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mm……」
陳舒感覺到了很多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包括正在等待領取「衣服顏色最多獎」的曹盛瑩,但他還是保持著一個保鏢應有的素養,臉上看不到一丁點表情:
「你們認錯了。閱讀」
文寒和硃砂殿下沉默了下,這熟悉的聲音,一下子就讓腦中回憶變得清晰起來,兩人面面相覷,好似都讀懂了對方眼裡的意思。
「我們借一步說話。」
硃砂殿下很自然親切的抓著陳舒的胳膊,像是撒嬌的鄰家小妹妹,拉著他往後台走。
「我在上班呢……」
「瑩瑩姐,我借你的保鏢大哥用一下。」
「哦、好、好……」
硃砂殿下的專用化妝間中,兩人還在打量著陳舒。
「越看越像呢。」
「我也覺得。」
「但老師您怎麼有兩個名字……」
陳舒坐在他們對面的椅子上,也不掙扎了,兩手一攤:「實話實說吧,你們誤會了,其實李宗盛和周杰倫都是我的老鄉。」
「老鄉?」硃砂問。
「那您的名字……」文寒問。
「我叫陳舒,今年才剛上大一。」
「這是什麼情況?」
「是這樣的。」陳舒表情麻木的說,「我這幾個老鄉吧,他們都是修行者,而且比較,怎麼說呢,就是比較傾向於隱世門派,平常喜歡在深山老林里潛心修行、不受世人打擾的那種,一般不會出世的。但他們又很喜歡音樂,做了不少歌,所以找到了我,委託我替他們拿出來賣,當然了,自然要用他們的名字。如果你們仔細查,你們會發現合同簽字是我的。」
這一聽就是假話啊!
文寒一點不信,但也沒有辦法。
倒是硃砂殿下眨巴了下眼睛,將頭一點,恍然大悟的語氣,好像不太聰明:「噢這種隱士!我聽說過很多!是不是他們在深山裡無聊的時候就下下棋寫寫詩之類的?或者泡泡茶、唱唱歌,消磨時間?」
「沒錯沒錯!」
謝謝硃砂殿下。
陳舒又看向文寒——
你還不快快相信?
文寒一愣一愣的:
「是嗎?」
「嗯!!」
硃砂殿下重重點頭,眼睛亮晶晶的,儼然一副發現了新奇事件的樣子:「深山無聊嘛,總得找點樂子,你說是吧?我聽說很多傳統名曲就是這種他們這種隱世修行者寫的,倒是沒想到他們也寫流行歌曲。」
「比如?」
「比如陛下很喜歡的古琴曲,白鶴散」
「原來如此。׺°」˜`」°º× ׺°」˜`」°º×」
文寒閉上嘴不說話了。
硃砂殿下雖然不是正兒八經的公主,但也是有皇家血脈的,很受網友喜愛,因此才被尊稱為殿下。
在這個年代,皇室當歌手、演員不是什麼稀奇事,硃砂殿下前面就有兩位長輩,都混成老藝術家了都。皇室的態度是,你必須要維持住一個正面的、正能量的形象,參演、演唱的作品要是正向的,只要能保證這一點,他們並不會介意你當個藝人,甚至認為作為皇室子孫能受到更多人喜歡是件好事,還會僱傭專人來幫你運營形象、審核作品。
討好年輕人嘛,近些年來皇室的常規操作了。
前些日子硃砂殿下因為年輕叛逆,跳了太多舞,就被皇室警告了,現在已經不再跳了,專心打磨唱功。
對於皇親國戚,文寒也不好多說什麼。
「對哦——」
硃砂殿下忽的扭頭看向陳舒,疑問道:「這些前輩很缺錢嗎?」
「他們倒是不缺,在山上衣食無憂。」
陳舒說著頓了一下:「不過前些日子他們有個老鄉有些私事需要一大筆錢,你知道的,對他們這種隱士來說,金錢用處不大,平常也沒有存錢的習慣,一時拿不出來,所以找到我,用不同的名字賣了幾首歌。」
「私事?」
「出了車禍。」
文寒聞言立馬急切的問道:「還有老鄉……咳咳,那位老鄉傷好了嗎?」
「好倒是好了。」
陳舒露出為難之色:「但是說來不巧,最近又有一位老鄉被困外地,想要返鄉,但需要一大筆錢,最近在籌集返鄉費用……」
