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小元門內戰!(萬更求月票)
小元門。
外院。
微風拂動,場中一片寂然。
無數人看向那位面目滄桑的青年,臉上滿是疑惑,震驚與難以置信。
對許多剛加入小元門的武者來說,除了那位聲名遠揚的元門主之外,聚集在他麾下的六大弟子同樣也是如雷貫耳。
三弟子朱可辛,男女不辨,年紀輕輕就已跨入暴氣境。
六弟子寧焱,拜師時間最短,卻最快突破到聚氣巔峰。
四弟子孟坤,忠實敦厚,如今已是資深聚氣。
就連實力最弱的五弟子趙鳴,也在不久前跨過聚氣的門檻。
但相比這四位,更讓眾人遐想不斷的,則是只存在於傳聞中的大弟子席崇景與二弟子武玄天。
這兩位老早就已踏入聚氣巔峰,為了突破暴氣,選擇出門歷練,自此銷聲匿跡,只留下曾在青蒼流傳的諸多事跡逸聞。
人們口中談論的,更多的都是他們往日裡的戰績。
比如說大弟子席崇景曾經與暴氣交手,撐過百招而不敗。
比如說二弟子武玄天,曾經鎮壓青蒼所有聚氣,號稱聚氣無敵。
這二人的實力皆可謂是極其強悍,毫無疑問能夠歸入天才之列,哪怕拿到現在,能夠與他們相比的也都寥寥無幾。
但城外畢竟極度危險,強大妖獸和詭異邪祟時常出沒,更別說有時還會遇到可怖的幻象,乃至其他災難。
就像之前黑災剛起時,便有一隻商隊不小心被黑翅螟蟲掠過,等到人們發現,場中只剩下五十多具白骨,其中甚至有五六個,都曾是實力強悍的聚氣巔峰,可在災難面前卻仍舊是毫無反抗之力。
所以對於席崇景和武玄天的現狀,很多人一直爭執不下。
有人認為他們早就已經死了。
也有人認為他們已經成功突破了暴氣。
但無論如何,在當事人未曾露面的情況下,這種爭論始終是沒有結果的。
好在,隨著席崇景的出現,其中一個問題算是有了答案。
只是隨著這答案的出現,還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故。
「為什麼?」
沉默半晌後,朱可辛看著對面那頗為熟悉的面孔,滿是不解的問道。
別說是他了,就連身後的孟坤,趙鳴乃至其他武者們,全都感到極為不解。
明明元天煥和席崇景這師徒二人,曾經創造過許多師徒情深的佳話,素來為人所稱道。
怎麼如今席崇景去外面跑了一趟,反而對小元門刀兵相向了?
聽著朱可辛的詢問,席崇景微微一嘆:
「這件事我本來可以不解釋,但你終究是我的師弟,是我看著拜入門下,苦修不輟,日趨進益,對你的疑惑,我自然要進行一番解答,就像當年代師教導你的那樣。」
席崇景臉上浮現了一抹追憶之色:
「曾經我踏入聚氣巔峰,進無可進之時,師父對我說過有兩法可解。
一是沉澱心神,閉門苦修,自疑自釋,直到發現那一縷關鍵的靈光,茅塞頓開,破關入境。
二是連番鏖戰,屢經危難,以大毅力,承大風險,逼迫自己踏過極限,自然而然的晉入暴氣。
彼時我自問沒有苦修經年的那份意志力,便選擇了第二種做法,前往城外遊歷,尋求突破的機會。」
「事實證明,這條路是正確的,但同時也是錯誤的。」
「我去往城外,在林野中穿行,不掩氣息,不避妖獸,日經大小十餘戰,每每重傷垂死便暫時覓地休養,待到恢復後再度前去挑釁。
這樣足足過了兩個月,我終於在同五毒豹的一次驚險對決中,跨過極限,正式成就暴氣。
你根本沒辦法想像我當時有多麼高興。
我急不可耐的想要回來與你們分享這份喜悅。
然而在這趟歸程之中,我卻遇到了搬山道人。」
席崇景頓了頓,眼中掠過了一抹複雜之色,接著道:
「正如世人所傳聞的那般,搬山道人實力強悍,性格古怪,一旦遭遇便會被攔住詢問問題。
他的問題千奇百怪,包羅萬象,若是答錯了,將會受到懲罰,而若是答對了,將會得到功法。
