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秘密處決
「現在，大家可以在筆記本上面記下了——汽車、飛機是依靠發動機驅動，而發動機的原理大多是消耗化石能源、電能轉化為動能，從而讓那些鐵傢伙動起來。」
作為半個麻瓜研究課的資深教授，奇洛從來還沒聽說過有飛機是被彈射出去的。
顯然，要麼是韋斯萊先生弄混了火箭和飛機之間的區別，要麼就是查理記錯了自己父親之前說過的話了——純血巫師們通常很難分清楚有些麻瓜造物之間的區別。
不過這樣的常識性問題，通常只會出現在諸如查理這樣從魔法家庭出來的孩子。
類似於奇洛·奎里納斯這樣在非魔法界長大的「麻種巫師」，或許在一些基礎理論科學上會有不知道的地方，但是只要知道部分知識，大多可以根據經驗推導出正確結論。
「真奇怪，亞瑟他明明說他親眼……」查理有些懊惱地坐下來，嘀咕著。
「噢，天哪，韋斯萊，沒想到你現在還是聽故事的乖孩子？」
坐在查理隔壁的前斯萊特林隊長擠眉弄眼地說道。
「閉嘴吧！可能是我記錯了而已。」
查理沒好氣地回瞪了一眼，打開筆記本開始記筆記。
話雖這樣說，但是查理·韋斯萊心裡很清楚，父親確實親口說過那樣的話，這種關於天空的話題他是絕對不會記錯的——唯一的可能，或許魔法部在這方面真的有些滯後了。
…………
與此同時，奧特里-聖卡奇波爾村附近，《唱唱反調》總部。
「阿嚏——」
亞瑟·韋斯萊揉了揉忽然發癢的鼻子。
「怎麼了，亞瑟？唔，是不是窗戶開得太大了一點？」
坐在他對面的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停下筆，關切地問道。
作為《唱唱反調》的總編，隨著雜誌社的規模變得越來越大，他的工作反而比此前要單純簡單許多，尤其是在天命集團和古靈閣方面有輿論通稿的鋪發任務時，更是如此。
而每當有這些空閒時，洛夫古德總是喜歡拉著朋友們採訪一些奇妙的故事。
【洛夫古德看天下】板塊的投稿數量一直不高，他時不時就得自己披著馬甲親自上陣。
「噢，沒什麼，可能有些花粉過敏。」
韋斯萊先生擺了擺手，旋即繼續興致沖沖地說道。
「我們繼續聊剛才的那個話題吧，我說到哪裡了？哦，對了，飛機——你不知道，那些麻瓜實在是太瘋狂了，那種好幾噸重的鋼鐵大鳥直接從船上彈彈弓一樣彈出去。」
亞瑟手舞足蹈地描述著，恨不得直接在空氣中展現出他曾看到的彈射起飛場景。
自從半年前在前蘇聯完成了那個絕密項目後，亞瑟·韋斯萊仿佛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相比起那艘「休伯利安號」，自家後院那輛老福特簡直就是個拙劣的玩具。
因此，當他在報紙上看到了霍格沃茨和魔法部的教育改革方向，尤其是看到「麻瓜研究學」有可能成為一個重要職稱技能指標時，亞瑟·韋斯萊差點沒忍住辭職去霍格沃茨復讀。
可惜鄧布利多教授無情地拒絕了他的這個請求。
不過作為替代，鄧布利多教授倒是向他推薦了一個解惑的好地方——位於陋居不遠處的洛夫古德家附近，《唱唱反調》總部所在的那個新興的小型巫師村鎮。
那裡的不少外國巫師曾經在麻瓜城市生活了很多年，差不多還是可以滿足他的好奇心的。
唯一要求在於，在此之前，他得先獲得洛夫古德先生的許可才行。
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些巫師大多屬於《唱唱反調》的雇員，如果他冒冒失失地跑去別人家問東問西，可能會被當做是魔法部的探員、或者其他雜誌僱傭的商業間諜直接趕走。
而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的要求也很簡單：
他希望多了解一些，關於那艘飄在霍格沃茨上空的「休伯利安號」的故事。
…………
另一邊，被奇洛旗幟鮮明地硬懟了幾次後，烏姆里奇終於安分了下來。
在此後的麻瓜研究課堂上，這位高級調查官再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學生們很快忘記了還有一名審查教授的事情，全神貫注地投入到了奇洛口中那個神奇的非魔法世界之中。
