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隔間出來,仿佛一秒從虛擬幻境回到了現實空間。
姜謠眼睛亮亮的,輕輕扯了扯季渃丞的小手指:「季渃丞,你是真的吧。」
季渃丞側過臉看她,眯著眼睛反問道:「不然呢?」
「那你能把襯衫扣子解開一顆麼?」
季渃丞:「......」
姜謠眨巴著眼睛,一臉渴望。
他知道她喜歡什麼樣子,但是讓他自己動手解開,心理負擔還挺重的。
「我馬上就要進組了,就十天半月見不到了。」
殺手鐧用在了刀刃上,季渃丞最易心軟,姜謠倒是揣摩的相當透徹。
所以最後關頭,季老師還是妥協了。
他默默的抬起手,撫到襯衫領口的黑色紐扣,然後手指輕輕一用力,領口微微敞開。
他臉皮薄,做完這個動作,已經像從汗蒸間裡剛撈出來。
姜謠心滿意足道,眼底噙著笑:「季老師,季教授,季物理學家,你可真好看。」尾音頗為曖昧,吐氣如蘭。
季渃丞:「......」
像姜謠這樣,把「我想撲倒你扒光你和你滾床單到天荒地老」全都寫在臉上的女孩子,真的不多了。
季渃丞由里到外紅透了,他就知道,只要他偏離一點方向,姜謠絕對信馬由韁,拉都拉不回來。
「教室里,收斂一點。」
他輕咳一聲,掩飾性的摸了摸鼻子。
誰也沒提正式確定關係的事情,好像一切都水到渠成,從昔日的師生,再到如今糾纏不清的情愫。
季渃丞身心如一,完全接受了自己的感情,但到底還有幾年熟悉的師生間的相處,讓他一時之間改過來,他也不太適應。
姜謠並不在意,她像泡在蜜里,甜到眼花繚亂。
她陪季渃丞吃了晚飯,去參觀了物理實驗室,然後兩人一個去做實驗,一個去拍雜誌。
下午颳了一場大風,打掉不少垂暮的葉子,環衛工人不得不加班加點工作,把碎葉當做垃圾清除。
到了傍晚,雲層被吹得乾乾淨淨,只剩下滿天清澈的星星。
姜謠畢業這三年來,第一次有興致仰頭看看天空。
天空沒怎麼變,和高中時候一模一樣。
她記得以前常和同桌一起回家,晚自習之後,抬頭看看天,闌市的夜空濃稠的像芝麻糊,仿佛伸手就能觸到星星。
那時候她的生活很簡單,好好學習,好好喜歡季渃丞。
高考複習很苦,但每天都充滿希望。
後來她上了大學,生命里就只有難捱的日子,再也沒有能點燃她內心的人。
所以今天這一切發生的太不真實了,跟演電視劇似的。
要是能回去,她得告訴自己。
一定要堅持住,總有一天,季渃丞會是你的。
想罷,她低頭抿唇笑,輕輕踢著地上的落葉,長發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擺,在地面留下活潑的影子。
唯一可惜的是,她才得到季渃丞的回應,就要準備進組了。
一旦進了組,就是幾個星期幾個月見不了面,她受不了。
現在她恨不得天天做季渃丞的跟屁蟲。
她喜歡看季渃丞表白之後的羞澀,喜歡他耳根和脖頸紅透,喜歡他認真又努力的樣子。
走到賓館大門口,姜謠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季渃丞親過她的唇,現在她舔舔季渃丞碰過的地方,四捨五入就當他們舌吻了。
姜謠哼著歌,拎著自己的一串頭髮編麻花。
剛走到電梯間,就見電梯大門一開,一對男女抱著吻在一起。
柳億一。
姜謠眨了眨眼,面無表情的後退,扭頭往外走。
她是真沒興趣窺探別人的秘密,尤其在她的感情生活已經足夠豐富的時候。
不過自從參加了《穿越》的角逐,她和柳億一倒是越來越有緣了。
為何都選洲際呢,隔壁四季要哭了。
姜謠在大廳的沙發里一坐,把帽子扯下來,閉目養神。
按她為數不多的經驗來看,吻個五分鐘頂天了。
五分鐘之後,她再上樓。
於是五分鐘過去了,姜謠一臉無奈的看著對面吃西瓜片的柳億一。
「躲什麼躲,我早看見你了。」柳億一吃了一盤西瓜果盤,終於開始說話。
姜謠有些不忿:「誰躲啦,我這是尊重你的隱私。」
柳億一聞言點點頭,扯了張紙擦了擦唇角:「不過我真沒想到你就住這兒,早知道我就換個地方約會了。」
約會?