對於他的這番行事風格,以及他所贈予的功法,說實話我感到十分好奇,恐怕不好奇的也沒幾個。
於是我與他進行了一番對答。
幸運的是,我答對了,也成功從他那裡收穫了一部功法。
那部功法效果極為強悍,令我感到萬分震驚。
翻遍整個小元門,恐怕也就只有師父珍藏不外傳的那部,能夠與之相比。
心中震駭之餘,我不由得詢問能否進行第二次對答。
答案則是可以。
於是他又提出了第二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明顯比第一個更難。
我答錯了,立刻將要面臨懲罰。
對於懲罰,搬山道人同樣給了我三種選擇。
一是隨機毀掉一處臟器。
二是剝奪所有的功法修行經驗。
三是接他同境界的一掌。
我選擇了第三個。
那一掌並沒有任何威力,看起來像是清風拂面,甚至小孩子一巴掌拍上去,都比他打的更疼。
但正是那一掌,讓我的境界止不住的往下跌落。
僅僅一天時間,我便從好不容易突破成功的暴氣武者,一路跌回成普通人。」
面對朱可辛,孟坤等人的滿臉驚駭,席崇景就像在說別人的遭遇一般,語氣平靜的接著道:
「早在境界動搖之際,我就已經發現了問題。
察覺到自身解決不了,我便以最快的速度向青蒼趕去。
青蒼城外,實在是太過危險,就連暴氣都有可能喪命,更遑論一個普通人?
但我距離青蒼終究是太遠了,隨著境界的跌落,奔行的速度也在不斷變慢。
最終我停在距離青蒼僅僅只有十里的商道上,力竭撲倒在地。
明明我距離青蒼已經那麼近,哪怕尚未力竭,以普通人之身,也能安然抵達。
甚至路過的商隊們發發善心,把我撿起來,帶回青蒼也是輕而易舉。
可命運並未青睞於我,我確實遇到人了,但遇到的卻不是商隊,而是山匪。
我被外號黑風鏢的山匪帶進了寨子裡。
那個寨子裡,很多山匪男女不拒,淫亂不堪。
在那裡我度過了生不如死的三年。
我曾有無數次想要自殺,但終究是撐了下來。
我重新開始修行。
耗費了許多個日日夜夜,以遠比先前更加緩慢艱難的速度,終於再度走上了修行路。
成就元氣後不久,我給他們下了藥,一夜之間屠掉了七十八人。
包括五六個沒被藥倒的聚氣,也被我擊敗後,一刀一刀片掉了。
徹底將寨子裡糟爛的傢伙們掃蕩一空,我把剩下的山匪收攏到一起,自立為寨主,從此成為諸多劫掠者中的一支。
之後又過去一段時間,我遇到顧萬斌吞併四周山匪壯大青雲寨,便乾脆放下抵抗,加入對方的陣營。
一番奮鬥之後,我幹掉了原本的三當家,成了新的三當家,也就是外人所熟知的銀面。」
「青雲寨是個頗為鬆散的聯盟,名義上歸顧萬斌統領,但實際上他對各座分寨基本上不管不顧。
唯獨面臨強悍的外部敵人,又或者有重要任務需要動用各分寨的力量,才會發布相應的指令。
自打成為三當家後,我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自由,自此進入長期的閉關之中,一應雜務全都交給了幾位忠心的下屬。
直到最近察覺到外界情況不對,我才臨時出關,恰逢顧萬斌準備入駐青蒼,便跟隨一同前往,主動擔負了進攻小元門的任務。」
「為什麼?」
沉默片刻後,朱可辛表情複雜的看著席崇景,萬分不解道:
「我明白你如今立場相對,可你為什麼要對付小元門?小元門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嗎?」
「小元門也許並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但是朱師弟,這世間很多仇恨執念本身就來的莫名其妙。」
席崇景頹然笑了笑:
「在那不堪回首的三年之中,我曾無數次詢問自己,為何會落入如今這般境況?