硃砂殿下聽得深受感動:「先生們真是品行高潔,令人尊敬啊!」
文寒也連連點頭,深以為然,這時候他已經不想管真假了,拉著陳舒的手,眼神殷切:
「請務必讓我盡一份力!」
「還有我還有我!」硃砂殿下這時好像才反應過來,「那位周杰倫前輩還有別的歌嗎?我很需要這種作品,內容正面不低俗的,可以涉及愛情但不能太膩、太媚俗,最好還要有較高的藝術水平的,還有嗎還有嗎?」
「殿下你唱功太差了。」
「我有在努力提升自己的!我、我會更加努力的!爭取讓老師前輩們滿意!」
「那再說吧。」
「那我們加個飛信!」
「好的好的……」
陳舒掏出手機添加了兩位的飛信。🐸☆ ➅➈şĤuⓧ.𝒸Ỗ𝓶 ♢🍬
這時硃砂殿下左右看著陳舒,忽的又皺起了眉,問道:
「你真的叫陳舒?」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哦好吧……」
「怎麼了?」
「沒什麼,覺得你有點像我在網上看過的一名學生。」硃砂殿下為自己認錯了人而感到有些慚愧,這很不禮貌,「只是眉眼有點像。」
「眉眼像很正常嘛!」
「確實。」
「我要繼續上班了。」
「你為什麼當保鏢啊?」
「缺錢啊,那幾個老鄉又不給我分成的。」
「啊?一點分成都不給啊?」
「先生們品行高潔,我怎麼好意思再收提成。」陳舒大義凜然,「我是義務勞動,賺到的所有錢都交給了先生們需要錢的老鄉了,也都用在了應該用的地方。」
「真是令人敬佩!」
「慚愧慚愧。」
陳舒走出化妝間,回到原位,和盧行老哥對視一眼,繼續挺直的站著。
黃姐很快過來找到陳舒,客氣的詢問他剛才是怎麼回事,他也只說文寒和硃砂殿下認錯了,便又馬上去接曹盛瑩下台了——出賣老鄉賺錢只是一個小插曲,為修行賺點小錢,他的眼光至少在九階之上,自不會有沉迷於此的想法。
而這裡人太多了,會造成麻煩。
晚上十一點。
陳舒盡職盡責的將曹盛瑩送上前往機場的車,持續一整天的任務即將結束,他心裡不免有些悸動,想要尿尿。
曹盛瑩再次轉頭對他們說:「今天多虧兩位大哥了,謝謝。」
陳舒點了點頭,保持著保鏢該有的冷酷,希望她快點走,自己好快點解放。
盧行倒是很和善的說:「我們也沒幫上什麼大忙,職責所在,如果覺得合適,下次還可以找我們。」
「一定一定。」
曹盛瑩回答完,又看向陳舒,笑容很甜美:「以後以後可以合作。」
這個小姐姐很有分寸。
「好的。」
陳舒露出一個微笑。
賺錢嘛,越輕鬆越好,最好錢全都自動跑到帳戶里去。
陳舒這個人啊,在不缺錢的時候,他對錢基本是沒什麼想法的,但修行之路很費錢,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缺錢——建立一個方便的出賣老鄉的渠道是比較有必要的。
出賣老鄉只有0次和無數次的區別。
老鄉對不起……
車無聲無息的開走了,小姑娘還在窗外對他們揮手,尾燈漸遠。
陳舒望向盧行:「盧哥你怎麼回去?」
「我打個車,你呢?」
「這離我學校不遠,我騎個車。」
「好的,那我們就分開吧,早點回去休息。」盧行很穩重,「明天還得去公司把衣服還了。」
「有緣再見。」
陳舒又掃了個共享單車,往學校騎。
這邊人還蠻多的,尤其是晚會剛剛結束,很多觀眾自駕或打車離去,但騎出一段距離之後,路面就變得冷清起來,只有零星幾輛小車駛過。
陳舒盤算了一下——
這幾天通過委託公司大大小小的任務,已經掙到了接近兩萬塊錢。
絕大多數是涉及法術原理的任務,因為擅長,平常人沒有能力或者要費時費力才能完成的任務他很輕鬆就能完成。反倒是今天這個其他人會覺得很香很輕鬆的任務,在他看來性價比卻不高。
