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隔代遺傳

  不管柳璟琛給我的蛇骨手串上的這隻印章是何來歷,我暫時都不敢隨意把它露出來招搖過市。

  畢竟從柳穆之那天看到印章的反應來看,這枚印章不一般。

  如果被有心之人盯上,我護不住它。

  外面的天漸漸亮了起來。

  我坐了那麼久的車,到了秦嶺又折騰到現在,真的是累透了,靠著床邊迷迷糊糊地竟睡了過去。

  但是我也沒能睡多久,房間的門被推開,我瞬間被驚醒,睡眼惺忪地看向來人。

  來人背著一個藥箱,說是要給我診脈。

  我伸出右手,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搭上我的脈搏,皺著眉頭仔細地感受著我的脈象。

  我的瞌睡蟲瞬間跑得無影無蹤,滿腦子都是,給我診脈幹什麼?他們接下來想怎樣對付我?

  好一會兒,那醫者才鬆開了我的手,問道:「鹿小姐身懷雙胎,很是勞累,身體虛弱,想必之前柳仙醫也有給鹿小姐開藥調理過吧?」

  柳仙醫說的就是柳書翊了。

  我點了點頭,如實回答:「對,一直在調理,但我總是受傷、受驚擾,所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沒能堅持下來。」

  醫者表示知道了,他說道:「鹿小姐接下來應該會在秦嶺長住,上面的意思是由我來幫鹿小姐調理身體,直至您平安生下肚子裡的孩子為止。」

  長住?

  生下孩子為止?

  呵,他們哪裡有那麼好的心?

  大抵是看中了我肚子裡的佛骨胎罷了。

  雖然直到今天我還是沒有傳說中的那些懷佛骨胎的反應,但如果我沒懷的話,這些人不會對我這麼寬容的。

  「鹿小姐別害怕,我是醫者,醫者眼中沒有恩怨紛爭,只有病人本身。」對方自我介紹道,「我叫柳思齊,以後鹿小姐的身體就全權交給我調理了。」

  說完,他也不等我回答,自顧自地坐到一邊去開方子。

  雖然柳思齊說以他的身份不會捲入這張紛爭,但他身在秦嶺,為秦嶺辦事,是不可能幫著我出逃的。

  所以我不打算向他伸出求援之手,等時間長了,我倒是可以向他打探白封陽和柳書禾的消息。

  柳思齊很快就寫好了藥方,折起來準備交給專門的人去抓藥、熬製,他要走的時候,我忍不住開口問道:「醫生,你剛才給我號脈的時候,沒有察覺我肚子裡的兩個胎兒有些奇怪嗎?」

  「鹿小姐指的是哪方面?」柳思齊問道,「你想問的是這兩個胎兒不一樣大這方面,還是想問這兩個孩子,到底有沒有佛骨胎?」

  柳思齊如此坦白,倒是我沒想到的。

  他僅憑號脈就能直接說出我肚子裡的這兩個孩子現在面臨的境遇,看來他的醫術也是相當好的。

  既然這樣,我也不遮遮掩掩的了,開誠布公道:「之前我的肚子就有些異常,但那時候並不知道緣由,經歷昨晚,我才知道是因為魂蠱在我的肚子裡寄生了一段時間了,我想問的就是,魂蠱寄生,對我的這兩個孩子會造成怎樣的影響?為什麼魂蠱已經被剔除我的身體了,我肚子裡卻還是時不時寒氣逼人?」

  柳思齊想了想,說道:「鹿小姐弄錯了一個概念,不是魂蠱寄生對胎兒造成了影響,而是因為你懷的一對胎兒中,有一個的體質與魂蠱相契合,魂蠱才會選擇寄生在你的肚子裡,我這麼說,鹿小姐能明白嗎?」

  明白,這怎麼能聽不明白?

  柳思齊的意思就是,我肚子裡懷的兩個胎兒,其中有一個體質特殊,適合魂蠱寄生,而魂蠱是陰邪之物,那麼,我其中一個胎兒的體質,最起碼是極陰的。

  也就是說,我肚子裡的兩個胎兒,一個是佛骨胎,繼承了我的極陽體質,而另一個,可能就像我二叔,或者鹿唯心,是極陰體質。

  這兩個小傢伙同時投生在我的肚子裡,一陽一陰,意外形成了相互制衡的格局。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沒有被佛骨胎折磨吧?

  柳思齊到底是一個純正的醫者,在他眼裡,我身上有很多值得他探查的地方。

  他甚至問道:「鹿小姐在懷孕之前,是不是做了什麼,才促成了這樣的格局?」

  我怎麼有些聽不懂他的意思了呢?

  我疑惑道:「柳醫生的意思是,我能懷上這兩個體質同樣特殊的胎兒,不是順其自然?」

  在我不敢置信的眼神緊盯之下,柳思齊點了頭:「佛骨胎很難與其他胎型共存,如果不是有外力作用,在懷胎初期,另一個胎兒是會被佛骨胎的烈性吞噬掉的。」

  外力作用?

  我真的不知道哪裡來的外力作用!

  我能懷孕,都是柳璟琛的傑作,那時候我害怕他害怕得要死,不知不覺中就被他弄懷孕了,整個懷孕過程我都是懵懵懂懂的,如果真的有外力作用的加持,那也一定是來源於柳璟琛那邊。

  我反正是什麼都沒做。

  一想到柳璟琛,我忽然就想到了蛇骨手串。

  柳璟琛在我身上留下的物件兒,只有這串蛇骨手串是跟我緊緊綁定在一起的,而蛇骨手串也與柳璟琛的性命相連。

  難道說……蛇骨手串就是那個外力作用?

  如果真的是因為蛇骨手串,那麼,這件事情柳璟琛其實是知情的,對嗎?

  我努力回想著我懷孕這四個月以來,柳璟琛的反應。

  從一開始,他總是對我說,我懷的是蛇胎,弄得我整天擔心足月之後,真的生出一窩小蛇來。

  後來我去醫院,確定了自己懷的是兩個人類胎兒,這個消息傳回去的時候,就連柳書翊都疑惑了一陣子,但柳璟琛似乎真的沒有太大驚訝似的。

  他好像早就知道這一切,也篤定我不會被佛骨胎折磨致死。

  是了,柳璟琛是知情的。

  否則,他不可能從始至終都表現得那麼淡定。

  想到這兒,我更是將左手往衣袖裡面縮了縮,不敢將蛇骨手串露出來。

  看我久久不出聲,柳思齊一邊收拾著藥箱,一邊自言自語道:「不過……也可能是隔代遺傳,才造成了這樣的格局吧?」

  隔……隔代遺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