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差不多也該是收割的時候了!(萬更求月票)
朝陽初升。
暖黃的光芒灑在蒼翠雄闊的山莊上,照耀著無數笑容滿面的臉龐。
足以容納五人並排行進的寬敞大門前,叮叮噹噹一陣敲響聲不斷。
范思忠站在木梯上,正在安裝著新的門匾,陳雄等人圍在下方指指點點:
「你這安歪了,哈哈哈!」
「往左邊來點,往左邊來點,哈哈哈。」
「安歪的牌匾看起來也是別有一番樂趣啊,哈哈哈。」
「還是要安正一點,不然客人見了會不開心啊,哈哈哈。」
「是丫是丫,以後我們要傳播愛與快樂,一定要讓大家都感到幸福呀!嘻嘻嘻。」
……
在一群人的指導下,范思忠好不容易將新的牌匾給安好了。
原本的牌匾是綠色的的底子,上面用沉鬱的黑體寫著【綠意山莊】四個字。
現在嶄新立上去的牌匾,卻是紅色的底子,上面用金色的字體寫著【極樂山莊】。
看著那龍飛鳳舞的【極樂山莊】,剛剛帶人從莊裡走出來的武大郎,笑呵呵的朝旁邊的寧焱問道:
「寧兄弟,我們這新的牌匾看著還不錯吧?」
「嗯……還行吧。」
寧焱看著這極樂山莊的名字,說實話他是有點不滿意的。
因為他原本取的【哈哈山莊】明顯更好聽。
結果卻硬是被武大郎等人給婉拒了。
至於【哈哈山莊】的由來,自然是因為他推演出的《哈哈功》。
《哈哈功》是在《傷心訣》的基礎上推演來的。
《傷心訣》不愧是一門奇功,依據殘缺的版本來看,其本體的等級應當不下於《虛無吞天訣》,搞不好能跟他重新推演後的《六血吞天功》齊平。
拿到這本殘缺功法,對於將來推演更高等級的心法,必定會產生很大好處,算得上是雄厚的底蘊之一。
正因為如此,得知武大郎要想將其補充完整,為山莊眾人摸索出一條更合適的晉升路徑,寧焱立馬使出了渾身解數,全力進行推演。
《傷心訣》的內容和人的情緒有關,基本上越是傷心越是痛苦,便能爆發越強大的力量,臨戰時甚至能夠做到跨越小境界敗敵。
依據功法的殘本,最適合推演出來的,自然就是同類型的功法,比如像山莊眾人正在修行的《痛不欲生悲不自勝苦主心經》,便是據此而推成。
這也是最容易推出來的功法。
雖說武大郎根據自身的心境乃至過往的經驗推出了這一門功法,但終究天資有限,讓功法降低了品級不說,還產生了戰後心痛等許多副作用。
對寧焱而言,要想將其補充完整,甚至提高到和《傷心訣》同一品級,可以說十分簡單,有手就行。
除了《痛不欲生悲不自勝苦主心經》這一類跟《傷心訣》同類型的功法之外,稍稍困難一點的,便是依據《傷心訣》推演出利用各種負面情緒的功法,比如說絕望,仇恨,憤怒等等。
這一類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深入修改,同樣也能推出來。
其威力可能比《痛不欲生》更強,但多多少少會存在一些情感方面的副作用。
而若是削減副作用,威力也將變得平平無奇。
最後也是最難的,便是依據《傷心訣》推演出利用正面情緒的功法,比如說快樂,積極,愛與自信等等。
這一類尤為艱難,便是寧焱也沒有多少把握。
因為正面的情緒向來比負面的情緒難以利用。
人類在絕境之中,在痛苦絕望之下往往會爆發出極其強悍的力量,而快樂的情緒帶來的往往是舒適,是鬆懈,難以將其轉化為強大的力量,更別說與痛苦絕望相比。
而《傷心訣》原本就是利用負面情緒,並且只有殘損版本。
要想在這個基礎上,推演出利用正面情緒的版本,便是寧焱,也要狠下一番工夫。
但他最終還是決定推演這個版本
沒有什麼原因,只是單純的不想讓綠意山莊走上邪路。
