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們之間,一時半會無法達成共識。」
冥抬起手,身體懸浮在半空,從上往下看著那雙黑色的眼眸。
耳邊迴響著少女不屈的意志,天底下最可信的人,不喜歡開玩笑的人……
「不夠,等你的眼睛成為金色,再來談吧。」
冥的目光移到方少離身上。
很不錯的戰士,擁有足夠的戰意和堅韌不拔的意志,和方知信相比絲毫不遜色,年輕星球培育出的強大種子,這氣味還真是難聞。
「方知信,既然你說你是天下最可信之人,那就表現看看吧,你的可信之處。」
察覺到冥的意圖,方知信瞬間睜大了眼睛,毛骨悚然,瞬移抓向方少離。
「哥!」
方少離張開嘴,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方知信撲空,濃重的殺意拔地而起,眼中充斥著金色,瞬息便殺到了冥的面前。
不同於之前猶如試探一般的行為,此刻的冥揮手間便有萬象轉動,他冷漠的站立在虛空,背後是一隻強大的時空妖神。
那隻時空妖神流露出明顯的敬意,安靜的等待命令。
冥不緊不慢的抓住方知信的刀,語氣平靜:「我沒殺他們,反而送了他們一場機緣,但如果你不採取行動,那麼這些機緣就會變成危險。」
「混蛋!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說了,等你的眼睛變成金色,再來談。」
五指用力,白色的骨刀便碎裂成粉末,鋪天蓋地的白色大霧從男子背後瀰漫而來,吞沒覆蓋一切,隔斷兩人之間的距離。
冥收回目光轉身:「走吧,回去等待結果。」
他走出一步,倏然側過頭,一抹刀光從眼中閃過,藍色的瞳孔有一瞬間的收縮。
輕微的響聲在寂靜的空間顯得十分明顯。
「嗤——」
眼角銀色紋路的下方,一抹血跡浮現。
一絲血腥味瀰漫開來,冥抬起食指沾了沾臉頰,看著手指上鮮明的紅色,他深深皺起眉頭,嫌棄的甩了甩手。
「戰鬥能力果然強,但我討厭這個顏色,令人倒胃口……」
冷凝的聲音帶著一點點欣賞,但更多的還是嫌棄。
身後龐大的時空妖神頓了頓,抬起巨大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就像拿一座山碰了碰另一座山。
憨厚是沒有的,有的只會是讓人膽顫的恐懼。
藍色的獨眼基本占據了整張臉,身軀過於龐大,再加上附著在身上的陸地,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形體,堪稱抽象派的頂級。
但如果拋去那些縈繞的大陸,只留下本體,再無限縮小的話,那就是長著一顆藍色獨眼,沒有五官,四肢也很簡單…
像是簡單的線條勾勒出的一個簡約款動物,甚至沒有狗的精細,還是抽象的一批。
時空妖神跟上,好奇的問道:「冥,你就那麼看好這些人類啊,我們為什麼非得找人類合作啊,我不懂。」
「因為他們狡詐殘忍,但又存有希望信任,只有人類能夠打敗人類。
想要改變現狀,就必須得找到適合的目標,再不做出改變,我們遲早也會覆滅。」
「所以你把他們全部變成了時空妖神,那個叫方知信的認不出來怎麼辦?」跟班一樣的時空妖神發出靈魂疑問。
把那幾個人的靈魂放入時空妖神的軀殼,那個人要是真的認不出來,上去一刀砍了怎麼辦?
冥腳步一頓:「那就看她的本事了,要是連最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那便殺了吧,沒價值的人知道太多只會是麻煩。」
而此刻,眼睜睜看著方少離被弄走,全力一擊也沒能將人留下,方知信金色的眼中滿是狠厲。
手中陪了她許久的骨刃徹底報廢,通訊器上也沒有其他人的消息,就連定位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該死的狗東西,給我等著!」
而現場中最為倒霉的選手,方少離,此刻也是想罵娘。
「好不容易找到知信了,一句話還沒說上呢,又把我傳送到哪了?」
方少離抓狂,那個花里胡哨的野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望著頭頂的藍天仰天長嘯:「見鬼,這究竟是哪啊!」
藍色的天空下,方少離坐在翠綠的草地上,輕柔的風帶著泥土的芬芳,卷著草葉子飛過,悠遠寧靜……
「怎麼看都不對吧,綠水青山,藍天草地,這種東西出現在彼岸,就說明我現在要麼被下了幻術,要麼就是在做夢,所以要怎麼出去呢?」
方少離哀嘆,他是真的無語,沒有中了幻術的感覺,也沒有意識被動的感覺。
自從上次跌了個大跟頭,他就給自己加了一個潛意識觸發效應器,只要是涉及到意識層面的技能,肯定能觸發這個東西。
但現在,那個潛意識觸發效應器正完好無損的待在自己的腦海深處,並沒有一絲要動的趨勢。
「也就是說,我看到的是真的,彼岸也有這樣的地方?」
他起身環顧四周,往周邊走去。
「先去探查一下周邊的狀況吧。」
方少離走到清澈的水池邊,低頭看去,驀然停頓,像是一尊石膏一般瞬間失去了色彩。
半晌,一聲驚動天地的嚎叫自他口中發出,方少離抬起手放到自己眼前。
哪是什麼手,密布的山巒疊起,覆蓋住原本的形體,他看到的所謂的水池,其實是一片汪洋。
他猛地回頭爬在池邊,一片蔚藍色的反射入眼中。
龐大的身軀瞬間癱倒在地。
方少離抬頭望去,剛剛他腳下的草分明是森林,適才吹過的,所謂輕柔的風,分明是卷著樹狂奔的龍捲風。
面對此情此景,方少離徹底崩潰了。
「天殺的,我怎麼變成時空妖神了啊!」
他不知道的是,距離他幾百公里外,還有一隻自閉的「時空妖神。」
「……通訊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跑哪了,定位也感受不到了,關鍵是……時空妖神,我…
我……時空妖神…」
小小的電弧時不時的扭動一下,路遠伸手點了點閃電,酥酥麻麻的,完全沒的傷害。
他抬頭看著藍色的廣闊天地,瞬間覺得無比孤獨,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隊友見了他,會上來就弄死他吧。
「哈哈……這該死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