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嚇出什麼好歹來。」，許默無奈的搖了搖頭：「她連碎屍塊都不怕，這一點你們就不覺得可疑嗎？」
聽到這話，陳恪微微皺了下眉，看向了一旁的老奶奶。
是啊，這大娘為啥不怕碎屍塊呢……
要知道，這種場面，就連他一個資深刑偵見了都有點犯怵，一般人沒有不害怕的道理啊！
更何況據這大娘所說，她之前是針織廠里的女工，退休後則是靠著撿廢品為生。
這簡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這樣一個普通人，見了碎屍塊居然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多少是有些可疑。
包括小李在內的杭城本地的警員此時也意識到，是他們誤會了許默。
許默壓根就沒瞎問，他之所以像那樣問，也是有原因的，這個大娘顯然是有些問題。
「剛過來的時候我就有點疑惑，那時候開始懷疑她了，一個普通人怎麼會見了屍體不害怕，甚至臉上一點害怕的表情都沒有。」，許默繼續開口道。
「看完了那些碎屍塊之後，我更懷疑了，因為死者後腦勺上的擊打傷口很淺，這說明兇手力氣很小，所以兇手要麼是女性，要麼是老人或小孩，這一點跟她也完全契合。」
「後面我還特意問了她的工作，她之前若是幹過屠宰、護士、殯儀，警員這一類工作的話，那她見了屍塊還能淡定自若倒還有一說，畢竟工作性質特殊，能練膽，但她說自己是個針織廠女工，那就不應該有那麼大的膽子。」
「退一萬步說，普通人里膽子大一點的最多也就是見了整具屍體能不害怕，但見了碎屍還不怕的……我覺得不會有。」
「再有，我剛才問她認不認識死者，還記得她是怎麼回答的嗎？她說認識。」
說到這，許默轉頭看向了陳恪他們。
「拋開你們警員的身份，假設你們只是普通人，你們在垃圾桶里見到碎屍之後，第一反應會是什麼？會翻動垃圾袋裡的碎屍，找出其中的腦袋，專門去看看死的人是誰嗎？」
幾人想都沒想就直接搖了搖頭，這也不用想啊！
普通人碰上這種情況肯定是直接報警，誰特麼會去把碎屍塊里的腦袋翻出來看看死的是誰？
嚇不嚇人的暫且不提，作為目擊者，屍體這玩意當然是能不碰就不碰，因為一旦留下指紋，那就麻煩了。
再說了，翻正常的屍體都很嚇人，更何況是翻碎屍？
還在一堆碎屍塊中找到了腦袋，認出了死者？這不扯淡嗎！除了一些特殊職業的人有這樣的膽子，其餘人誰還有？
在這樣的情況下，知道死者是誰的，怕是只有兇手了，見了碎屍塊不怕的，估計也只有兇手，因為這些屍塊就是兇手剁出來的，她怕個錘子？
死者的身份，最開始就是從這老奶奶的嘴裡傳出來的，她說了之後，圍觀群眾和警員們才知道了死者是誰。
此時，警員們都意識到了，兇手很有可能就是眼前的這個老奶奶，這個所謂的目擊者。
見警員們都盯著自己，一副懷疑自己的模樣，老太太更加慌張了，當即便開始解釋。
「不是的，我不是兇手！我不怕是因為我之前見過屍體，我老伴是夜裡去世的，我抱著他睡了一晚上才知道他走了……所以第二次見，就沒那麼害怕了！」
「見過一次屍體就敢在垃圾桶里翻碎屍塊了？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屍體和屍塊是一個性質嗎？」，許默質問道。
「我，我是不敢翻……我也沒翻啊，我是意外扯破了袋子，碰巧看到了那張臉才知道誰死了的，之後我就立馬報警了，沒再碰那個袋子，碎屍塊我也害怕的！」
這個說法，漏洞更大。
還扯破袋子碰巧看到一張臉？怎麼可能。
「通過裝屍塊那個垃圾袋被扯破的口子可看不見臉，那顆腦袋明明壓在袋子的最底下，你是怎麼看見臉的？」，陳恪開口反駁道。
許默翻屍塊的時候，他就在一旁看著。
裝屍塊的垃圾袋確實是被扯破了，但漏出來的根本不是腦袋。
他記的很清楚，那顆腦袋是被壓在袋子最底下的，正是因為這樣，許默在地上拼湊屍體的時候，腦袋也是最後一個被補全的。
之前他沒考慮到這些細節，但被許默一挑明，他才回想起來了這些。
按理說，作為目擊者的老奶奶壓根就不可能知道死者是誰，因為她壓根不可能看見臉，可她偏偏知道死者的身份。
結果已經很明顯了……她就是兇手。
這時，老奶奶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編下去了，嘴巴張了又張，卻還是一句話也沒能說得出來。
意識到自己已經無力繼續辯解的時候，她低下了頭，流出了悔恨的眼淚。
「我老伴死的時候造謠說我克夫，說我老伴是因為娶了我才早死的，我兒子死的時候她又說我克兒子，我……我實在是氣不過，就提前計劃了很久，找了個機會，把她給殺了。」
見這老奶奶已經認了罪，小李立馬拿出了手銬，上前將人拷住了。
案子破了。
兇手就是報案的目擊者。
她選擇自己報警而不是坐等別人發現屍體，也許就是想靠目擊者的這個身份來消除警方查案時會對她產生的懷疑。
……
此時，王局他們還在開車趕來的路上，距離目的地還有不到一千米。
車裡。
王局那叫一個愁啊。
「還是個碎屍案，估計難搞，這次上面對這個案子還非常重視，要求我們在四十八小時之內結案……也不知道四十八小時之內能不能給案子破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人還沒到，許默他們就已經把案子給破了，堪稱神速……
就在這時，王局的手機忽然響了，電話是小李打來的。
「餵……什麼？案子破了！？」，王局人傻了。
接到報案之後，他就立馬帶人出發趕往案發地了，一秒也沒耽擱。
結果他還在路上，連案發地都沒到，這案子就破了？
這才半小時不到啊！開玩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