事實上無論是《痛不欲生悲不自勝苦主心經》,還是其他一些依靠負面情緒修行的功法,哪怕他削減了所有身體上的副作用,依然還會存在情緒上的副作用,這是功法根子上的問題,根本沒辦法解決。
就像你要依靠痛苦才能爆發力量,而越是痛苦爆發的力量越大,層層遞進的結果,最終就是超過了自身的承受極限,所謂心傷而死,哀痛而死,怒火攻心而死,便是如此。
在此期間,因為痛苦等各類負面情緒,甚至會讓整個人的認知都產生了扭曲,像曹大郎那樣報復無辜的群眾,未必沒有功法的因素在裡面。
反觀正面情緒,雖然達到極限,也會產生暴斃的情況,但一來正面的極限比負面的極限更難以達成,二來樂觀一點,豁達一點,對於生活和修行也有很大好處,能夠減少許多殺孽。
為此,寧焱通過推演和自身的模擬,以及讓旁人修行時不斷進行修正,不斷對功法進行完善,足足花費了兩天時間,方才得到了這部《哈哈功》。
武大郎等人在感激之餘,一致覺得《哈哈功》這個名字不太好聽。
畢竟以後別人問他們練什麼功,他們說《哈哈功》,搞不好別人以為是在挑釁,容易惹出不必要的紛爭。
但最終說服寧焱的卻是陳雄的一句話——並非所有人都會發出哈哈的笑聲,有人嘿嘿,有人嘻嘻,有人桀桀,若以《哈哈功》來命名,未免顯得太過局限,容易傷到其他人。
寧焱承認這個理由很有道理,這才勉強同意了他們把《哈哈功》改為《極樂功》。
順帶著【哈哈山莊】也變成了【極樂山莊】。
再次望了一眼那火紅的牌匾,寧焱對送行的武大郎,陳雄等人說道:
「常言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諸位還請在此留步。」
武大郎也沒有過多廢話,直接拿出了一個手指長短的紅色筒狀物交給他:
「這是訊筒,釋放之後,只要處在五百里以內,莊內的靜心潭都會產生震動,並指引大概的方向。」
「日後寧兄但有所求,只要釋放訊筒,我綠,咳哼,我極樂山莊必將全力以赴,飛身趕至,以盡綿薄之力!」
寧焱笑了笑,也沒有廢話,直接將訊筒接下。
他衝著眾人微微一抱拳,背著大大的包裹,轉身朝著山下走去。
來到山腳,回身望去,隱隱似還能瞧見山門前的一些黑色小點、
寧焱笑著沖他們揮揮手,大步往外走去。
這趟行程可謂是收穫頗豐,不只是因為突破了暴氣境,救下了綠意山莊眾人,還因為結交了不少好友,大大增加了沿途見聞,甚至對於未來如何晉升入勁也有了相應的頭緒,可以儘早準備起來。
相比較外人來說,寧焱覺得他在暴氣境應該不會停留太長時間,這不只是因為他推演出的《六血吞天功》對於修行速度有著十倍的增幅,短短几個月就能媲美外人幾年的苦修,大大縮短了進階暴氣巔峰的時間。
此外還因為他在許多方面都已經做好了相應的準備,比如說通過萬法閣或許就能拿到令人無比頭疼的凝勁法,關於肉身的錘鍊,他也完全不會弱於其他的暴氣們。
撇開能與其他煉體功法一同修行的《牛魔身》不談,像是極其強悍的《龍象霸體》,他更是推出了第六重到第九重。
雖說這三重修行起來同樣要花費極其漫長的時間,但寧焱總覺得他應該能找到縮短修行時間的方法。
正想著,前方一行武者忽然撞入了他的眼帘。
這些武者全都穿著灰色的練功服,練功服的袖口和衣領上盡皆繪有三座小山。
他們的身體無比雄壯,胳膊堪比普通人的大腿,兩條腿就如同兩根柱子一般,一些敞開衣領的武者,下方露出的胸肌更是有如灰白的岩石,看起來極其強悍,似乎連玄鐵武器斬上都難以留下痕跡。
如果說強悍的肉身表象僅僅只讓人覺得震撼,那他們體內涌動的雄厚血氣則是讓寧焱都感到萬分震驚。
尤其是領頭那個在腦袋上紋了一條黑龍的光頭青年,他一身血氣的雄渾程度,甚至能達到自身的十倍!
