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二。👤♩ 6➈丂Ⓗ𝐔᙭.ⒸOᵐ ♥👌閱讀
月亮一天比一天圓。
這幾天晚上孟春秋老是站在陽台上,握著一個杯子,看著月亮,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姜來也總是早出晚歸,說是訓練,每天回來都累成了狗一樣,汗水把衣服打得透濕。
陳舒還在為了掙錢而努力。
陳舒:王主管
陳舒:/給口飯吃吧
王洋:我也沒辦法,最近任務不多啊,我還要照顧別人呢,而且都不適合你
陳舒:唉……
另一方面,文寒收了歌,還沒有給他打錢。
不會賴我的帳吧?
手機震動起來。
陳舒以為是錢打過來了,卻沒想到是瀟瀟給他發來的視頻邀請。
按下接聽鍵。
小姑娘的臉出現在屏幕里,和她姐姐一樣,臉很小,但比姐姐的臉圓一點,看起來沒那麼不好接近,要可愛許多。
「姐夫!」
「瀟瀟。」陳舒沒有問她找自己做什麼,而是率先問道,「最近幾天有沒有好好吃飯?」
「有的。」
「是不是天天吃的土豆?」
「沒有。」
「今晚吃的什麼?」
「包子。」
「……」
陳舒一時有些無語——
這幾天除了土豆就是包子,問題是他早就聽寧清說過了,小姑娘是在用包子騙他。
這可真是……
撒謊都不知道多換幾個理由!
陳舒無奈的說道:「也不可以光是吃土豆和包子。」
「明天吃米線。」
「不可以糊弄姐夫。」
「是的呢。」
小姑娘在視頻中連連點頭。
陳舒實在無奈,拿她沒有丁點辦法——這個小姑娘平常看起來乖,其實也是一身的壞毛病。
可這也怪不得別人。
怪自己吧?又太熟了,下不了這個口。
陳舒只得繼續問:「白市冷不冷?」
「不冷,穿長袖就可以。」
「穿長袖不行吧?得穿外套。」
「我不怕冷。」
「聽說你之前把同學打了?」
「姐夫你叫我打的。」
「下次不要跟姐姐說是我叫你打的了,可以跟別人說是我叫你打的,跟姐姐要說是你自己想打的。🌷♡ ➅❾Şђย𝕏.匚o𝓂 🍔👌」陳舒耐心教導,「反正你在白市姐姐也打不到你,但我在玉京,她打得到我。」
「對哦!」小姑娘睜大眼睛,「姐夫你挨打了嗎?」
「挨了。」
「重不重?」
「不重,但有點丟臉。」陳舒老實說,又頓了一下,「又沒有瀟瀟幫忙,我一個人對付不了她。」
「哦……」
「你一個人在白市會孤獨嗎?」
「……」
小姑娘陷入了沉默,姐夫說的,在姐姐姐夫面前可以撒謊,但不可以裝開心,於是她只得移開話題,對陳舒說:「姐夫,你有沒有發現最近姐姐好像傻掉了?我和她開視頻,她就一眨不眨的盯著我,一句話也不說。」
「是不是挺害怕的?」
「好傻啊……」
「哈哈……她在修一個叫靜心道的東西。」
「什麼是靜心道?」
「類似閉口禪。」陳舒頓了一下,對她眨了下眼睛,賊兮兮的說,「你這時候可以去罵她,她不會還嘴。」
「真的?」
「絕對真的!千真萬確!」
「……」
兩人透過屏幕互相對視,都沒說話。
是陳舒先咧開嘴,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笑聲響起。隨即小姑娘的表情也變得靈動起來,眼珠子左右亂轉,似乎正在思考怎樣利用這個機會制裁萬惡的姐姐。
「姐夫我先下了。」
「祝你順利。」
視頻通話結束,回到聊天界面。
陳舒抿著嘴,扭頭望向南方,希望小姑娘心情可以變好一點吧。
「咚咚。」
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不出意外的話,又是孟春秋。
果然——
孟春秋的聲音響了起來,十分溫潤:「陳兄,有什麼開心的事,不妨出來與我二人分享一下!」
「沒什麼事……」
「哦,外面月色正好,陳兄不如出來一同賞月啊?姜兄也在外面。」
「來了。」
陳舒開門起身走了出去。