如果我沒有遇到搬山道人,如果我沒有去問第二個問題,如果撿到我的不是山匪,如果山匪沒有那些令人作嘔的癖好……
答案要多少有多少,似乎每一個都是正確的。
而在這無數正確答案之中,我的心念卻漸漸落在了其中一個,並且成為再頑固不過的執念。」
「想必你已經猜到了,沒錯,我只恨自己的實力不夠強!」
「如果我的實力再強一點,我會更早成為暴氣,我會提前回城,從而與搬山道人錯身而過。
如果我的實力再強一點,境界跌落得會更慢,我會在成為普通人之前,及時返回小元門。
如果我的實力再強一點,哪怕在城外不遠處遇到黑風鏢,也能拼著重傷當場將其反殺。
如果我的實力再強一點,重修時的速度會更快,我將更早從那暗無天日的折磨下脫身而出。
那麼我的實力為什麼沒有變強?
答案很簡單,是因為師父沒有教給我那唯一的一部秘傳!」
席崇景的臉色迅速變得冷厲:
「早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師父身上藏有一本邪異而強悍的功法。
元師妹正是因為練了那部功法,導致體型大變。
但你絕對不會知道,僅有元氣境的元師妹,最初在修煉那部功法發狂後,就連當時已經踏入聚氣的我,都險些當場敗給她。
我自問天賦絕對不差,戰力在同輩中堪稱翹楚,可即便如此,也仍舊差點被她越境挑翻。
在那之前,她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元氣罷了。
僅僅只是因為一部功法!
僅僅只是因為一部功法!!」
席崇景的表情變得無比激動:
「我在成就聚氣巔峰進無可進後,曾經多次向師父請求修行《八髒九腑混元神功》。
我知曉那部功法存在缺陷,也做好了修行後可能會出現副作用的準備,可無論我如何請求,無論我如何展示決心,師父始終拒絕,從未教過我一言一語。
到了最後他更是嚴厲呵斥,若再提那部功法便將我逐出師門!
我是懷著極度失望,甚至是有些怨憤的心情,離開小元門前往外界闖蕩。
雖然最後成功踏入暴氣,但我對那部功法的執念卻從未消除,反而變得更加深刻。
我急於回城分享突破境界的喜悅,同時心裡也不無在想,我都踏入暴氣了,實力那般強悍,想必師父多少也該教我那部功法了。
而在遭遇了那場災劫之後,痛苦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我的內心,唯獨那部功法,成為我始終難以割捨的執念。
若沒有那股執念強撐著讓我度過最為艱難的時刻,我絕無可能重新成就暴氣,絕無可能重新站在你們面前。
如今,終於到了要實現執念的時候……朱師弟,別擋路啊。」
面對席崇景那冷漠而沉邃的眼神,朱可辛怒聲反駁道:
「師父的做法壓根就沒錯!」
「你沒修行過那部功法,根本不知道它的邪異所在!
就連師父,都因為修行那部功法身受重創,難以清醒!
