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竟有這般奇人?」
聽聞這段奇聞後,莫說是馬珏等人,就連一旁的清冷婦人也是大感漲了見識。
清冷婦人雖然因為自家小姐在古墓中抱恨而終,可是對於王重陽的武功,作為曾經陪伴過二人攜手同游江湖的唯一一人,她可是最為清楚不過了。
若僅僅只是切磋,自家小姐或許還能取勝,可若二人真要到了生死相鬥起來,勝者卻無疑是王重陽。
昔年王重陽華山論劍之時,由於自家小姐已逝,倒是讓清冷婦人心中頗為遺憾。
然而內功修為比自家小姐還要更勝一籌的王重陽,竟然在斗酒中輸給了他人,這在清冷婦人心中可是極為不可思議。
內功修煉到了她這般境界,就能用內功將酒水逼出體內,她尚且都能做到,王重陽又何曾做不到!
而馬珏等人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當年在煙雨樓中,丘處機與江南七怪賭鬥就能用全真內功將體內酒水從腳下逼出,身為他們的恩師重陽真人,自然也能做到。
只是先師重陽真人居然在斗酒中輸給了他人,這豈不是說與其先師重陽真人斗酒的人內功修為更深一籌嗎?
想及此處,馬珏等人自然頗感驚訝,當年華山論劍中唯以先師重陽真人內功最為深厚,其餘四絕無論武功造詣還是內功修為,都要大大遜色其師,當然這其中也因為其師年齡頗長的緣故。
天下何其之大,若有人內功修為能夠勝過先師重陽真人一,馬珏等人雖然驚訝,可卻也並不感到意外。
只是這「九陰真經」是由黃裳當年編纂「萬壽道藏」時翻閱諸多道家典籍而無師自通,從中悟出高明武功,日後又經黃裳數十年潛心苦修,親手將自己一身所學撰寫為「九陰真經」流傳於世。
而以其先師重陽真人之能,在華山論劍技壓群雄奪得「天下第一」後,也未曾能從「九陰真經」中悟出一門武功。
可那位與先師斗酒的奇人,卻能在短短借閱觀看後,就創出一門不亞於「九陰真經」的絕學,屬實是讓馬珏等人頗感不可思議。
「不錯,這位前輩一生亦僧亦道亦儒,也或許只有他這般經歷之人,才創出的這門九陽真經!」
明白馬珏等人心中的錯愕,可呂義對此只是再次重申一遍這位斗酒僧的生平。
其實說起來呂義也是對這位斗酒僧極為好奇,能在短短借閱後,就能創出一門與「九陰真經」截然不同的「九陽真經」,其中難度可以想像。
他的岳父黃藥師,平生自恃上知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琴棋書畫,甚至農田水利、經濟兵略等亦無一不曉,無一不精。
可就是這般世間少有全才,卻在桃花島閉世十數年就是為了創出一門與「九陰真經」下冊匹配的內功,然而至今卻仍是一無所獲。
五絕之中,當屬黃藥師才情最高,然而連他都難以創出一門可以比肩「九陰真經」的內功,旁人就更難望其項背了。
「原來我等還是坐井觀天了!」
有了呂義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在前,馬珏哪會還會懷疑,只得當眾自嘲一句。
他當初不喜丘處機為人過於爭強鬥狠,常常與人結怨,和道家的清靜無為背道而馳。
可他亦不是如此,全真教發展至今,門中弟子乃至他們師兄妹七人心中其實早已暗存驕躁,他身為掌教卻是未能提前察覺,莫說是丘師弟等人,就連他也對於本派名頭有了一絲自傲。
自認只要全真教不以勢壓人便可減少災禍爭端,可人在江湖,好似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況且全真教畢竟是江湖門派,即便不主動招惹是非,也會有禍事主動上門。
今日之事就是個明顯的例子,他們師兄妹七人聯手,卻被白駝山莊的少莊主和兩個從未聽過名聲的年輕高手卻差點被一網打盡。
若非古墓道友和呂教主及時援手,不然自此之後,全真七子就恐要變成全真五子了,恐怕就連先師創下的全真教也要就此斷絕!
想及此處,馬珏不禁面色難看。
說起來他們師兄妹七人也是過於慚愧,明明先師王重陽一身武功技壓群雄,可傳到他們師兄妹七人手中卻是大打折扣。
再者到了他們弟子手中,武功又是有了折扣。
全真教三代弟子中,其中武功當屬趙志敬和尹志平二人武功最高,可他們二人如今武功卻連那個逆徒完顏康也比不上。
從此可見,全真教可以說是一代不如一代。
「此前我不知師兄苦心,如今想來我的確是過於自大了!」
經過此次大敗,丘處機這才想起了馬珏此前嘗嘗告誡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讓他收斂了一下自身豪氣。
當時他心中還不以為意,誰知今日卻被馬鈺一語成闕。
那青衫儒生看起來比他年齡小了何止一輪,可卻能輕鬆連敗他們師兄弟二人,若非呂義和古墓道友及時馳援,他們師兄弟性命恐怕危矣!