寧焱整個人怔在了當場,滿臉的難以置信。
雖然這人是暴氣巔峰,但是暴氣巔峰也不該強到這種地步啊。
像被他擊殺的十八盜兩位首領,同樣也是暴氣巔峰,可一身血氣也就比他稍多一些,頂多也就多個三四成的樣子。
那眼前這傢伙又是怎麼回事?
對面那光頭青年似是察覺到了他的注視,扭頭看了他一眼,接著又滿臉頹喪的低下腦袋,帶著一群頹喪的同伴,繼續朝著伏龍的方向走去。
寧焱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中猶自感到震撼。
他如今尚未達到暴氣巔峰,新推演的《六血吞天功》也未修成圓滿,還有《龍象霸體》的最後三重,以及才入手的《牛魔身》。
但這些條件全都加到一起,練出的血氣頂多也就能與對方比肩。
而就算能夠比肩,這也算不了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
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伏龍城裡像他那樣的傢伙還有多少。
寧焱第一次感受到了伏龍城的可怕之處,同時也明白了大宗真傳這四個字的份量。
如果這個光頭青年五六十歲也就罷了,長久的年歲,寧焱能夠接受對方的積累遠比他更加雄厚。
可他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頂多也就三十歲的樣子,這讓他瞬間生出了一種強烈的急迫感,絕不能落於人後。
寧焱臉色沉凝的走出岔路口,剛邁上主路,旁邊的密林里立刻傳來一聲尖利的慘嚎:
「癢死了!癢死了!」
「啊!好癢啊!!」
「來個人幫幫我啊!我什麼都會為你做的!!」
……
只見一棵大樹在劇烈的顫抖著,枝椏一陣亂甩,落葉紛紛而下,連帶著地面都微微震動起來。
看著樹身上的人臉面容扭曲,恨不得當場跳起來的模樣,寧焱走到跟前,開口問道:
「怎麼幫你?」
「蛇!蛇!樹洞裡有蛇!!」
萬木宗弟子尖叫著喊道。
寧焱走到大樹後面,就見樹身上有個樹洞,被一條拳頭粗的褐色花斑長蛇牢牢塞住,並且它還在不斷蛄蛹著往裡面鑽去。
他一把攥住長蛇的尾巴,猛地往外一扯。
「噗噗噗」的一陣輕響。
有如放屁一般。
看著跟隨長蛇一同甩出來的排泄物,寧焱一陣臉綠,好險沒被濺到。
他抬手把長蛇甩進了林子裡,黑著臉來到大樹面前。
「嗚~真爽~!」
樹身上的人臉萬分舒坦,跟剛用過開塞露似的,樹紋似的眉毛都差點飛起來。
「你最好能給我個解釋,不然我非得再找一塊石頭給你整個塞住!」
萬木宗弟子的臉色頓時微微一僵,嘴皮飛快的連忙說道:
「我在樹洞上塗了一點誘蛇劑,引著它往裡面鑽,但誰能想到它鑽那麼深啊?這我也受不了啊!