師父為你好才會阻止你修行,大師兄你怎能恩將仇報?!」
「行與不行,我自會有判斷,無需外人來替我做主。
如果真的有問題,那也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席崇景深深的看著朱可辛,沉聲道:
「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名義上也的確是為我好。
但制止我修行,阻止我悟道,以致成為我長久的執念,這難道就是好事嗎?」
朱可辛氣到跺腳:
「大師兄你為什麼就講不通呢!!」
「朱師弟無需再勸。」
席崇景漠然道:
「我長久的執念非是你三言兩語所能改變,今日哪怕翻遍整個小元門,哪怕將師父拷打至死,我也一定要拿到《八髒九腑混元神功》!」
「師父陷入昏迷,根本沒人知道功法在哪裡!」
「那就先等我找到師父再說吧。」
「大師兄你一定要冥頑不靈嗎?!」
「朱師弟,冥頑不靈的是你才對。」
席崇景笑了笑道:
「你生性溫良,待人和善,尊師重道,團結師門,早在過來時,我就知道今日必定會與你對上。
這場戰鬥無可避免。
但你一定要為了一部功法,為了一個昏迷之人,拖累整個小元門,陷入這場苦難之中嗎?」
朱可辛毅然決然道:
「席崇景,你但凡還有絲毫良知,就不該拖累無辜的人!」
「誰知道呢?」
席崇景語氣清淡的回道:
「如果能拿到功法自然一切好說,放過在場諸位也不是不行。
但如果拿不到功法,偏偏師父又是個倔強的性子,那就少不得要動用一些劍走偏鋒的手段了。
比如說以在場諸位的性命要挾師父交出功法,一日不交,我便一日殺掉十人。
若是殺完後還不交,那我便找到諸位的親友,繼續殺下去,殺到師父妥協為止。
想來朱師弟應當不願意看到那番場面吧?不妨替我多勸勸師父。」
「都說了師父已經昏迷了!」
「那就讓我見見罷。」
「要想見師父,你先得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席崇景皺緊眉頭:
「真要如此。」
「必定如此!」
「我認可了你的決心。」
席崇景緩步向前走去:
「朱師弟,讓我看看這些年裡你長進了多少。」
話音未落,他已然身如閃電般向前衝去。
看著急襲掠近的身影,朱可辛臉色驟變:
「捨身功!」
浩瀚如江海的元氣瘋狂灌注,朱可辛一拳猛地砸向席崇景的胸膛。
「一來就上大招麼?」
「可是,也要打得中才行啊。」
席崇景腳步如若幻影,身形扭曲避讓,一連閃避七八次,直到那恐怖的元氣盡皆在拳勢中耗盡,這才返身一腿,當場將朱可辛劈飛十幾丈,滾落在地。
「師兄!」
「朱師兄!」
「三師兄!」
……
周圍人驚呼出聲。
孟坤等人連忙上前,試圖將朱可辛攙起。
朱可辛擺脫眾人,卻止不住的噴出口鮮血。
看到他那慘澹的表情,席崇景居高臨下的俯視道:
「朱師弟,這下你該明白了吧,你與我之間的差距宛如天地之別,你根本攔不住我的,不如趁早放手。」
朱可辛擦過嘴角的鮮血,疾步向前衝去。
緊跟著卻以比先前更快的速度,飛身倒退而回,半路灑下一連串的血液。
「膽敢欺我朱師兄!找死!!」
孟坤怒聲狂吼,快步朝著席崇景衝去,運用《捨身功》,一拳狠狠砸下。
「師父新收的弟子麼?」
席崇景眼神淡漠:
「確有幾分骨氣,可惜眼力不行,就讓大師兄代為教導一下吧。」
他隨手一掌揮落,如同驅趕蒼蠅般,將孟坤整個人抽飛出去,砸斷另一邊的樹幹,直接當場摔暈。
看到這一幕,趙鳴渾身上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作為元天煥的弟子,他有心也想像孟坤一樣上前阻攔,腳下卻怎麼也邁不開,無邊的大恐懼狠狠攥住了他的心,最後竟是淚流滿面,哭自己的無力,哭自己的畏怯,哭自己的貪生怕死。