不是吧,不是說好的有金主麼?
姜謠斜眼看了看她,將信將疑道:「你出來約會,那什麼不管著你啊?」
柳億一茫然抬頭,白淨的巴掌臉寫滿了無辜:「什麼?」
姜謠不自在的揉了揉脖子:「金...金主啊。」
「噗。」柳億一哈哈大笑,「不是吧,你真信了?」
姜謠滿臉黑線,看著柳億一捧腹大笑的樣子,也不知道她哪句話說的是真,哪句話說的是假。
這人把自己藏的太深,趴好幾層皮都看不見真心那種。
「不是就算了,也省的我同情心泛濫要救你於水深火熱。」姜謠拍拍屁股站起來,準備回房間細細回味今天發生的事兒。
柳億一皺著眉頭:「你沒事閒的救我幹嘛?」
姜謠翻了個白眼:「還能是覬覦你的肉-體麼?」
柳億一嘖嘖兩聲:「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看著挺冷漠疏離的,其實傻得可愛。」
姜謠:「......」
這人什麼毛病,誇人夸不徹底,罵人罵不徹底,明明挺融洽的氣氛,讓她一說莫名奇怪。
「去喝酒麼,我告訴你個秘密。」柳億一神秘兮兮道。
姜謠眯了眯眼,她實在不想承認,自己對柳億一的秘密還真挺好奇。
不過大晚上出去喝酒,她已經很多年不幹了。
司湛陳冬忙著創業,童淼又出國留學,她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都目標清晰的向前走著,時間越來越少。
她也很忙,尤其是在爛劇里折騰的時候,但爛劇有一點好,拍完了就散攤子,大家江湖不見,誰也別找誰吃飯。
她和柳億一不算熟,見面也不過兩次而已。
但她還是去了。
因為狂喜之餘她也沒忘了,季渃丞被竊取的研究成果。
這時候她才覺得,一個人的力量太渺小了,想要讓呂家殷自食其果,還要解決更多更麻煩的事情。
憑她家在圈子裡的人脈,想把這個事實傳遍全國並不算難,甚至營銷號一聯動,帶一帶正能量的節奏,就有成千上萬的網友加入譴責的行列。
呂家殷將面對社會和輿論的巨大壓力,不信他不出來講清事實。
但如果這樣做,在國際領域,失信的不是一個人,是他背後代表的那個國家。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一個人真的能壞了一鍋湯。
所以季渃丞忍了這麼多年,還是沒有把事情鬧大。
「能喝也別喝這麼快啊,我都要請不起了。」柳億一把移開姜謠的杯子。
姜謠皺了下眉,反應過來:「對了,你要跟我說什麼秘密來著?」
柳億一一揚脖子,把剩下的一點酒喝進肚子裡:「先說個開胃小菜,昨兒何丁寧來找我了,腦洞頗大的分析了你是如何傍上的圈內大佬,不是我說,你室友都不知道你家的事啊。」
姜謠聽到何丁寧的名字心裡只剩下一聲冷笑。
現在看來柳億一成了何丁寧「同病相憐」的盟友,自己被踹出了小透明的行列。
「她愛怎麼想管我什麼事。」姜謠奪過自己的杯子輕輕晃了晃。
「人言可畏,你也不怕?」柳億一歪著頭打量姜謠。
她的外表太有欺騙性,一副純良無辜。
「不怕,因為我也不是軟柿子。」姜謠沉默了半晌,認真道。
柳億一眼中流露出一瞬的羨慕,但她很快就隱藏了起來,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對了,還有正菜,張仲洵把初戀女友給甩了。」
姜謠:「......」
柳億一一樂:「驚呆了吧,猜猜他是因為誰。」
「張仲洵還有初戀女友呢?」姜謠驚訝道。
柳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