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易原路返回時,趁著化虹境修為還在,順手將一路上痕跡抹除破壞。
當然也沒忘了招魂術,把楚鏡頗三魂七魄招回聚齊,隨手磨滅。
做完這些,許知易才原路找到蘇木。
系統提示音在耳畔響起:——【一次性化虹境修為:剩餘時間三、二、一...】
時間歸零那一刻,他身上磅礴威壓頃刻間退散。
噗通。
許知易身形微微搖晃,脫力般跪在地上,拄著春秋刀緩了好久。
「趕緊回家吧。」蘇牧婉走到他面前,伸手拉起前者。
許知易笑了笑,微微頷首:
「嗯,回家了。」
一旁呆若木雞,嚇得面無人色的楚天河,並未察覺異樣,只是覺得許知易刻意隱藏了修為,又要玩那一套扮豬吃虎的操作。
唯有蘇牧婉十分清楚。
許知易的化虹境修為,好像是暫時性的,算算時間,剛好足夠十分鐘。
也就是說,這不是許知易真正的力量,是他不知從何處借來的力量。
感知到這點,蘇牧婉心裡莫名放鬆一些。
散修少年宗師,還能用天賦異稟解釋,散修少年化虹...是個人都會多想。
比如上古大能穢土轉生、仙門高宗的雪藏弟子偷渡入世、覺醒前世宿慧的轉修強者、奪舍人身的老妖怪...
諸如此類的例子,在這個世界不算常見,但在記載中也不少有。
幸好...
幸好你還是你。
蘇牧婉這樣想著,提心弔膽許久的一顆心,漸漸輕鬆下來,面具下露出嫣然淺笑。
「許大人,求您饒我一命,只要您放過小人狗命,往後餘生,我楚天河甘願當牛做馬。」
忽地,楚天河雙膝跪地,瘋狂磕頭。
一邊磕頭還一邊痛哭流涕,他實在被嚇壞了。
自從見到許知易安然無恙回歸,楚天河再愚蠢,也知道六長老多半凶多吉少。
一夜屠殺十位宗師一位鎮國化虹,這是什麼概念?
哪怕對於家大業大的楚家,臻象宗師不過百人,化虹大能也就六位。
卻被眼前少年,硬生生屠戮將近十分之一,無疑會對楚家造成不可逆轉的創傷。
若是不趕緊俯首稱臣,表現出誠意,今夜就是他處天河的祭日!
「許大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求您寬宏大量一回。」楚天河淚眼婆娑,滿懷期待緊張的注視著許知易。
許知易側過身,斜眼睨視。
半晌。
許知易默默頷首:「起來吧,放你活命,可以。」
「但從不信敵人,若想獲取我的信任,你得把自己的性命,交給我來掌握。」
「只需要我心念一動,哪怕隔著千里萬里,你就會當場死亡。」
「如此,我才能放心。」
楚天河笑容一滯。
背脊發涼,瘋狂冒冷汗。
好狠!
不光果決狠辣,對待俘虜也如此謹慎。
你特麼都化虹了,還時時刻刻防著我這麼一個小人物?
他在心裡暗暗痛罵,同時也湧現深深地忌憚與畏懼。
一個光有力量而無警覺的老虎,註定只能淪為獵物,頂多捕獵難度大一些,但是一個有力量有智謀有果決還非常謹慎的老虎,他就是萬獸之王!頂級的掠食者!
許知易就是這樣一個人。
「您說笑了,世上哪有這種邪門的禁制神通啊。」楚天河擦著冷汗,乾笑道。
許知易皺眉點頭:
「也是。」
「那我只好殺了你了。」
蘇牧婉卻適時舉手,淡然道:「你說的那種禁制神通,我恰好掌握一門。」
「但和你描述的略有不同,這部禁制,品質為「偽仙品」。」
「需要『被奴役者』分裂出精神識海一部分出來,交給『奴役者』來掌握,以血煉化,以因果為線,你只需要心念一動,楚天河必死無疑。」
「缺陷是,『奴役者』一旦死亡,『被奴役者』也會受到牽連,追隨著一起共赴黃泉,反之則不然,『被奴役者』死亡,對於『奴役者』來說,不受任何影響。」
這番話一經說出。
就連許知易都呆了呆,旋即大喜過望,撫掌而笑:
「這哪裡是缺陷,分明是加強版本的奴隸印記嘛!」
「對了,楚天河的家族很龐大,若是被楚家大能發現,嘗試破解這種禁制,那該怎麼辦?」
蘇牧婉微微搖頭,輕蔑道:
「發現不了,除非對著楚天河全身上下一寸寸排查,憑藉化虹境修為,或許能夠發現,但出現這種情況的唯一可能性,就是楚天河主動說出,請求家族幫助。」
「一旦有人嘗試破解,你這邊立刻就會受到警示,那樣一來,直接結果楚天河性命不就行了。」
兩人並肩而行,朝著靖安城方向走去。
沿途不斷交流,完善這部禁制的利弊。
楚天河兩條腿顫抖的跟在身後,越聽越驚悚,在他眼裡,前面兩道身影好似兩頭羊角橫瞳的惡魔。
「那別廢話了,趕緊傳授給我吧。」許知易興奮道。
蘇牧婉卻是猶豫:
「可這畢竟是一部「偽仙品」禁制,就算是我,當初也花費幾個月功夫,才勉強掌握。」
「你現在就想實踐,是不是有點太急迫了,不如我先把楚天河打斷四肢,關押起來,等你參悟透徹,再來將他奴役?」
許知易哈哈大笑,豎起大拇指:
「你小子夠狠,不愧是我的兄弟,不過你太小瞧我了。」
「什麼狗屁「偽仙品」,勞資天賦異稟,一秒鐘就能學會!你信不信?」
在其他人面前,許知易還會刻意低調偽裝,可在性命相交的兄弟面前,他就像一隻開屏的孔雀,恨不得震掉他的眼球。
聞言。
蘇牧婉也生出好勝心,取出一部玉箋,遞給他,冷笑道:
「打賭敢不敢,我也不需要你一秒鐘學會,只要能超過我的戰績,就算你贏。」
「當初我是兩個月零十三天學會,我看你...」
話還沒說完。
許知易將玉箋貼在眉心,然後立刻睜開眼睛,兩指點在楚天河額頭處,喝道:
「別反抗!不然受傷的是你。」
取出一部分精神識海,以特殊禁制,與自己的精血熔煉。
幾秒鐘後。
許知易身前懸浮著兩道印記,偏小的一道匯入楚天河額頭,另外一道被許知易掌握。
「諾,這不就成了。」
「我贏了,小子!服不服?」許知易得意洋洋道。
蘇牧婉沉默良久,以看怪物的眼神,打量著許知易:
「你真是人嗎?」
許知易頗為自得,不耐煩催促:「別廢話,老規矩,輸的喊爹!」
蘇牧婉緊緊握拳,幾次深呼吸,咬牙切齒吐出一個字:「爹...」
「誒!乖兒,爹帶你去買糖葫蘆。」許知易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