剛才我只來得及求救,沒想那麼多,得虧有大哥您出面,及時制止了那條蛇的危險舉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若非不能下跪,我非得當場給您磕幾個!」
聽到這話,寧焱臉色稍霽。
萬木宗弟子見狀,連忙飛快說道:
「大哥你有啥要打聽的不?不是我吹,也許我收集到的消息在宗門裡算不上最全,但我語速絕對是最快,你要聽其他弟子說,一番話能給你說半個多時辰,說著說著甚至都能睡過去。
那我就不一樣了,我這多能聊啊,要不是閒得太厲害我怎麼會去玩蛇啊,你說是吧?」
休想狡辯。
玩蛇跟你閒不閒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
寧焱心裡一陣吐槽,嘴上卻是問道:
「我剛剛見到一群暴氣從這邊路過,看起來像是搬山宗的弟子?」
「不愧是大哥,一下子就猜對了!」
玩蛇弟子當場就是一記馬屁。
「行了,那腦袋上紋龍的光頭弟子又是誰?」
「紋龍的光頭肯定就是楊岩龍了,他是千岩宗排位第五的真傳,實力暴氣巔峰,實打實的入勁種子。」
寧焱聽到這裡,不由得稍稍鬆了口氣。
千岩宗是內城三宗之一,地位甚至在雙子座等四派之上。
如此大宗裡面,位列第五真傳,想來血氣如楊岩龍這般渾厚的暴氣巔峰,在整個伏龍應該也沒多少。
「我見他們回伏龍的時候,一個個表情頹喪,似乎備受打擊,這又是怎麼回事?」
「害,那肯定就跟搬山道人有關了!」
玩蛇弟子眉飛色舞的說道:
「千岩宗的開派祖師是那位賀千岩,眾所周知,他是唯一一個答對過搬山道人三個問題的回答者,因而在成立宗門時,賀千岩便立下了幾條不成文的規定——
宗內一應矛盾若是難以解決,便以詢問搬山道人作答為準,誰答對了誰便勝出。
關於入勁資源的劃分同樣以搬山道人為準,誰答出問題誰將優先獲得資源傾斜。
若有答對過搬山道人問題的外人拜入宗門,查驗品行無缺,可免除所有測試流程,無論天資家世如何,直接收入門牆,一應待遇比肩核心弟子。
等等等等。
基本上,大家都說賀千岩是搬山道人的狂熱追隨者,而從事實來看,倒也大差不離。
畢竟沒有哪位宗主會讓門下弟子與搬山道人這樣的恐怖人物打交道,要是答對問題也就罷了,一旦答錯,整個人差不多就廢掉了。」
寧焱詫異道:
「既然這麼危險,楊岩龍他們還去找搬山道人?」
「瞧您說的,這世間有幾件事不需要承擔風險啊?」
玩蛇弟子不無感慨道:
「入勁資源何等稀缺想必你也知道,遠的不說,神羅遺蹟裡面每年死掉的暴氣少說也有幾十人,時不時的還會有入勁隕落,但就算是這樣,大家仍舊是前赴後繼的往裡面闖,為的不就是搏一個偉大前程,搏一條通往更高境界的道路麼?
相比之下,搬山道人的危險性反而更低一些,至少你回答錯了問題,不一定會當場喪命,若是運氣爆炸碰到了好的懲罰選項,甚至都不用丟失修為,影響後續的修行進度。
而且千岩宗弟子在面對搬山道人時更有一番優勢,歷年來他們收集了無數與搬山道人有關的問題,雖然搬山道人從來不會問出同樣的問題,但裡面也許能夠總結出一些規律呢。
憑藉這些規律和經驗,千岩宗弟子答對問題的機率,可能比外人要高出好幾倍。
正是因此,這麼多年他們才積攢下了大量的功法寶術,成為內城無可撼動的三宗之一。」
寧焱聽到這裡不由得頗為震動。
他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一條路子。
搬山道人就相當於一個功法庫,回答正確,放出功法,回答錯誤,放出懲罰。
理論上來講,只要試得夠多,消耗完大量弟子門人,便能獲得諸多功法。
若是運氣爆炸一連答出了好幾個問題,別說入勁了,連入勁以上的功法都有可能拿到手。
藉此成立一個龐大的宗門更是不在話下。
那麼問題來了——
「為什麼其他宗門不向千岩宗學習,也派大量弟子門人去找搬山道人呢?」
「當然是因為這件事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啊。」
玩蛇弟子老神在在道:
「搬山道人神出鬼沒,即便千岩宗派出了許多弟子外出監控搜索,也很少能夠查到其蹤跡,而就算偶然碰上了,除了在場的弟子,其他人也很難在短時間內趕到他面前,這也就導致根本沒辦法集中大批人馬找對方回答問題。
另外搬山道人給的功法也是存在重複性的,他並不會按照你的要求給出你想要的功法,一切全憑運氣,我聽說千岩宗許多功法都已經重複,若非這些功法每一門都十分強悍,可能千岩宗早就斷了去找搬山道人的規矩。
還有一點就是搬山道人並非機器,人家是活生生的人,更是一位大能,如果你覺得你能算計一位大能,最後很可能會被他挫骨揚灰,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寧焱點點頭,示意了解。
他又向對方諮詢了一些問題,知曉了許多和千岩宗以及搬山道人有關的軼事,這才告別對方,繼續歸程之旅。
說來他十分好奇搬山道人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明明這看起來對他完全沒好處,而且還十分浪費時間,堂堂的大能何必在荒野上四處遊蕩呢?
