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祈還想說什麼,衣角被人扯了扯,他朝著桌底看去,不負繼續用嘴型道:「你完了。」
蕭祈朝不負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這不能怪我啊,我真是一秒沒耽誤。」
耳畔的女聲還在繼續:「等會自覺點,知道嗎?」
蕭祈無奈地嘆了口氣,扭頭朝著竟夕點了點頭。
「咳咳」
竟夕還在朝著蕭祈擠眉弄眼,旁邊的執禮長老看不下去了,咳了兩聲緩緩開口
「梵豫大師派人來說流雲城數月前便有人離奇失蹤,派人查看卻未有任何痕跡,後來失蹤之人越來越多,卻查不出失蹤之人到底去了哪裡,三日前流雲城突然就變成了一座空城,數十萬人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不見了,懸音寺便派人向其他幾個門派傳信,希望可以多派些人手前去查看。」
「數十萬人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且毫無聲息,莫不是有人在流雲城下布下了大型陣法?」蕭祈問道。
執禮長老頓了頓,朝蕭祈點了點頭,不安的擰緊了眉心,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擔憂:「信中還說他們調查到此事與當年的鬼界與魔界誕生的那個孩子有關,若是真與此有關,那我們四界怕是又要掀起腥風血雨了」
話說完,整個大殿異常安靜,連一向坐不住的竟夕都面帶沉重,一言不發。
蕭祈對那件事並不了解,他穿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幾百年了,只是在書中看到過一些記載。
傳說萬年前有仙,人,魔,鬼,妖五界,人界弱小,供奉仙界以求庇護,但仙界想其他幾界皆以仙界為尊,所有肆意打壓,魔妖兩界日漸式微,竟聯手偷襲仙界,仙界被偷襲了個猝不及防,死傷大半,人族修士不遺餘力傾力相助,最後仙界竟然將人族數萬修仙者全部獻祭,斬斷了所有通道,脫離了這個世界。
仙界重傷而去,人界所有天驕一朝全部身死,而魔界和妖界也沒占到什麼便宜,魔君當場隕落,妖帝不知所蹤,最後鬼界毫髮無傷,統治了這方世界萬年。
人界為求自保,放棄了曾經生活的地方,全部往生存環境惡劣的地方遷移,存在感極低,雖艱難求生,但也存活了下來。
敬雪宗也就是在這時建立的。
魔界和妖界卻不同,他們不肯休養生息,除了和鬼界大打出手外,內部四分五裂,誰也不肯向誰俯首稱臣。
直到千年前。
魔王熾晷與鬼界冥皇的小帝姬私奔了,再次出現已經身懷六甲。
冥皇知道後,氣到吐血,可憐他三個兒子就得了這麼一個女兒,自小如珠似寶的嬌養長大,沒辦法只得捏著鼻子同意了這門婚事。
其實不同種族想要孕育子嗣極難,哪怕幸運懷上,生下來的孩子大多都是先天不足,早早夭折,但若是有那麼一兩個僥倖活到成年,成年之時兩族血脈相融,重塑根骨肉身,無一不是稱霸一方的霸主。
冥皇也是有私心,若是那個孩子能長大,身負兩種血脈,說不定能助他一統天下。
此事瞞得極嚴,但最後還是走漏了風聲。
魔界,妖界沒有誰願意那個孩子出生,若是早早夭折也就罷了,若是生出了一個怪物····
於是,打了數千年的魔界和妖界暗中聯手了。
在小帝姬生產的那天大舉進犯,行事之嚴密,竟沒有透露出半點風聲,以至於冥皇趕到的時候,只看見已經香消玉殞的小帝姬和殺紅了眼的熾晷,而帝姬肚子裡的孩子,不見了。
那天所發生的一切,書上不過寥寥幾筆,但當時的慘狀可想而知,聽聞當日赤陽山血流成河,前往圍攻的魔妖無一生還,而冥皇也斷了一隻手。
哪怕過了數百年,赤陽山依舊殺氣沖天,血紅的怨氣直衝雲霄,只要靠近,那蝕骨的恨意就會導致心靈崩潰,令人自盡而亡。
而熾晷在大戰後也沒了蹤跡,有人說他殉情而亡,有人說他帶著那個孩子逃了。
總之眾說紛紜,毫無依據。
因為這麼一段往事,人界過了相當舒服的一段日子,經過數百年的休養,人族慢慢重新出現在了各界的視野中。
但是依舊沒人來管這些弱小的人類。
鬼族瘋了般的找妖魔兩界報仇,妖魔兩界不甘示弱,雖然內亂依舊不斷,但若是遇見鬼族也會聯合起來。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重新振作起來的修仙者們居然找不到一隻妖魔鬼怪。
「我本來是想讓璞爭去的,但既然竟夕回來了,那便讓竟夕便去罷,阿祈也跟著去看看,流雲城中到底是什麼情況,順便看著你師姐,不要耽誤正事。」
執禮長老開口,雙目朝蕭祈看過來,蕭祈馬上正襟危坐,反射性的就要點頭同意,就聽見竟夕道
「師叔,我剛回來,還有好多宗門事務沒有處理,讓師弟一個人去不行麼?」
蕭祈迎著竟夕期待的目光,震驚的抬起了頭,心想:這麼危險的地方,你讓我一個人去?太沒良心了吧。
竟夕本來沙雕的目光瞬間變得柔軟,目光中帶著一絲祈求和可憐。
蕭祈在心底掙扎了一會,正準備開口同意,只見執禮長老白鬍子一抖一抖的道
「阿祈修陣法,鬥法非他所長,我讓他跟著你去就是看著你,別又把事干砸了」
竟夕沉思片刻,突然跳起身「三師弟,三師弟跟著二師弟去肯定沒問題,三師弟保命逃跑的東西多」
蕭祈還沒來得及開口。
執禮長老更生氣了,一甩袖子站起身道:「胡鬧,不負還是個孩子,你怎麼能讓他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竟夕不甘心的朝著大殿裡看了一圈,突然在一個角落停了下來,大喜過望,手一指,「那~執法師叔」
「哼,你平時不見蹤影,宗門事務不管,弟子不教,如今好不容易有事需要你去做,你卻推三阻四,如何能當的起一宗之主?此事就這樣,莫要再胡鬧。」執禮長老明顯不願意在跟竟夕說下去,說完便抬腿就準備離開。
璞爭卻在此時開口,道「執禮師叔,我願與二師兄前往」
執禮長老停下腳步,抬頭看了一眼璞爭,認真的思索了片刻,彷佛也覺得竟夕實在不靠譜,便朝璞爭的方向走了兩步,溫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異常溫和
「那璞爭你便與阿祈一同前往吧,你是個好孩子,宗門事務繁多,你又擔任了教導弟子的責任,這麼多年真是辛苦你了,這次下山危機四伏,一定要注意安全。」
「不辛苦,都是弟子應該做的」
如果說蕭祈的端正嚴肅是裝出來的,那璞爭的穩重冷漠就是天生的,從小不苟言笑,不解風情,也不知道竟夕為何就獨獨看上了他?
真是一片真心隨流水,獨自神傷照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