「師兄……師兄……我對不起你們!我是臨陣退縮的叛徒啊,嗚嗚嗚……」
「趙師弟,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不要強迫自己。」
朱可辛撐住身子站起來:
「真正的叛徒可是在對面啊。」
他腳步踉蹌的向前走去。
席崇景兩眼微微一眯:
「真要我殺了你嗎?」
朱可辛表情難看的扯起一個笑容:
「你早晚還會殺了我的。」
「因為師父根本就不在小元門。」
「此番你註定將要空手而歸。」
席崇景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師父在哪裡?」
「如果我會告訴你的話,又何必提前將他送出去?」
「看在同門一場的情分上,不要逼我動手。」
席崇景聲音冷厲道。
「留守在此處,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大師兄,你應該知道我的。」
「那麼整個小元門的那麼多人呢?難道你也不在乎嗎?!」
席崇景厲聲大喝,聲震如雷。
「備戰之前已經提前做過篩選,有家庭的,有顧慮的,不願留下的,我都已經讓他們離開。
在場剩下的,都是願與小元門同生共死的弟子。」
說到這裡,他扭頭看了眼周圍的弟子們,頗為歉疚的一笑:
「本來還以為能夠共度難關,現在搞不好要連累得共赴黃泉。
來世若有機會,可辛做牛做馬也會報答諸位。」
人群紛紛嚷嚷著回道:
「朱師兄說的什麼話?怕死老子就不留這兒了!」
「嘿嘿,我這輩子還沒跟暴氣交過手呢,想想都有點小激動。」
「虧我一直把席師兄當做偶像,實際見過後才發現,也就那樣嘛!」
「一個皮炎子不知道被用過多少次的老貨,也配成為我們的大師兄?我呸!!」
……
一陣污言穢語接連不斷傳來。
席崇景宛如清風拂面,蔑然笑道:
「把這些人全都屠了!」
一直站在他身後的九名聚氣巔峰,瞬間運轉功法,一個個盡皆攀入暴氣之境。
正當他們準備動手時,一抹尖銳的呼嘯猛然自外界炸響。
剎那間,場中的一名暴氣竟被當場貫穿身體。
而兇器,赫然是一塊雞蛋大小的心形石頭。
這陡然發生的變故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無數人紛紛回頭,朝著門外看去。
然後就見到了一個風塵僕僕亂髮披肩的青年:
「緊趕慢趕的連跑五十里路!」
「他媽的!終於給老子趕上了!」
青年雙手扶著膝蓋,氣喘如牛。
轉而抬頭看向裡面的朱可辛,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臉:
「小可辛,師兄來的還算及時吧?」
「武師兄!!」
朱可辛驚喜萬分。
整個院落瞬間為之轟動。
武師兄?
聚氣無敵武玄天??
不!
能夠用一顆石子殺死暴氣,他絕對已經是暴氣了!
「嘿嘿。」
武玄天用手擦了擦鼻子,一副萬分驕傲的模樣:
「幾年不見,你真是越長越靚,連師兄的幾位老相好都被你比下去了,唉,你說你要是女的該有多好?咱倆琴瑟和鳴,鐵定能共創一副人間佳話啊!!」
朱可辛臉龐微微一僵:
「這個……還是算了吧。」
「行吧,暫且不提這個。」
武玄天大氣的擺手道:
「回來的路上,師兄我偶遇了一位無面女,那身段,那長相,要不是為了能及時趕回來,師兄我非得好好稱量一下她的深淺,這次的事件過後,你可得想辦法賠我一個!」
「賠賠賠。」
朱可辛的臉龐更加僵硬了。
席崇景終於再也忍耐不住,出聲喝問道:
「武師弟,你也打算阻攔我嗎?」
「不然呢?」
武玄天邁步走進院內:
「看著你帶領一群下屬伐門弒師嗎?」
「我——」
「行了!」
武玄天打斷道:
「我對你的心路歷程完全沒興趣,我只看眼前的結果。