想了想,沒想明白,只能說大能的癖好非是常人所能理解。
當然了,若有可能的話,他還是希望儘量不要碰上這位大能。
儘管有機會從對方那裡獲得十分高明的功法,但他最不缺的恰恰就是功法。
包括凝勁法,也能從其他地方得到。
與之相對的,和搬山道人見面的風險實在是太過巨大。
一不小心就會受到重傷,甚至修為被廢,又或者嚴重影響日後的修行進度等等。
席師兄的悲慘結局尚還歷歷在目,他可不想落得同樣的結局。
不過就算他再如何奢望,能否碰到搬山道人卻也是不受控制的事情。
正如武師兄所言,搬山道人與光門,詭城一樣,都是游離於規則之外的天災,一旦遇上便只能自認倒霉。
半日過後,寧焱正準備前往附近的一處營地歇息。
路邊的草叢裡忽然一陣劇烈晃動,緊跟著幾個身穿布衣手拿刀劍的劫匪,猛地從裡面躥了出來。
看著這些劫匪,寧焱頗有些詫異。
心神之力再度增漲後,他對於周圍環境的感知變得更加敏銳。
在這些劫匪跳出來之前,他就已經察覺到對方潛藏在草叢裡。
只是先前有埋身宗那一遭,他以為又是什麼修行特殊功法的武者們。
未曾想,竟然會是劫匪。
寧焱的眉頭不由得微微蹙起,當即喊道:
「打劫!」
嗯?
對面的劫匪老大還沒出聲,整個人便愣住了。
旁邊的幾名劫匪同樣是面面相覷。
有那麼一瞬間,他們甚至覺得自己不是劫匪,而是路過的行人。
不然對面怎麼會喊出那麼熟悉的台詞?
等到劫匪老大反應過來後,整個人都差點氣笑了:
「你這就一個人,也想打劫我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不,搞錯的是你才對。」
寧焱搖了搖頭道:
「打劫從來看的都不是人數,而是實力。
我比你們強,自然就輪到我來打劫你們。
而你們身為劫匪,我打劫你們毫無心理壓力。
出於人道主義,交出你們身上所有的東西,再廢掉修為,我便放你們一馬。
我開出的條件已經足夠優渥,希望你們不要給臉不要臉。」
聽到寧焱的話,劫匪們簡直都快氣笑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找上了一個資深暴氣。
就我麼這邊三個暴氣三個聚氣巔峰的陣容,你拿什麼來打?」
劫匪老大呸的吐了口濃痰,招呼道:
「兄弟們,給他點顏色看看!」
一眾劫匪轟然應是,哇哇大叫著朝寧焱衝來。
「真是不知死活。」
「何方賊子!膽敢傷——」
轟然一聲爆鳴,壓下了身後傳來的疾呼。
漫天血雨落下,寧焱扭頭看向身後跑來的三名武者。
這三名武者身材盡皆十分矮小,身高可能也就一米多點,有兩個都是暴氣,領頭的一個大鬍子中年人更是接近資深暴氣。
此刻,這三人看著滿地的殘屍,全都是一臉的震驚與駭然。
仔細瞧瞧就會發現,他們甚至連小腿肚子都在不斷抽搐。
「多謝三位援手,可惜這點小蟊賊還用不到諸位的力量。」
聽到寧焱的招呼,大鬍子中年人焦澤志勉強笑道:
「這位兄弟真是神功蓋世,竟,竟然一拳就結果了這群草間豹。」