電視機播放著新聞,姜來洗完澡換了身衣服,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頭髮還是濕的。孟春秋則站在外面陽台上,依然是一身有傳統元素又不顯繁瑣的現代服裝,月亮只缺一小塊了,灑出皎潔的月光,映得對面樓上像淺覆了一層霜。░▒▓█►─═ ═─◄█▓▒░
「陳兄,你看今夜月色如何?」
「挺不錯的。」
陳舒手撐在欄杆上,仰頭望了眼。
八月的月亮好像就是要比平常大一些,這個世界的月亮大得格外明顯,像一塊近在眼前的玉盤。
「我真想吟詩一首啊……」
「孟兄不要拘束。」
「啊……」
孟春秋長嘆了一聲,隨即沉默許久,才憋出兩句:「秋夜白月清,常常照玉京……」
「剩下的呢?」
「暫時沒了。」
「emmm……」
「陳兄,如何?你看,剛好月亮的別稱也是玉京,巧不巧妙?」
「這……」
陳舒思索了下,面對這個格外騷氣的新室友期待的目光,果斷回身,對坐在屋子裡的姜來喊道:「姜來,來來來,你來評價一下孟兄新作的詩。」
姜來臉色一下像是吃了蒼蠅般。
「孟哥,我是個粗人。」
「陳兄,不要為難姜兄了。」
「那沒辦法了。」陳舒攤開雙手,「我也不懂詩詞。」
「唉,既然陳兄姜兄都不懂詩,我一個人吟著也沒意思,剩下兩句不做也罷,本來還想順勢把它做出來呢……」
「這倒也是。」
陳舒也不拆穿他,又站了會兒,覺得有些涼了,便走回客廳,坐在姜來身邊,扭頭問:
「你們平常一般是怎麼個訓練法?」
「嗯?」姜來有些意外,但還是老實答道,「就練體能、練搏擊、對抗啊。」
「其他學院的可以去蹭課嗎?」
「你想去蹭我們的課嗎?」
「有點兒。」
「可是可以,但只能看和聽,自己可以跟著練,老師不會面對面指導你,也不會給你提供訓練設備。」姜來說,「但是你可以學了之後自己去其它武修館練,八個武修館,七號和八號都是對所有學院開放的,純武者是八號。」
「去蹭課的人多嗎?」
「多。」
姜來老老實實的點頭:「有的是來蹭課的,也有的就是來看熱鬧的,因為我們經常對抗,老師一般也不會趕人……說有那些小姑娘在旁邊看著我們訓練更努力。」
「那我明天去看看你們訓練。」
「可以……」
姜來撓了撓頭,熟人來看自己上課,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他還是說:「我們通常在三號武修館。」
孟春秋的頭從陽台上探出來:
「去看什麼?」
「看姜來他們訓練。」
「這有什麼好看的……」
「對打啊,多有意思。」
「那我也去看看。」
「孟哥你不是文人嗎?」姜來越發不自在了,「也對這些棍棒拳腳的玩意兒感興趣嗎?」
「誒~~」孟春秋不贊同他的說法,「古時候修為深厚、提劍上戰場的文人也不少,飲酒作詩舞劍,也是我輩的浪漫。再說我大益王朝本就以武立國,就算是文人墨客,毫無修為,腰上往往也要佩一柄三尺青鋒的。」
「有道理哦……」
「我說你們怎麼還坐在屋子裡,真是浪費了今夜的月色……」孟春秋搖搖頭,「我那有瓶宮廷好酒,不如我拿來開了,我們今晚就舉杯賞月徹夜不眠了,怎麼樣?」
「我、我不行……」
「我也不行。」
「為何我們才三人,竟有兩人不行?」
「武者成長期不能喝酒……」
「我也不愛喝酒,而且晚上要修行。」陳舒說道,「明天還要上課。」
「唉……」
孟春秋又嘆了一口氣,坐下來勸說道:「老是修行有什麼意思?人生在世,可不能將精力全部花在這些事情上,要時常舉頭欣賞燦爛的星空和皎潔的月色。」
說著他稍作停頓:「再說了,哪天不可以修行?這麼美的月亮可不多見。」
姜來一個勁撓頭,覺得自己接不了話。
陳舒則打了個呵欠,並不理會這個沙雕,而是岔開話題說:「孟兄你們文學院也得修行吧?」
「自是要的。」
孟春秋點了點頭,補充道:「但只上一門初階修行,每周兩節課。」
「孟兄天賦如何?」
「自是滿分。」
「?」
天賦滿分這麼不值錢了嗎?
