿佛沒有極限一般，事實上也差不多，只要沒有靈異阻止，祭壇完全能擴張到能覆蓋數座城市的程度。
當然，可以是可以，做到是做到，王察靈並不需要做到那個程度，祭壇只要不是太小就行。
在祭壇的中央區域，虛幻的已凝為實體，這裡是處於祭壇的頂層，並沒有放置什麼特殊的東西，和一般祭天時的擺設沒有什麼區別。
再往下，是一隻只奇形怪狀的厲鬼，大多數都是軀體完整，也存在部分殘缺的厲鬼拼圖。
不少可怕的厲鬼，即便它們被拆分過後的拼圖，也是異常的可怕，比如鬼新娘的眾多拼圖：鬼畫、鬼櫥、鬼剪刀、木凳……仍由這些拼圖之一失控，都能引發一起A級乃至S級靈異事件。
王家古宅中這樣的存在也不再少數，畢竟，肢解厲鬼進行關押，在民國時代是比較流行的一種手段——在頂尖馭鬼者的圈子裡，在這一過程中，王家一代作為實力不弱的一方，總是能得到一些不錯的拼圖。
無論完整，還是殘缺，這些厲鬼都被王察靈不計代價的暫時懾服，以某種詭異的方式在虛幻的祭壇上排布著。
「三十六隻厲鬼，還有不少是湊數的，但也算是不錯了。」王察靈懸浮於空中，打量著下方的祭壇，眼中閃過一抹滿意。
雖然心裡總是想著不滿意，但實際上，在他現有的條件下，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是相當不錯的了。
事實上。
如果沒有王家古宅，王察靈要湊足十二隻厲鬼都困難，畢竟，祭祀需要用到的厲鬼，要看的不光是數量，質量也是相當重要的。
「之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王察靈目光微動，看向祭壇中央，也就是鬼棺正下方的一道人影。
那人與王察靈長得一模一樣，只是看上去要年輕許多，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臉上還帶著屬於學生的青澀與稚嫩。
「好的。」
那人呆板的回答道，好像並不具備什麼智慧，行動上也很是僵硬，好似是按照某種固定程序運作。
王察靈見狀，也不在意，這是他早就知道的，為了防止一些意外，這樣的狀態恰好符合他的需求。
這具身體並非完全由王察靈的靈異塑造，靈異在復甦，科技也在發展，即便重心都在靈異相關的科技上，其餘技術也還是有一定的發展。
比如關於人體各方面的學科，人是駕馭厲鬼的主體，在研究馭鬼者的過程中，自然也就順便發展人體的各個學科。
這具軀體的出現就是利用早已發展出的克隆技術：由王察靈投資的一個生物實驗室研發出來的完善技術，再由王察靈親自去接收記憶，再親自上手調製出來的一具軀體。
至於生長問題，只需要搭配上些許靈異便可，出於保險起見，王察靈並未用自身駕馭的修改與欺騙，對這具軀體施加影響，而是利用一隻以前捕獲的厲鬼進行影響。
那是一隻能讓人老死的厲鬼，只要以任何形式看到，或觸摸到厲鬼，就會觸發殺人規律，讓活著的生命剩餘的壽命以一個瘋狂的速度消失。
對於許多馭鬼者來說，要解決這隻厲鬼都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但對於王察靈來說卻很簡單，因為他很多時候解決厲鬼都是不用看的，發現有問題，再把問題交給父母或爺爺奶奶，然後問題解決，這是他以前解決大多數靈異事件的過程。
是以，他很輕鬆的就把這隻厲鬼收入囊中，並且用於不久前的軀體製造計劃中去。
軀體的問題用外部靈異加科技的方法解決，意識方面卻不能如此輕鬆，使用靈異製造的記憶與意識灌輸並不保險，利用他人的意識也很危險，都容易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軀體的意識只能源於王察靈本身。