咱倆脾性不合也不是一兩天了,很早以前我就覺得你的性格太過固執,容易鑽進牛角尖出不來,走到今天說實話也在我的預料之中。
看在同門一場的的份上,我最後再問你一次。」
武玄天定定的看著他,臉上再無任何嬉笑,凝聲問道:
「席崇景,你真的打算背叛小元門,背叛師父嗎?」
席崇景忽然一笑:
「也好,武師弟你既然來了,也省的將來再冒出其他人突然跑過來襲擊我,就此徹底做個了斷吧。」
「殺了他!」
席崇景一聲令下,周圍那八名暴氣立刻朝武玄天圍殺而去。
聲勢之霸烈,瞬間激起一陣驚呼。
然而面對那八名暴氣,武玄天卻是嗤聲笑道:
「這等偽暴氣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
不會以為憑藉功法之利就能比肩真的暴氣吧?」
話音未落,武玄天已經正面撞入眾人之中。
「天梟破魔手!」
武玄天的手掌在空中掠出無數亂影。
每一記亂影落到身上,中招者都會踉蹌後退,氣息立刻變得混亂,很快竟是從暴氣境跌落回去。
眨眼之間,八個暴氣竟重新變成八個聚氣巔峰。
武玄天反手便擊殺了四個。
正待做掉另外四人,「砰」的一聲巨響,席崇景掠入近前,當場將他截住。
「來的好!」
武玄天豁然大笑出聲:
「咱倆上次交手還是在七八年前,當時我險敗一招,深以為恥,其後不斷磨鍊,打遍青蒼聚氣,卻沒有一人能與你相比,如今既然有機會再次對決,就讓我補上過去的缺憾吧!」
「這場對決,既分高低,也決生死!席師兄,可別留手啊!」
席崇景冷哼一聲,立刻展開激烈攻伐。
場中霎時傳來一連串的震盪之音,如若在打鐵一般。
爆鳴聲密集成片,只聽得場外眾人紛紛為之變色。
朱可辛目中閃過一縷精芒,他服下傷藥,立刻對周圍人說道:
「殺了他們!」
說著便拖著重傷之身,帶頭朝那四名氣息紊亂的聚氣巔峰衝去。
周圍人立刻明悟,嚎叫著紛紛沖了過去,如若洶湧浪潮一般,直欲將其淹沒。
席崇景敏銳察覺到情況不妙,立刻回手施援。
「席師兄,戰鬥中還敢分心,你到底在瞧不起誰呢?!」
武玄天瞬間加大攻勢,亂發飛舞,拳落如雨,迫使席崇景不得不連忙抵擋。
場中傳來一連串的慘叫之聲。
好幾個元氣巔峰暴斃身亡。
甚至也有聚氣當場隕落。
可在朱可辛的帶領之下,經過一連串的密集圍攻,那四名暫時無法躍階的聚氣巔峰,終究是發出不甘的怒吼,被徹底圍殺至死。
察覺到這一情況,激戰中的席崇景,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
先前在剿滅各大家族時,因為應對那些家族各種亂七八糟的底牌,足足折損了六人。
本以為帶上剩下的九人,便是師父未曾重傷昏迷,也足以將小元門徹底踏平。
誰曾想現在竟然出了這樣的意外。
若是最後拿下小元門也就罷了。
若是未能拿下,那未免也太過可笑。
而且大當家顧萬斌那邊也難以交代。
「罷了。」
席崇景心中做下決斷,一掌將武玄天擊退。
武玄天甩了甩自己的右手,頗有些詫異道:
「看不出來啊,你應該喝了枯榮寨的固身酒吧?身體這麼硬?」
席崇景冷笑道:
「你不也一樣嗎?」
「想不到你我還有這樣的緣分。」
武玄天嘀咕道:
「可惜當初的枯榮大典沒能遇到你,不然我就提前給你下藥了,也省的今天一場亂戰。」
席崇景險些氣笑了:
「你還是這麼心思浮動,成天到晚淨想些歪招,師父對你的評價真沒錯,也不知道你究竟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也能晉入暴氣!」
「扯你媽的癟犢子!」
武玄天當場罵道:
「師父說我心思雜亂,日後成就有限,絕對比不上你。
為了證明師父是錯誤的,我從青蒼一路嫖到伏龍,各處妓館,閨房,草地,山川……全都留下我專一磨鍊心性的痕跡。
最終當我在天香神女樓,與那位天香神女的兩位侍女共赴巫山時,我成功洞穿暴氣壁壘,踏入暴氣之境!