「黃袍番僧乃是蒙古密宗金剛宗的弟子,門中所學不亞於全真教武功,而那青衫儒生武功來歷也是不俗,丘道長你們無需妄自菲薄!」
看出了經此一役全真七子皆是備受打擊,呂義便索性透漏番僧的師承來歷。
「這金剛宗內有一門密宗里至高無上的護法神功,名為「龍象般若功」,相傳其共分十三層,其外功掌力強悍凶勁。每練成一層龍象般若功就增一龍一象之力,練成十層後具有十龍十象的巨力,有千斤之重的力道。」
說道此處時,馬珏和丘處機等人也是被吸引了目光,而清冷婦人和李莫愁二人這時候側耳傾聽,她們師徒二人在古墓中閉塞久已,自是對呂義提及的外界傳聞有所興趣。
「這黃袍番僧天資不俗,可依我觀其修為來看,其大致修為也在龍象般若七層左右,倒也不足為懼,可其師修為估計只會更深!」
聽到呂義點評黃袍番僧的修為不過是不足為據時,王處一和郝大通三人則是眼皮微跳,心中卻也不好去說什麼。
「其師?」
而馬珏和丘處機二人聽到呂義提及到黃袍番僧的師父時,眉頭不禁微皺。
那黃袍番僧只不過將本門神功練至七層就將王處一和郝大通等人逼得狼狽不堪,若是其師豈不更加了得!
「其師名為金輪法王,乃是蒙古密教金剛宗這一代的傳人,相傳此人武功傲視密教上下高手,這才讓身為旁支的金剛宗大放異彩!」
提及金輪法王時,呂義言語中倒也是多出一絲讚賞。
「不過其弟子朗瑪剛剛死於我手,日後可能少不了要牽連全真教,還望馬道長見諒!」
介紹完了蒙古金剛宗的來歷後,呂義則又點明了日後可能會因此此舉牽扯到全真教上下。
「呂教主此言差矣,你在我全真教身處絕境時仗義出手,我們感激你還來不及,又怎會去做恩將仇報之事!」
經過一番調息後,傷勢有所穩定的孫不二則是少有說出一番中聽的話語。
「孫師妹所言極是,呂教主乃是我教大恩人!」
王處一等人也是點頭說道。
「大恩不敢當,畢竟當年我也承貴派王道長仗義出手才有今日成就!」
對此,呂義不過微微一笑,全然不以全真教恩人的身份自居。
其實言語中,呂義也有所保留。
比如青衫儒生的身份,他已大致確定,正是日後震懾武林的「百損道人」,從其武功傳承來看,與其交手的後呂義卻大感青衫儒生的陰寒掌力頗為相似百年前的游坦之。
不過他並未確定,加上游坦之百年前為追隨阿紫而死,其武功傳承也就此斷絕,所以呂義也不敢貿然斷定。
和呂義交談過後,全真七子便攜全真弟子離開了古墓。
此處本就是全真教的禁地之一,馬珏等人為了躲避強敵被迫暫避其中,如今大敵已去,自然不可能繼續待在此處。
……
終南山下,費勁渾身解數才逃了出來的歐陽克則是十分狼狽,勉強擋住呂義一擊的他,雙臂骨骼卻是寸斷,比當日的完顏康還是更要悽慘。
不過比起被留在終南山上的黃袍番僧來說,他的運氣可算是好上不少。
只是一想起自己被青衫儒生拋下當做棄子一事,他就不禁氣憤難耐。
「歐陽公子!」
可就在歐陽克難解心中鬱氣之際,一陣熟悉的聲音卻是傳到了耳邊。
「是你!」
看著忽然出現在眼前的人影,歐陽克則是不禁面色難看。
「歐陽公子,勿要生氣,在下將小王子安頓好後,便立刻返回來助歐陽兄一臂之力!」
似乎看出了歐陽克心中的怨氣,忽然現身的青衫儒生則是微微一笑,連忙解釋了起來。
「你會有這般好心?」
聞言,歐陽克卻是冷笑起來。
正因為青衫儒生之舉,這才連累了他雙手骨骼寸斷,徹底淪為了一個廢人,自然是對青衫儒生這番所謂好意嗤之以鼻。
「歐陽兄,你可知你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留意到歐陽克雙臂徹底低垂下來,青衫儒生的笑容卻是逐漸變冷,話語剛落,就見他突然出手,緊接著就聽歐陽克悶哼一聲,臉色發青。
而被青衫儒生一掌偷襲成功後,反應過來歐陽克身形則好似離弦的箭那般迅捷,頃刻間就已出現在了數丈之外。
青衫儒生本欲深追,可看到歐陽克竟然慌不擇路逃向了終南山上,則是露出一絲冷笑。
歐陽克如此之舉,卻是正好為其剔除了後顧之憂!
無論歐陽克是否會在終南山遇到那人,以他如今的情況,體內寒毒用不了數日便會要起性命!
他為人秉持斬草除根的道理,在選擇拋棄掉黃袍番僧和歐陽克二人獨自逃遁後,就有所準備。
若是生還的人是黃袍番僧倒是還好,青衫儒生倒是並不介意。
可唯獨只有歐陽克的生還,卻讓他有些忌憚,正因為他的叔父「西毒」歐陽鋒,此人性情古怪,又善於用毒,更奈何此人武功又是奇高無比。
若讓他得知了自己拋下他的侄兒獨自逃遁,肯定免不了要遭其記恨。
故而才有了青衫儒生開頭言語試探,心中還在猶豫是出手的他,卻被歐陽克這番態度給動了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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