但這份意識若是處於本身，就不能起到王察靈最初的目的：利用這具軀體完成儀式，並且作為失敗後的唯一後手。
意識上的聯繫，會為靈異提供最直接的通道，一旦王察靈失敗，不要說成為後手，第一個成為鬼奴的就是這具軀體。
是以，王察靈可是在分割意識這一環節上花費了不少精力，甚至涉及到一些民國時期的隱秘，才勉強打造出這樣一份出自同源，卻無因果，可在最後時刻又能成為王察靈承載體的意識。
在灌輸諸多心血之下，對於這具軀體的情況，王察靈自然是了解的一清二楚了，機械化一點是很正常的事情。
「祭壇的規模也差不多了，既然如此，那就可以直接開始了。」王察靈如此說道，他的情況並不算好。
願望是有極限的，其本身也是要支付代價，堅持這麼長時間，已經算是王察靈發揮得相當不錯了。
畢竟，只是剛上手的靈異，還做不到葉真對替死鬼那般肆意掌控，欺騙與修改的強度又不太夠。
身體表面已經出現屍斑，但這不算什麼，嚴重的是他的身體有些部位已經開始虛化，顏色也變成如同亡魂的黑白之色。
作為極限使用亡魂的代價，王察靈剩餘不多的壽命葉燃燒殆盡，正式進入被轉化為亡魂的階段。
只是。
這個階段並不是在一瞬間完成的，需要一定的時間，或許本就是這個流程，也或許是王察靈的駕馭的靈異，對抵抗詛咒侵蝕起到一定的作用——可能的原因有許多，他也不是很確定，畢竟，這種事情嚴格意義上說，他也是第一次嘗試。
曾經想過的去白水鎮，藉助那只能構建虛幻世界的厲鬼嘗試一番，也在各方因素下不了了之，到現在，也只能直接上了。
掀開懸浮與身旁的鬼棺棺材蓋，翻身躺入其中，陰冷的靈異第一次沒有那麼刺骨——因為王察靈目前遭受的侵蝕可比鬼棺中的靈異刺激要強大得多。
在鬼棺棺材釘合攏的那一刻，擴張的祭壇終於停下「腳步」，虛幻的巨物凝聚為實體，向著地面砸去。
高樓大廈並未在這一過程中構成阻礙，它們甚至還未接觸到祭壇的底部，就自動化作飛灰，沒有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一點存在的痕跡。
位於中央的古宅倒是沒有消失，只是轉移了位置，出現在祭壇的上方，將鬼棺籠罩其中，擺鐘的時間不能影響祭壇的靈異作用，卻能防止一些外界因素的干擾。
畢竟，即便能扛著祭壇的壓力，登上古宅，也未必能掌控時間方面的能力，而沒有這方面的能力，大概率也就無法影響到位於某個時間節點的王察靈。
至於厲鬼。
從古宅逃離的厲鬼自然不可能全部脫離這片區域，甚至還有五六成的厲鬼都還在這片區域遊蕩——這要得益於柳三與李樂平的動作：這兩個傢伙在這片區域遊蕩了不短的時間，扔下了不少點燃後的白色鬼燭，在缺少活人的情況下，自然吸引了不少厲鬼在這片區域停留。
它們的恐怖程度有高有低，強者能碰瓷鬼新娘的嫁妝之一的木凳，弱者甚至連城市中的馭鬼者都能解決，但無一例外，面對祭壇的墜落，它們的反抗能力都是為零。
大部分被壓制在祭壇之下，少有的會出現在祭壇之上，但也只是在祭壇邊緣，並非是王察靈舉辦儀式所在的核心區域。
大概是起到一個保衛的作用？
詭異的音樂聲在祭壇上響起，這聲音很是奇特，像是由多種樂器混合著演奏出來的，但又無法具體分清楚是哪些樂器。
音樂詭異而又空靈，既像是十八層地獄中厲鬼的哀嚎，也像是來自仙界的仙樂，神聖與詭異交織，聲音不算大，卻又能讓整個大東市的人都聽清楚。
被壓制的小丑與雙胞胎兩位國王，在多方因素的刺激之下，已經有掙脫各方手段，暫時恢復清醒的徵兆，在聽聞這詭異的樂曲之時，又再度陷入沉寂之中，臉上出現肅穆而瘋狂的的表情，像是在迎接某種偉大的存在降臨。
不止是他們，大東市內的絕大多數馭鬼者，在聽聞這一樂曲之後，表現都大差不差，只有少部分躲了過去。
如葉真、李軍等人，因為沒有陷入沉寂，自身狀態不錯，依靠自身強大的靈異抵禦住侵襲而來的詭異樂曲。