「這些人叫草間豹?」
寧焱看著地上的屍骸,不無鄙夷道:
「連我的拳頭都躲不開,也好意思用豹子做代號?」
焦澤志尷尬的笑著,心裡卻在滴血。
草間豹這伙劫匪實際上是他專門請來的演員。
為的就是演上一出仗義救人的戲碼。
而在救完人之後,他便能以施救者的身份與對方閒聊,最後盛情邀請對方前往枯榮寨,增加自己的拉客訂單量。
是的,他是枯榮寨的真傳弟子,同時也是此番被派往外界拉客的業務員之一。
枯榮寨將要舉辦收徒大典,廣邀四面八方無數客人。
這些客人裡面,相當一部分都來自附近的大勢力,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枯榮寨很難對他們下手。
因此必須要帶過去一批沒有身份背景,偏偏實力又能達到暴氣的路人武者們。
這些路人武者,將對枯榮寨真正的慶典有大用。
是以所有知曉內情真相的真傳弟子們,都被分派了拉客的任務。
並以此計算拉客訂單量,排名靠前的幾位將會獲得寨子裡的重賞。
真傳弟子們為此下了大力氣競爭,有的去茶棚裡面宣揚忽悠,有的對外兜售丹藥,言稱只要去枯榮寨湊人頭便能免費領取,還有的雇了一堆風塵女賣弄風騷勾引路邊武者,卻把交歡地點選在了枯榮寨,等等等等。
各人的方法不盡相同,有的也確實效果很好,焦澤志自問救人的戲碼比較麻煩,還耽誤時間,好在成功率比較高,基本上被救之人三兩下就能被他成功忽悠上山,現在眼看著他的拉客訂單量都快追上前幾位,結果「嘎」的一聲,他的合作者直接沒了。
沒了也不算是什麼壞事,至少給他省了一大筆尾款。
問題在於,草間豹現在都死了,他上哪重新找一批信得過的劫匪合作?
難不成他的拉客之旅只能到此為止了嗎?
焦澤志眼神恍惚的想著。
寧焱卻趁機走到草間豹的屍骸裡面,一陣翻翻撿撿,結果除了一些黃金,根本沒能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這群劫匪簡直窮得可怕。
身上不帶兩本功法也敢出來打劫,誰給你們的自信?
撇了撇嘴,他看向另一邊的焦澤志三人,問道:
「幾位兄弟接下來去哪?」
「哦,我們準備回枯榮寨。」
焦澤志條件反射的回道。
「枯榮寨?」
寧焱的眉頭猛地一挑,琢磨道:
「我記得枯榮寨最近好像有固身酒出世吧?不對,這個時間點,說不定收徒大典都已經過去了。」
「沒有沒有沒有!還沒開始呢!」
焦澤志連忙回道,眼睛都跟著亮了起來。
他萬萬沒想到寧焱竟然也對固身酒感興趣,不過想想也是,有多少武者能夠對強化體魄的寶物不在意呢?
他只顧著忌憚對方的強大,卻完全忘了這也是普普通通有著渴望之心有著貪婪之欲的武者,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真到了寨子裡,落到他們的手中,有的是辦法好好炮製!
總得讓他為干擾後續的拉客行為付出代價才行!