這足以說明我選的道路沒有錯,我的心性也可以很堅定,師父必定是看走眼了,才會覺得我不如你!」
「那又如何?」
席崇景冷笑道:
「我兩度成就暴氣,又豈是你能比擬的?」
「尤其是第二次修行,我練了從搬山道人那裡贏下的一門新功,初始艱難,後面修行卻越來越快!」
「早在兩年前我就已經成功踏入暴氣,而這剩下的兩年時間,我都在閉關研究那門新功,時至今日,已然略有所得,且拿你試上一試!」
伴隨著話音落下,席崇景已經閃電般掠出,徑直衝向武玄天。
武玄天不退不避,正面迎上。
兩人激烈交手,一連串的恐怖炸響不斷從他們中間傳來。
沿途所遇的諸多青石古木,盡皆為之爆碎。
甚至連激射的碎片都殺傷了不少距離較近的弟子。
「退後!」
「全部退後!」
朱可辛急聲大喊。
這種資深暴氣間的恐怖對戰,連他都插手不進去,更別說周圍這些僅僅只有聚氣甚至是元氣的普通弟子了,哪怕站的靠近點,都會有生命危險。
一眾弟子們紛紛滿臉驚懼的連忙退避開,留出了巨大的空場。
席崇景和武玄天一番激鬥。
武玄天卻越打越是心驚。
他已經使出了不少的殺招和雜術,若是換做尋常的資深暴氣,早就死的不能再死。
哪怕是先前的席崇景,應對起來也絕不會太過輕鬆。
可現在,他的那些招數落到席崇景身上後,竟似毫無殺傷一般!
無論他怎麼攻擊,對方的身上卻沒有留下絲毫傷勢,仿佛他的攻擊都是假的,根本毫無用處。
世間怎麼可能存在如此詭譎的功法?!
任憑武玄天如何不信,眼前這一幕卻不斷震撼著他的認知。
隨著體內元氣的劇烈消耗,身上傷勢的不斷積累,武玄天知道,該做出決斷了。
他急聲大喝道:
「朱師弟,快帶著大家撤退!」
「格老子的不知道練了什麼邪功,我這邊撐不住多久了!」
朱可辛聽後,沒有任何猶豫,立刻下令讓眾人撤退。
眨眼間,場上的武者們全都跑了個乾乾淨淨。
就連趙鳴,也都背起孟坤,兩條小胖腿轉個不停,一溜煙的逃走了。
場上只剩下朱可辛一人。
武玄天頓時急了:
「你怎麼還不走?」
「武師兄不走,我怎麼能走?」
「哎呀,你怎麼這麼迂——!」
武玄天話未說完,立刻變成一聲悶哼,嘴角溢出絲絲血跡。
面對氣勢不減戰力狂烈的席崇景,武玄天急聲怒吼:
「吃我絕招!萬象天女!」
剎那間,席崇景的眼前竟然一陣恍惚。
似是有無數美人幻象出現在他的腦海當中。
那些美人一個個衣裳半露,誘惑無限,甚至還發出陣陣勾魂奪魄的聲音,以至於席崇景都恍惚了一瞬。
而就在這一瞬間,武玄天已然抓著朱可辛,毫無猶豫的往門外逃去。
剛剛才逃到門口,立刻就跟跑過來的一人迎面撞上:
「朱師兄!」
「寧師弟!」
「啊?這是我師弟?」
「什麼?我多了位師兄?」
武玄天和寧焱互相對視,兩人面面相覷。
「摧心掌!」
席崇景一聲咆吼,凶烈的掌勢已經貼身而來。
「不好!」
武玄天臉色狂變,就準備將朱可辛推開。
「焚合十二轉!」
轟然一聲爆鳴。
寧焱連退十二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臉上更是湧現一抹血色。
反觀對面的席崇景,同樣退出了八九步。
看到這一幕,武玄天整個人都驚了。
他扭頭向朱可辛問道:
「咱們這位小師弟,真的是聚氣巔峰?!」
朱可辛愣愣的點了點頭。
應該……大概,是吧?