「把這個戴上，能起到一點作用。」衛景突兀的說道，手中多出兩個耳罩，而他本人已經戴上。
這是特製的耳罩，其中混雜有黃金，對於聲音類的靈異有一定的效果，但不多，畢竟，聲音的傳播從來不止有一條途徑，靈異更是如此。
「好東西，小衛，你這腦袋不錯嘛。」葉真接過耳罩戴上，目光頓時一閃，讚嘆似的說道。
不用任何靈異，沒有任何消耗，單靠著黃金，就能削弱這樂曲四成效果，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注意。
至於聽覺。
他們這個級別的馭鬼者，身體各方面的感官在戰鬥中雖然也在發揮作用，但缺少其中一個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接下來怎麼辦，周圍的厲鬼已經掃蕩得差不多，祭壇又鎮壓一部分，依我之見，我們不如靠近祭壇一些，真要是出現意外，也好及時反應出手。」葉真蹲在地上，一些金屬在空中浮現，詭異的組成一個個懸浮的文字。
「靠近祭壇過於危險，我們無法確定王察靈是否會判斷我們是干擾因素，從而對我們出手。」衛景用螢光「回答」道。
他們二人的情況都很特殊，對於自身的靈異有很強的把控力，做出這種細緻的事情並不困難。
李軍卻不行，他有葉真的一部分經歷，難以死去，但依靠的是外來的疫鬼靈異，而非是自身駕馭的厲鬼，使用的同時，還會磨滅他的意識。
他也有衛景的一部分經歷，從死亡中復甦後，駕馭了一份強大的靈異，實力大有長進，直接邁入隊長的行列，但駕馭的鬼火又不如疫鬼的強大與特殊，過程更是沒有秦老的插手。
每一份經歷單獨拿出來，都足夠特殊，可綜合起來，卻又比不過眼前的兩人，在操縱靈異的手段上，也就要弱上許多。
面對這場表面用靈異方便進行討論，實則有更深目的潛伏其中的交流，他也就無力參與其中，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等待兩人「討論」的結果。
………
與此同時。
柳三與李樂平看著近在咫尺的祭壇，也是心驚不已，他們為了跟蹤靠近古宅的人，也是進入祭壇覆蓋的區域，後來壓制那個外國人的大廈，也在祭壇虛影覆蓋的範圍內。
但凡他們的反應稍微慢上一些，沒有及時的逃離，恐怕現在也和那些厲鬼一樣，被鎮壓在祭壇之下。
柳三的耳朵好似「厚」了許多，有許多的褶皺，顏色也偏向於黃紙，不像是人類的正常耳朵。
李樂平的存在感也越發低下，哪怕是柳三稍不注意，也會忘記自己這個隊友的存在。
他們都在以各自的手段抵禦著靈異襲擊，同時，他們也並未在此處逗留，很快便撤離出去。
「大東市的情況越來越糟糕，滿城的厲鬼，現在又是這個墜落的祭壇，王察靈到底在幹什麼？總部又在幹什麼？迄今為止，一點消息都沒有。」差點被鎮壓的經歷，柳三也有些難以遏制自己的怨氣。
同時心中也產生一些不好的想法，但並未說出來。
李樂平眼神微動，看向黑暗的天空：「我留在小丑和雙胞胎身上的手段還未生效，他們現在仍在大東市，或許我們可以找這兩位問問情況。」
雖然這兩個國王一出現就被鎮壓，但來大東市，大概率是知道一些秘密的，說不定有意外收穫。
可是。
「別忘了那個取代傳教士的厲鬼，它可能也在大東市遊蕩，最大的可能就是在那兩個國王的身邊，等待我們送上門去。」柳三說道，如果不是顧慮這些，他們早就去找國王了。
經過一番商討，他們最終還是決定去找國王，畢竟，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除非直接離開，否則，他們別無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