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穀~布穀~
山間小路蜿蜒曲折。
秦洛背著竹簍到山裡打豬草。
花影提著竹籃,她伸手指向不遠處的竹林,「那邊有竹筍,我去挖兩根竹筍,今晚吃竹筍燉排骨,怎麼樣?」
「好啊。」
秦洛繼續往山上走。
花影提著竹籃去挖竹筍。
山腳的野草稀稀疏疏,想要打豬草,只能去更高的地方。
秦洛拿著鐮刀一路割豬草,不知不覺便來到高處,他看到兩座不高的墳頭。
兩座墳頭都長滿雜草,看樣子很長時間沒有打理過,秦洛把墳頭清理乾淨,還給墳頭添了一些新土。
「多謝道長。」
身後響起爽朗的聲音。
秦洛看向站在樹蔭下的高大身影,笑著說道:「順手的事。」
「還要謝謝道長對朱仙的幫助。」
大夏武帝拱手作揖。
秦洛拱手回禮,「武帝前輩,朱家有祠堂,你為何會在這裡?」
大夏武帝苦笑道:「呵呵,祖廟裡沒有朕的牌位,這裡風景挺好的。」
秦洛尷尬的笑了笑,隨後提議道:「前輩在陽間停留太長時間,陰魂消磨嚴重,你要是不想輪迴,可以先去地府休養生息,有時間再出來看看。」
「我跟地府交惡,倒不是怕祂們,只是厭倦爭鬥了。」大夏武帝神情淡然。
秦洛輕笑道:「王都那場大戰之後,我去過陰間,現在轉輪王重建地府秩序,祂不會找你麻煩,我在地府有一間黃泉客棧,前輩可以在那裡落腳。」
大夏武帝再次拱手,「多謝道長,朕無以為報,你去找朱仙要報酬吧。」
秦洛笑著搖頭,「如果前輩到了黃泉客棧,請幫我轉告住在那裡的圓圓和小鬼,我很好,讓他們不要擔心。」
「好。」
「麻煩道長了。」
大夏武帝的身影緩緩消散。
秦洛背著裝滿豬草的竹簍下山,他在半山腰碰到花影,後者提起竹籃炫耀。
竹籃里除了竹筍,還有很多蘑菇,花影挑了挑眉,「你今晚有福了。」
秦洛面帶微笑,輕聲道:「你離開以後,這些家畜怎麼辦?」
「我會留分身在這裡。」
「嗯。」
回到農家小院,秦洛開始切豬草,花影在廚房裡清洗臘肉豬排。
......
傍晚。
院子裡香味瀰漫。
花影準備了豐盛的菜餚。
桌上有竹筍燉臘豬排、宮保雞丁、炒蘑菇、涼拌黃瓜,如果不是秦洛阻止,花影都準備把豬圈裡的小豬烤了。
橘紅色的黃昏,院子裡落花紛飛,秦洛端起一碗酒,笑著打趣道:「這麼多菜,怎麼能不喝一碗?」
花影笑盈盈的點頭,她端起碗一飲而盡,「你多吃菜,吃不完也不要勉強。」
秦洛大口吃著飯菜,笑著說道:「你放心,我可不會客氣。」
老白狗站在桌邊啃著豬骨頭。
吃完飯,秦洛主動攬下洗碗的活,花影把廚房裡的臘肉放進儲物戒,她眉眼溫柔,輕聲道:「紫月和小糰子喜歡吃肉,這些臘肉就當是給她們的禮物。」
「這禮物好。」
秦洛笑著附和道。
花影抿著嘴偷笑,她取出放在柜子里的雞蛋,只要是能吃的,全都放進儲物戒,秦洛笑著打趣道:「你給阿朱留點。」
「她又餓不死。」
花影還在撿土豆。
夜晚,花影扯下一根紫發,隨後一道分身出現在院子裡。
當秦洛和花影走出院子的時候,老白狗睜開眼,他的眼裡滿是不舍。
「汪汪汪!」
花影轉身看向老白狗,她做出噤聲的手勢,輕聲道:「好好看家。」
老白狗不再吭聲,看著秦洛和花影走遠後,它失落的回到院子裡,卻看到另一個「花影」在餵豬。
老白狗瞪大眼睛,它跑出院子看向遠方,卻早已不見秦洛和花影的身影。
......
離開花溪村,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寬闊的石子路通往遠方。
秦洛不緊不慢的朝北走去,他望著天邊,星辰仿佛就點綴在平原上。
道路兩側是稻田,綠波蕩漾,水中倒映著明月,秦洛看到不遠處有人影晃動,光著腳的少年在田裡摳黃鱔,他抬頭看到秦洛,先是一愣,然後拔腿就跑。
「我們嚇到他了?」
「可能吧。」
花影輕聲道:「我小時候喜歡摸魚,不對,我小時候並沒有摸魚。」
秦洛笑著說道:「你要是想摸魚,我現在就可以陪你去河裡摸魚,你要是想去田裡抓黃鱔,我也可以陪你。」
「你就不怕踩壞稻苗?」
「你能恢復吧。」
花影噗呲笑出聲來,「可惜我小時候沒有碰到你,不然應該很有趣。」
「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永遠不會晚。」秦洛笑著說道。
「有道理。」
花影走到秦洛前面轉了一圈,「我現在就想陪你回到紫雲山脈。」
「那我要好好謝謝你。」秦洛打趣道:「挾飛仙以遨遊,多浪漫。」
「我還以為你會嫌我累贅。」
「你想多了。」
……
月落日升。
秦洛走了一夜,他有些疲憊,主要是身體上的,「我們歇會兒吧。」
「好。」
花影取出一隻碗,天地間的露珠很快匯聚到碗裡,「喝點水吧。」
秦洛端起碗喝了一口露水,甘甜湧進腹中,疲憊的感覺緩緩消失。
清晨,有很多百姓扛著鋤頭出門,秦洛和花影跟他們擦肩而過。
道路旁的房屋儼然有序,秦洛看著百姓臉上的笑容,感慨道:「能讓百姓過上富足的生活,我們的女帝還不錯。」
「是啊。」
花影點頭。
秦洛繼續往前走。
平原郡北方,紅葉鎮。
傍晚,秦洛和花影走在紅葉鎮寬闊的街道上,天還沒黑,便有火紅的燈籠高高掛著,街上很熱鬧,有南來北往的商人,有四海為家的俠客,還有遠行的讀書人,商販在賣力的推銷商品。
小鎮中間有一株大榕樹。
大榕樹枝繁葉茂,樹枝上掛著各種各樣的紅繩和紅布。
「你們是外地來的吧?」
身穿紅衣的少女熱情道:「這是我們紅葉鎮的許願樹,可靈了,你們如果想要孩子,可以在這裡祈願。」
秦洛和花影相視一笑。
紅衣少女拿出一根紅繩,「平時紅繩要賣一百文,我給你們便宜一點,只要九十九文,長長久久,寓意多好啊。」
秦洛笑著說道:「我沒錢。」
紅衣少女看向花影,「姐姐,我愛說實話,我們這裡祈願很靈的,不僅能要孩子,還能許願青春常駐。」
花影取出一小塊碎銀。
「不用找了。」
「謝謝姐姐,姐姐人美心善,你肯定能心想事成。」
紅衣少女把紅繩遞給花影,她拿著碎銀消失在人群中,秦洛笑著問道:「你明知道她在坑你,為什麼還要上當?」
「比三百兩便宜多了。」
「也是。」
秦洛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