簡單地了解了蒸汽機、柴油發動機……等一系列基礎原理後，大家開始埋頭摘抄筆記。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麻瓜研究與烏姆里奇教授的黑魔防授課形式有些相似，由於沒有相應的、系統化的麻瓜研究教科書，在涉及到基礎概念時，奇洛會在黑板上張貼一些魔法印表機打出來的非魔法文獻，供學生們摘抄，這些絕大部分會是期末的考點。
由於失去了魔力，奇洛不得不開始習慣「麻瓜」的授課方式。
他曾經以為這會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但是不到一周之後，奎里納斯·奇洛驚訝地發現魔力並不是生活的全部——當他知曉如何利用各種工具，魔法和非魔法的都有，無論是授課還是日常生活依然如同以往那樣波瀾不驚，並不是如同他想像中的煎熬。
唯一麻煩的地方，可能是他在個人衛生、整理備課方面會多花一些時間。
只不過，在霍格沃茨家養小精靈無微不至的服侍下，這些麻煩幾乎算不上什麼困擾。
作為霍格沃茨的主廚，艾琳娜可以一口氣調動四五名小精靈為奇洛貼身服務，當然前提是奇洛得在這學期接下來的課程中多上點心，配合她完成新版麻瓜知識的教學試點。
這一次，霍格沃茨真正是在研究麻瓜文明和科學，而非傳播獵奇與隔閡。
奇洛在課桌之間來回走動，一邊檢查著學生們的筆記，一邊講著相應的知識。
「由於沒有魔力，麻瓜不得不考慮各種自然的干擾因素……從形體輪廓、能源利用，這些全都是霍格沃茨或者說魔法界所忽略的細節……還是這門課開始前的總述，非魔法界的文明進程，就是在研究如何更快把水燒開、燒更多水，如何把石頭扔更遠之中前行的……」
下課鈴響了好一陣了，但是學生們仍然沒有離開教室。
這些知識可比魔法技巧要寶貴多了，學生們很清楚，這或許就是世界的真實。
「好了，下課了。你們每人寫一篇論文，下周五上課前交給我，內容是如何在魔法領域使用到那些麻瓜研究出來的知識，這個題目應該至少要……半張羊皮紙吧。好了，現在趕緊離開這裡了，周末就要好好享受時光——你們很久沒看過魁地奇了吧？」
在奇洛教授的催促下，艾琳娜和班上其他同學一起離開了教室。
很快，教室里只剩下了正在整理教案的奇洛，以及坐在角落的烏姆里奇。
等到所有人走得都聽不見了，烏姆里奇才站了起來，神情冷漠地看向那名年輕教授。
「奎里納斯·奇洛教授，我不得不告誡您，麻瓜研究學之所以出現的原因，並不是為了讓巫師去學習麻瓜，而是為了更好的隱藏魔法的存在，為了貫徹《保密法》。」
烏姆里奇微笑著輕聲說道，語氣中的威脅意味格外明顯。
「您有沒有想過，魔法部和霍格沃茨開設這門課程的初衷是什麼？如果這門課程在後續評估中存在暴露魔法界的可能性的話，那可能不僅僅只是課程停止就可以解決——阿茲卡班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巫師是因為違反《保密法》，您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我不明白，」奇洛平靜地說，「不過我很期待您可以讓我明白，畢竟您是大人物嘛……」
五分鐘之後，烏姆里奇氣鼓鼓地離開了霍格沃茨，表情格外地猙獰和憤怒。
「簡直、簡直太囂張了——」
她低聲咒罵著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在辦公桌上攤開一摞羊皮紙飛快地起草著文件。
自從晉升為了高級副部長之後，烏姆里奇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冷嘲熱諷，她現在滿腦子裡面都是那名麻瓜研究學教授有恃無恐、陰陽怪氣的那些話語。
「奎里納斯，奇洛！不知天高地厚的、猖狂的年輕人！你以為找到鄧布利多當靠山，就可以在霍格沃茨裡面為所欲為麼？諷刺魔法部高級官員，還當著那麼多學生的面！甚至還打算直接羞辱……很好，我一定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高級調查官的權利……」
她氣得直喘氣，拳頭握得緊緊的，青筋暴起。
「魔法界未來十年最重要的一門課程，欠了帳要彌補，嗯？我倒要看看……」