焦澤志眼神變得沉冷下來,臉上的笑容反而越發熱情:
「這位兄弟也許不知道,我們都來自枯榮寨,是寨子裡的武者,這次下山主要是為了找點藥材,現在藥材都找的差不多了,正準備回山,這位兄弟不如跟我一起回去?」
「這有些不太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
焦澤志熱情說道:
「閣下有所不知,我們枯榮寨尤為好客,眼下正欲舉辦收徒大典,只怕客人來的不夠多。
如今既然正巧碰上,又見到你當場擊斃草間豹的俠義之舉,合該進我們山寨喝上一杯酒水以作慶賀啊!」
「但客人那麼多,我這也不在邀請之列,過去不會給各位添麻煩吧?」
寧焱頗為動心道。
「放心吧!」
焦澤志把胸脯拍的崩崩響:
「我既然對你做出許諾,肯定不會少你一份酒水。」
「那就多謝了。」
寧焱欣喜道謝。
接下來,焦澤志便帶著寧焱往枯榮寨走去。
一路上,他施展《鑒心術》,通過閒聊不斷打聽寧焱的身份背景。
寧焱對此倒也未曾隱瞞。
得知寧焱竟然來自青蒼,是一座小武館的弟子,焦澤志不由得心花怒放。
拉客的過程中,他最擔心的就是遇到那些背景深厚的大宗弟子,諸如三宗四派,那真的是敬而遠之,有多遠避多遠,就算對方想去,他也會以各種理由推拒。
因為就算是三宗四派一個微不足道的外門弟子,搞不好都會引來師兄弟乃至更加強悍的力量,從而給整個山寨帶來滅頂之災。
散修武者是最好的拉客對象。
比散修武者更好的,則是周圍那些小縣城裡的武者們。
只是因為這些小縣城裡暴氣武者比較少,往往還都窩在各自的縣城,平日裡很少能碰到,所以他就沒有專門前去尋找。
走在路上的那些暴氣散修才是他的第一目標。
雖然寧焱展露出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尋常的暴氣武者,但焦澤志倒沒有太過在意,一旦進了山寨喝了酒水,接下來可就由不得他了。
眾人一路前行,很快就離開主路,來到一條平整的山道。
就見山道上零零散散的,不斷有武者往上走去,這些武者有相當一部分都是暴氣,其中更有不少人,身邊同樣存在枯榮寨的武者代為引領。
枯榮寨的武者,那真是一眼就能看出與旁人的不同。
因為他們的個頭盡皆十分瘦小,身高頂多也就一米出頭,最高也不會超過一米五,看起來就像是一群半大孩子們,唯獨他們那極為成熟的臉龐破壞了這個印象,反而顯得十分詭異。
寧焱見著,不由納悶道:
「貴寨的諸位,似乎身高都不太高的樣子,是因為修行了功法的副作用嗎?」
「副作用?那倒不是。」
焦澤志滿臉熱誠的講解道:
「我們寨子的功法名為《枯榮功》,這是一本十分奇特的功法,修行過後身高會逐漸變矮,同時也會快速的蒼老,但這僅僅只是表象。
越是矮小越是蒼老,臨戰時恢復真身,爆發的實力也就越強。
若非因為我們寨子沒有入勁武者,外加釀造固身酒的材料就生長在山上,依我們寨子的實力,便是伏龍城也可安穩紮根。」
說到最後,焦澤志臉上更是隱隱透露出一抹自豪。
當然,他絕不會說《枯榮功》是一門特殊的邪功,修行時必須要掩人耳目,這才是他們紮根於荒野的真正原因。
不多時,走到山腰處,就見許多武者正在一些迎賓跟前做著登記。
焦澤志非常熱心的領著寧焱來到一條長桌跟前,親手為寧焱寫下他的姓名和出身,搞得寧焱都有點不好意思,這服務也太周到了吧,連自己動筆都不需要?
前世他也只在海底撈和胖東來享受過這等貼心的服務。
看樣子枯榮寨果然有做大做強的理由啊。
焦澤志倒是沒想那麼多,寫完名字身份後,又在旁邊做了個標記,讓迎賓記錄好,這可是他拉來的客人,過後寨子裡發放的獎勵都得看這個呢,可不能搞錯了。
等到做完登記,焦澤志又非常殷勤的帶著寧焱繼續往前走去。
寧焱跟在他身後,一陣對話忽然從後面飄進了他的耳里:
「……勝地兄,不是說你們宗里只會派一人過來參加大典嗎?怎麼不是牛勝天反而是你呢?」
「牛勝天那廝都掛了,這枯榮寨的固身酒總不能浪費啊,所以宗里就派我來了,等我喝完固身酒,回去立馬就跟二花成婚!」
「我記得牛二花不是牛勝天預定的媳婦兒嗎?」
「牛勝天都死了,總不能讓二花守活寡呀?肯定得讓我代為繼承。」
「行吧,反正你們宗里交換媳婦兒也都習慣了,誰繼承都無所謂。」
「胡說!我們那明明是因為賭鬥輸了才不得不把媳婦交出去!」
「額,是這樣的嗎?我記得你上次醉酒的時候還說下次輪到我贏,要一次性贏三個。」
「這,這你肯定是聽錯了!對,你聽錯了!
