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的人群不懂,他們聽不懂這些人在說什麼,也不理解他們的憤怒從何而來。
也有人曾經反抗過,但一輪輪的洗腦過來,除了植入骨髓的聽命行事,剩下的也都變成了不可理解之物,可能也就只剩一點本能,一點不可消磨的,想要自由的本能。
觀滄海的幾人握緊手指,內心忍不住想要打人,這些人臉上儘是麻木的平靜,比歇斯底里更讓人難以忍受,他們到底被洗腦了多久,才會變成這種鬼樣子。
把靈魂桎梏,粗暴的把這些人洗成一張張白紙,等待著其他人的挑選繪製。
「媽的!」
有人忍不住爆了粗口,那是人,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麼隨意塗布的畫紙!
灰暗無光的洞窟,黯淡麻木的眼神。
方知信咬了咬牙,胳膊一揮指向洛安:「洛安,集合控制這些人給我砸,把這裡全部砸掉!」
「這見鬼的東西還是給我上天吧!」
既然普通辦法不管用,那就先把這些人的最後的那點渴求自由的本能激發出來,之後的之後再說!
方少離指尖已經有了絲絲火焰,路遠的頭髮都已經炸了起來。
一群人氣的火冒三丈,憋屈的想要吐血。
白越風一棍子狠狠砸下,把如同牢籠的地窟砸了個稀巴爛。
「人的身軀,怎麼能蜷縮在籠子裡,全砸了!」
杜若氣急,手中的靈力包裹著磚塊狠狠砸到了那些看似精美的儀器之上。
望著那些普通的鐐銬,方知信抬手間萬千空間刃籠罩整片地下城區,銀白色的光輝斬下,啪的一聲鐐銬斷裂。
清脆的聲響微弱但卻異常洪亮,一群人呆呆的看著身上斷裂的鐐銬,好像第一次發現,這個東西真的很脆弱。
「都給我砸!」
洛安控制著一些人撿起腐朽的兵器,砍向那些檢測他們身體情況的檢測儀,砸向狗洞一般的地窟。
一個兩個,一下兩下。
從剛開始的麻木砸,到後來壓抑的嘶吼,然後是歇斯底里淚流滿面的吶喊,漸起的哭嚎和狂笑充斥著空間。
他們不知道這是什麼情緒,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喊,為什麼會覺得身體不再那麼僵硬,只是吶喊著一些無意義的音節,表情混亂的一下一下砸著那些東西。
從靈魂深處發出的聲音,徹底撕碎臉上那副公式化的微笑。
哪怕手指斷裂,嗓子沙啞,也不覺得疼,靈魂深處的野獸咆哮著怒吼出聲,想要衝破這副麻木不堪的軀體去重獲自由。
角落裡瘦骨嶙峋的老人哭笑著,癲狂無狀的奔跑著,抱著白骨哭泣著,仰著頭大笑著。
一時間分不清是被控制還是本能。
方知信拖出一麻袋炸彈,腳下用力一踩,數以千計的次元刃張開,黑暗而又虛無。
她動作熟練的把一個個炸彈用方塊包著丟進次元刃,專業埋雷一百年,眼神發狠,嘴裡還念叨著:
「都炸了,都炸了!」
小暗:知信,他們已經發現了不對,榕黎星的駐軍正往這邊趕過來。
方知信冷笑一聲:「來的正好,所有人撤離,離開這個地方。」
洛安正打算控制著這些人走,卻發現在他動作之前,有的人已經不再麻木的待在原地。
「愣著幹什麼,趕緊撤!」
方知信扯著洛安就跑,既然這貨都叫她少主了,那就不能不管了。
在方知信說撤的時候,正在狂暴的砸東西的方少離等人立馬丟了手裡的東西,撒腿就跑,熟練的可怕。
方知信指揮著所有人撤離,頭一次想回家把家裡的空間協會搬過來。
「瞬移捲軸可真是偉大的發明啊,要是現在人手一個捲軸,何愁跑不出去啊。」
這破星際,忒麻煩了一點。
「走走走,知信啊,等我們走遠一點再炸!」方少離一邊跑一邊喊。
洛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沒看見少主放炸彈啊,那些不都是儲物戒指和一些捲軸嗎?
「小伙子你不懂,帶著你的族人跑就完事了。」白越風語重心長的說道。
路遠閃電般掠過,留下一句話:「她放了兩麻袋進去。」
聞言鍾安和杜若猛地的加速,這個當量要命啊!
白越風笑容一收:「趕緊的,玩命跑!有沒有風屬性,提個速啊各位!」
杜若喊了一句:「速度翻倍!」
鍾安直言:「洛安,讓你的族人加快速度!」
洛安點頭,瞳孔中橙色閃過,一些風屬性天賦的人站了出來,整個大部隊速度陡然加快。
他明白,少主不在,這幾個人就是唯一可信的人。
而方知信正在工廠區亂竄:「找幾個易爆點,直接化學反應來一波,沒問題,星球應該炸不了。」
小風:知信啊,你還想炸星球啊?
「額…到也沒有那麼狂躁,我好歹也算是優秀青年,怎麼能炸星球呢?」
方知信嘟囔著:「關鍵也炸不了啊。」
小風:………
而此刻榕黎的星駐軍已經包圍了工廠區,清空了區內所有人員。
榕黎星駐軍首領卻並不開心,因為他的旁邊有倆像是看戲的傢伙。
「你們藍星人,就這麼喜歡湊熱鬧?」
韓庭和一眾人訕笑一聲:「哪能啊,我們這不是過來悼念我們的學生,正巧碰上了恐怖分子入侵,過來幫忙嘛。」
駐軍首領眼睛微眯:「哦?幫忙?我要說我們不需要呢?」
「那可太好了。」季遠荷明顯鬆了口氣。
駐軍首領一頭霧水,自己懷疑錯了?這群人真就是來找他們的人,不是來搞事的?
察覺到自己語氣不對,季遠荷掩飾性的補充:「我的意思是,我們確實想幫忙,但這畢竟是貴軍自己家的事,我們就……」
「當然了,如果有需要啊,我們也是可以…那什麼的。」
此話當真勉強,榕黎星駐軍首領嘴角不自覺的抽動,懂了,這群人明明不想幫忙,又抹不開面子。
他嗤笑一聲諷刺道:「藍星,也沒傳說中那麼頭鐵嘛。」
一眾藍星人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阿這,他們頭鐵的正在搞事呢。
但這種事情,我們也不會跟你說啊。
就在駐軍首領準備帶人衝進去的時候,工廠最高處的煙囪像是吃多了一般,鼓起了一個危險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