雖然烏姆里奇一直在公眾面前聲稱自己出身於純血魔法世家，但她實際上是一名巫師與麻瓜混血的巫師，在她眼中，所謂麻瓜通的亞瑟·韋斯萊簡直與小丑沒什麼區別。
只不過，正是因為身體中有一半麻瓜血統，烏姆里奇才愈發憎惡麻瓜。
落後、粗鄙的非魔法世界，根本比不上高貴的魔法世界。
或許別的巫師在面對麻瓜研究時，很容易因為一知半解而鬧出笑話，但這之中絕對不包括烏姆里奇——作為混血巫師，她很清楚應該怎樣對付奇洛，以及這門可笑的課程。
當然，第一步就是從根本上擊潰奇洛口中，這門課程的什麼「新時代使命」……
…………
關於烏姆里奇和奇洛可能會發生的交鋒，絲毫沒有影響艾琳娜的心情。
與之相反，作為霍格沃茨誕生的三代目黑魔王，奎里納斯·奇洛在課堂上那番解氣的硬懟發言反而讓艾琳娜感到頗為滿意，她早就想好好收拾一下那隻噁心的粉色癩蛤蟆了。
可惜，由於世界線的變化，如今她所能發難的把柄實在太少了。
按照原本的計劃，如今的烏姆里奇還處於吸收仇恨、成為犧牲靶子的初級階段。
而奇洛選擇在這個時候主動站出來發難，雖然讓計劃出現了些許瑕疵，但是不得不承認確實是一個讓人身心舒適的行為，況且，另一方面，她也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考察下，這位曾經被二代目黑魔王進入過身體的年輕巫師到底有多少潛力。
在昨天晚上的「塔羅會例行周會」，她已經清楚無誤地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如何讓魔法界、非魔法界的知識融洽地出現在課堂，找到那個可以吸引到巫師，同時又可以正確、平等傳遞知識的臨界點，這是奎里納斯·奇洛的轉正任務。
要知道，在奇洛身後，現在可是有近乎半個非魔法界文明的場外援助。
倘若奇洛連多洛雷斯·烏姆里奇這一關都無法通過，那也沒有什麼深入培養的必要了。
根據「塔羅會」之前定下的規則，這種涉及絕密研究項目的成員，一旦確定放棄，至少要執行一次或多次記憶消除，而如果該成員等級低於C級，有可能會物理清除。
「我不明白，您難道不能用手或者別的方式麼？還有——」
奎里納斯·奇洛困惑地說道，目光停在那名闖進他臥室的巫師身上，語氣有些惱怒。
「難道我在霍格沃茨之中就沒有一點隱私麼？如果沒記錯，這應該是我的房間才對吧，為什麼在這個時間，您會出現在這裡？！尊敬的，吉德羅·洛哈特教授？！」
時間還很早，外面一片漆黑。
奇洛看了一眼床邊的鬧鐘，五點半，這時間也太離譜了吧！
而最為關鍵的是，他是被洛哈特用清醒咒「叫」起來的，這也就意味著，他哪怕想繼續睡個回籠覺，或者趁著睡意發發脾氣都是奢望——況且，他也沒辦法繼續睡下去了。
因為……
「現在可不是糾結這些小問題的時候哦，教授。」
吉德羅·洛哈特微微一笑，在微弱的燭光照耀下，奇洛注意到洛哈特身上如今是一套與往日穿衣風格截然不同的純黑高領風衣，就仿佛是另一個人。
「還有一個半小時，刊登著首周『霍格沃茨課程審查報告』的《預言家日報》、《巫師周刊》、《唱唱反調》等多家主流刊物就會出現在魔法界大部分人面前，而在中午之前，許多記者就會抵達霍格沃茨——以採訪魁地奇比賽的理由——不過，您也是目標之一。」
「因此，考慮到潛在風險，以及某些無法告訴您的會議過程……」
吉德羅·洛哈特咧開嘴笑了起來，潔白的牙齒在燭光中閃閃發亮。
「從目前的結果來看，親愛的奇洛先生，我非常愉快地通知您，您被判秘密處決。畢竟在完全失去了魔力的情況下，一旦成為了社會焦點，您的暴露可能太高了。」
「當然，作為你的引導者，我稍微幫你爭取了了一下，倒也不用立刻執行了。」
洛哈特豎起手指，親切地眨了眨眼睛。
「處決時間推遲到了早飯後，也就是記者們抵達霍格沃茨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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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除夕快樂！！祝大家牛氣沖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