「不敢相信是吧?」
孟春秋得意的揚起下巴,「你們這些人啊,驕傲慣了,不要以為我不專注於修行之路就是天賦不好,也不要以為全天下所有的修行天才都必須要走這條路,我只是認為修行枯燥無趣,修為再高只要用不上、只要無法給我帶來快樂,都沒有意義。詩詞文學才是我這一生最大的追求。」
說著他又頓了一下,溫和的看著陳舒:「陳兄你也不要因為天賦不如我而自卑,像我這樣的絕世天才是很少的……」
「我也滿分啊。」
「嗯?你也滿分?」
「是啊。」
「滿分這麼不值錢嗎?」
「巧了……」
「這……」孟春秋收回目光,看向電視,憋了幾秒憋出一句,「滿分和滿分也是不一樣的。」
「確實。」
陳舒深以為然。
姜來坐在一旁,目光有些黯淡,他就是因為無法開闢靈海,才只得走武者道路的,不然他也報武修系了。
孟春秋看著電視,突然扭頭:「陳兄你剛才問我天賦作何?」
「哦,我是想說,既然孟兄天賦如此只好,要是能專心修行,以後豈不是詩劍雙全?這可比只會一樣牛逼多了,說不定即使在這個時代你的事跡也能流傳千古呢。」
「舞刀弄劍的,我不感興趣。」
「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光寒十九洲,孤身決戰百萬師之後,再揮毫灑墨,寫一首磅礴大氣的詩,不值得嚮往嗎?」
「這兩句……」
「哦網上看的,還瞎湊了湊。」
「倒寫得不錯。」孟春秋遺憾的搖了搖頭,「可惜現在已經不是古代了,陳兄描述的風采只屬於曾經。」
「倒也是啊。」
「陳兄你說,千年之前,那個時代的人們會是什麼樣子的?」
「不知道。」
「真是讓人充滿嚮往……」
「我不嚮往。」
陳舒又打了一個呵欠,便起身往房間走去:「晚安了兩位,對了姜來,你明天什麼時候在3號館?」
「下午都在。」
「好嘞。」
走進房間後,陳舒卻沒急著修行,而是又走到陽台上,這裡和客廳的陽台隔了一堵牆,他再次仰頭,望著這輪明月,一隻手無意識的握住了胸前水晶,另一隻手扶著欄杆。
「九階……」
聖祖是九階之上吧?
古代多個文明記載中的「神靈」。
書籍里倒沒有說過有人能到九階之上,也沒有任何官方渠道證實過它,但事實總瞞不過聰明人,尤其陳舒這種人——他不僅知道九階之上有著「神靈」,還能大致猜出當世「神靈」的數量。
有些信息記在了書里,但從不主動表達出來,它藏在那些不起眼的字眼中,需要你有一雙敏銳的眼睛去主動發現它。
當時的聖祖已經找到了回去的路,可他為什麼沒能回去呢?
水晶能量不夠麼?
陳舒望著月亮思索著。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這輪月亮聖祖看過了多少次?
明月又何時照我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