算了,不說我了,你這邊不應該早早過來嗎?怎麼會拖到今天?」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谷里突然多了任務,忙的那叫一個兵荒馬亂。
原本我都沒機會出來的,但誰叫我被谷主選中,繼承了萬毒公子的稱號呢?」
嗯?
萬毒公子?
寧焱條件反射的猛一回頭,立刻看到一個頭頂雙角的壯漢,以及一個身穿錦袍的公子哥。
他猛猛盯了眼那位公子哥。
這萬毒鳴蛇谷的更新還挺快的。
上一個萬毒公子才嘎掉,這麼快又選出了新的繼任者。
看這體格比上次的要強不少,應該能在他手下撐得更久一點。
不對不對,大家又沒啥矛盾,我打他幹嘛?
寧焱總覺得自己養成了一個不好的習慣,一見到萬毒公子就手癢是什麼鬼?
下方的萬毒公子被寧焱盯著,只覺得渾身一陣惡寒,莫名有種毒蛙被鳴蛇盯住的錯覺。
我怕什麼?
我可是萬毒公子啊!
區區一個路人暴氣又豈能讓我害怕?
真是莫名其妙!
萬毒公子甩開心中的奇怪情緒,狠狠瞪了寧焱一眼。
寧焱卻微微咧嘴,沖他燦爛一笑。
這一笑,萬毒公子莫名感到更害怕了。
……
幽靜絕美的山谷裡面。
林林散散的落著二三十座小屋。
頗有種世外桃源的觀感。
「嘎吱」一聲輕響。
一個身段頎長的赤發青年離開了木屋,大步朝著谷外走去。
尚未來到谷口,迎面便撞見了一個滿臉晦氣的刀疤臉大漢。
刀疤臉見到赤發青年後,頓時打起招呼:
「龐兄這是準備去哪?」
「枯榮寨要舉辦收徒大典了,我算了算,差不多也該是收割的時候了。」
頭髮赤紅的龐彥方呵呵笑道。
聽到這話,刀疤臉大漢韋道齊,嘴角不由得微微翹起:
「你可真是惡趣味,竟然專挑這個時間點過去收割,那得給他們造成多大陰影啊?」
「陰影這東西,多來幾次不就習慣了?」
龐彥方輕笑道:
「韋兄怎麼樣?陰絕林那邊有發現嗎?」
「有發現倒是有發現,但裡面的環境現在有些不太好,剛剛又跟兩頭王獸打了一架,只得先回來再做休整。」
說到這裡,韋道齊不由得罵罵咧咧:
「都怪那個賤人,竟然敢背叛我們!還把《虛無吞天訣》給拿出去了!」
「若非因為追殺她,巡藥使又怎麼可能會失蹤?!」
龐彥方嘆了口氣道:
「《虛無吞天訣》還好說,傳出去的只是外冊,修也修不出名堂來。
最麻煩的還是巡藥使,我們都已經糊弄幾年了,已經快糊弄不下去了,必須得趕在宗里派來的督查抵達前,把這件事處理好。」
「放心吧,我有數的,等這邊休整結束,我會再去一趟陰絕林。」
韋道齊沉聲說道。
龐彥方應道:
「就先這樣吧,我去枯榮寨那邊看看,那邊事情要處理得快的話,回頭我跟你一道過去。」
「那就先謝過龐兄了!」
「小事,走了。」
「回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