十二號發工資。
可惜只能領到上個月三十號之前的任務款,加上存款,有十萬左右的樣子。
之前賣的歌還陸續有版權分成到帳。
陳舒看了下,他最常買的藍光公司生產的二階突破藥劑售價是十三萬,還差三萬左右。
次日是周日。
陳舒按著地址,來到芷蘭苑。
這也是一個院落區。
因為領土更大、人口更少以及一些政策原因,益國房價整體並不高,尤其是郊區別墅、院落,價格最多和市區樓房齊平,在玉京這種城市,郊區一座院子的價格肯定是比不上城中心的樓房的,更不用說只有一座大學城的西邊。
找到12號。
這個小院比白市那棟要小一些,造型更加古樸,白牆黛瓦,檐角還雕有異獸,看起來更為精緻。
「咚咚。」
陳舒敲了敲門。
沒有多久,裡面傳來腳步聲,很輕很緩,他很熟悉。
「吱呀~」
木質院門朝內打開。
寧清站在院中,靜靜的看著他。
「早啊。」
陳舒遞過一片葉子:「路上撿了片葉子,送給你。」
寧清伸手接過樹葉,放到眼前仔細看著——這是一片梧桐葉,很大一張,在這秋天已經呈現出青黃色了,但沒有完全乾枯,葉脈上隱隱看得見綠色,應當不是自然掉落,要麼是颳了大風,要麼是被小動物碰掉,要麼就被人摘下來的。
收好葉子,她微微偏過了頭,看見了陳舒有些黑的眼眶,睫毛上因霧沾染上的水珠。
陳舒越過她直接進入院子。
院裡原本種著有花草的,有些已經枯死了,有的枝條野蠻生長。進門左側長著一顆柿子樹,剛開始結果,倒是結得不錯。
「不錯啊。」
陳舒一邊扭頭打量,一邊說著:「清清這麼有錢,包養我算了,我昨天還在為了錢而奔波來著,回家都半夜了,還得修行。」
身後沒有絲毫聲音。
陳舒扭頭瞄了一眼——
寧清只是關了門,還站在門口,隔著幾米遠盯著他看。
「哦……」
陳舒撓了撓頭:「你現在是個啞巴。」
寧清表情毫無變化。
陳舒便進了屋子,四下打量一下,還是很乾淨整潔的,有些東西看得出是新的,見寧清跟著他走進來,他隨口對她說:「看來你找到房子之後花了些時間來打掃、置辦東西,嗯,看起來已經比較像是個家的樣子了。」
寧清注視著他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麼。
似乎不用她說話,這個人的聲音就可以一直響起,而且很自然:
「你怎麼不把貓帶過來?
「噢肯定是瀟瀟不干!
「你把臥室都收拾好了?你昨晚住這?多半是,你覺得我昨天就會過來吧,嘿嘿……
「你就鋪了你自己的床?看來我以後過來玩得挨著你睡了。
「沙發上丟個毯子幹嘛?我會睡沙發?
「廚房沒有廚具啊?有的話我就可以給你做飯了。」
陳舒一邊說著一邊樓上樓下的跑,正房耳房都轉了一圈,廚房臥室也都沒有放過,跟自己家似的。最後來到客廳沙發上坐著,等寧清也在他旁邊坐了下來,看著安安靜靜、仿佛不會說話的青梅竹馬,他眼珠子轉了轉,不由露出了笑容。
「摸摸腿好不好?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好,你默認了,你默認可以,等到時候你可不要打我。
「哎呀我的手不聽話了!」
陳舒把手放到了寧清的膝蓋上,過了兩秒,順著往上移。
寧清並沒有躲開,也沒有打他,只是低著頭,看了眼陳舒擱在自己褲子上的手,又抬起頭,很平靜的看著陳舒的臉——
他們之間只隔著一尺遠。
通過陳舒臉上的笑和他裝滿興趣的眼睛,她仿佛能看到他的內心。
其實那裡並沒有多少情色,相比起這些,他更多的是想要戲弄自己,逗弄自己玩,他覺得這樣很好玩。
況且——
哪有人摸女孩子的腿是不斷地、飛快的來回搓動的?
傻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