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胡攪蠻纏

  柳思齊一句『隔代遺傳』,簡直要把我的CPU給燒壞了。

  我能懷佛骨胎,是因為我天生佛骨,這一點是遺傳了鹿家的基因,柳思齊嘴裡的隔代遺傳,應該指的是另一個孩子的基因。

  我本來猜測的是,另一個孩子像鹿唯心那樣,但柳思齊說的,明顯不是這個意思。

  他懷疑另一個孩子遺傳了蛇族這邊的基因,並且不是單純的遺傳柳璟琛的,而是柳璟琛的父親或者母親,甚至更往上……

  柳璟琛跟他母親的感情很好,但我從未聽他說過,他母親的體質有什麼特殊之處,反而是他的父親,他從來都是矢口不提。

  柳璟琛的父親又是怎樣一個人呢?

  我肚子裡的另一個孩子,是不是隔代遺傳了他爺爺的某些特殊基因呢?

  話題已經扯到了這兒,我便順嘴問了一句:「柳醫生的意思是,這個孩子遺傳了他爺爺那邊的陰性體質基因?」

  柳思齊收拾東西的手猛地一頓,就連臉色都瞬間變了,就像是我提到了什麼禁忌一般。

  微微一頓之後,他就迅速收拾好東西,也沒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說等藥熬好了,會讓人給我送過來。

  柳璟琛的父親……是什麼禁忌嗎?

  來了秦嶺之後,我發現很多以前我想都不會去想的問題,一個又一個地跳了出來,讓我弄不清,腦袋裡也越來越混亂。

  我又重新靠回床上,一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肚子。

  如果之前我的推測沒有走錯方向的話,柳璟琛其實是知道該怎樣讓我平安度過整個孕程,不被佛骨胎侵蝕致死的。

  那麼,到底是隔代遺傳?還是蛇骨手串?亦或是蛇骨手串上的那枚印章?

  印章!

  看來那枚印章真的有過人之處。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都是虛無縹緲的。

  柳思齊今天的到來,其實還給了我另一個有用信息,那就是我留在秦嶺,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他們要一直這樣軟禁著我,直到我平安生產,當然,這個平安,不是指我,而是佛骨胎的順利降生。

  那麼,在這之前,無論我怎麼作,他們都不會真的把我怎麼樣的,是這個意思嗎?

  窗外越來越亮,大概七點多的時候,我的房門再次被打開了,我清楚地看到門外站著兩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一左一右守著我的房間。

  這會兒,門外有人給我送早飯進來了,門才會被打開。

  早飯是小米粥、包子以及小菜,一擺上桌便香氣撲鼻。

  我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一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呢,這會兒看到這清粥小菜,聞著米油的香味,饞的都要流口水了。

  但我坐過去,只用嘴唇碰了一下碗邊邊,就一把打翻了粥碗,衝著送飯來的女人質問:「這麼燙,你是想燙死我嗎?」

  女人很委屈地辯解:「鹿小姐,粥是放溫了才送過來的,不燙。」

  「我說燙就是燙。」我又指著那碟小菜,沖她吼,「我懷著孕呢,才四個月,孕反還沒過去,讓我吃這些醃製的小菜,我會不停地反胃酸的,你們到底會不會照顧孕婦!」

  接下來一整天,他們送什麼過來,都能被我刁難一通。

  飯菜不合口味,藥太苦,床鋪太硬,房間裡太冷……總之他們不是軟禁我嗎,讓我不好過,他們也別想好過。

  就這樣一直鬧騰到了晚上,我愣是一粒米沒下肚,嘴唇都乾裂開了,又餓又渴,又沒睡得好,整個人虛弱的像是要死了一般。

  他們被我折騰得夠嗆,竟也就隨我去了,一直到後半夜,都沒有人再來管我。

  大概是想晾著我,等我堅持不住了,再來收拾我。

  但他們算錯了,我連死都不怕,還怕這一點折磨?

  凌晨三點左右,可能是餓過勁兒了,我的胃裡開始抽痛,痛得我哭爹喊娘的。

  外面守著的人一開始並沒有搭理我,堅持了不過半個小時左右,他們也害怕我死了,就去前面通報。

  後來胡刈就急匆匆地殺過來了,身後還帶著柳思齊。

  當時我痛得蜷縮在床上,奄奄一息地呻吟著,柳思齊給我把脈之後,沖胡刈搖了搖頭,臉色凝重。

  胡刈當然心知肚明,我這麼折騰,是想跟他們談條件,事到如今,只能各退一步了。

  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問道:「鹿小姐這麼折騰,到底想幹什麼?」

  我等的就是這句問,立刻抬頭說道:「在江城,都是書禾在照顧我,我離不了她。」

  我當時的狀態肯定很嚇人,臉色蒼白,嘴唇乾裂發揮,一雙眼睛熬得通紅,裡面布滿了血絲,就那樣一副鬼樣子盯著胡刈。

  他們的目標是先弄垮白封陽,白封陽身份特殊,他們是不可能輕易放他出來的,但柳書禾不一樣。

  他們控制柳書禾,只是害怕她會向外傳遞消息罷了。

  所以我這麼鬧的目的就是,先把柳書禾弄到我身邊來。

  即使都被軟禁著,我們倆有商有量的,還能讓我看到一點希望,否則我會擔心死的。

  我也害怕他們對柳書禾用刑。

  胡刈還不死心,咬牙道:「這世上沒有誰是真的離不開誰的,我奉勸鹿小姐一句,再這樣胡攪蠻纏下去,別怪我……」

  「你能怎樣?殺了我嗎?」我爬了起來,故意挺了挺肚子,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唇角勾出一絲邪笑,「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看最終到底是魚死還是網破!」

  胡刈被我氣得轉身就走,門轟咚一聲被關上。

  我捂著抽痛的胃,嘶嘶地倒抽冷氣。

  他們就這樣晾了我一天一夜。

  等到第二天午後,我躺在床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天兩夜沒吃飯,沒怎麼睡覺,還被魂蠱折騰了一下,肚子裡本來就還有兩個胎兒需要營養供給,我又不是鐵打的。

  終於,在午後兩三點左右,房門再一次被推開了。

  胡刈押著柳書禾進來了,他狠狠地將柳書禾推到我的床邊,威脅道:「給我老實一點,好好照顧你主子,敢弄出什麼么蛾子來,我會讓你死得很慘。」

  我艱難地轉過身來,胡刈已經關門出去了,而柳書禾趴在床邊,身上沒看到有什麼傷痕。

  可是當她抬起臉來的時候,我就發現她不對勁。

  柳書禾的眼神是木木的,沒有一絲靈氣,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控制住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