「臥槽!勞資天才之名不保啊!」
武玄天一陣哭嚎:
「他媽的這麼變態,都快比得上浮屠宗和流水宗的那些真傳了!
都是一個師傅教的,差距怎麼能這麼大?怎麼能這麼大啊?!
這讓我以後怎麼擺出青蒼最強聚氣的名頭去泡小娘子啊?!」
「你不是暴氣嗎?」
寧焱從地上起身,拍拍屁股,奇怪問道。
「你不懂啊小師弟,等你進了伏龍,你就會知道暴氣啥也不是,路邊隨便一個三流幫派,可能都有暴氣坐鎮。
憑藉暴氣的名號去泡小娘子,遠遠不如青蒼最強聚氣的名號來的管用,起碼我一報上名號,人家立馬就知道我是誰,換成暴氣,誰知道你哪位啊?」
寧焱大為震撼,還帶這樣的嗎?
席崇景見狀,頓時憤怒到了極點。
第二次了!
他已經第二次這麼被人忽視了!
小元門的弟子都他媽有病吧?
打著打著還能聊起天來?!
什麼?我也是小元門弟子?
不對,我已經叛門了!我已經不是了!
席崇景悶不做聲的再度向前攻去。
寧焱立刻迎了上去。
「兩位師兄稍作等待,且容我幹掉這位搗亂者,大家再行敘話。」
看著寧焱當場與席崇景展開交手,朱可辛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臉上露出深深的隱憂之色。
武玄天琢磨著道:
「這小子實力有點離譜,說不定真的能行。」
一念及此,他連忙喝道:
「小師弟,小心那傢伙的身體,他練了一門邪功,所有的招數打在他身上都無法留下傷勢,注意點別被他傷到了,你稍稍堅持一番,等我恢復了再來替你!」
言罷,他竟是服下一枚朱紅丹藥,當場坐下開始煉化。
「無法留下傷勢?」
寧焱一掌拍在了席崇景的胸口。
明明先前足以將准暴氣當場打爆的焚合十二轉,落到對方身上後,卻近似毫無用處一般。
胸膛拍的梆梆響,上面卻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若非有武玄天的提醒,他險些都快以為這人將《龍象霸體》練到了龍境三重大成。
比起寧焱心裡的納悶,席崇景那就是極度的震驚了。
自從跟在元天煥身邊修行,他一直都被周圍人視作天才。
即便後來見識了諸如枯榮寨,饕餮宗,熊鷹門等諸多暴氣高手,他也未曾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但如今,對上這位師父不知道什麼時候收的小師弟,他心裡卻沒來由的產生了一抹技不如人的深深挫敗。
當他處在聚氣巔峰之境,頂多也就只能在暴氣手下支撐百招。
說的好聽點是支撐百招。
說得難聽點,百招過後,直接任人宰割。
可這傢伙,在自己手裡支撐超過兩百招,仍舊是活蹦亂跳。
而他的戰力,又豈是那些普通暴氣能比?
挫敗之餘,緊隨而來的便是深深的嫉妒。
如此實力,如此天賦,難不成師父已經將《八髒九腑混元神功》傳給他了?
否則又如何能解釋他的實力這般恐怖?!
席崇景越想越是嫉妒,越想越是憤怒。
出手逐漸狠辣,威勢漸漸加重,令得寧焱一時左支右絀。
仿佛暴雨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要傾覆。
「啊!區區暴氣也敢如此囂張?!」
「怒火灼傷我心,灼傷我心啊!」
「超他媽的限!」
「無相神女!」
「無相堃贇!!」
剎那間,一團巴掌大的幽影,自寧焱袖中猛地躥出,剎那便消失不見。
四周的空氣豁然震動起來,化作爆裂無比的氣浪,恐怖到極點的拳勢驟然凝現,宛如山海般,朝著席崇景傾覆而下。
席崇景猛地瞪大眼睛:
「這根本不是——!」
「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