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這裡往後真的就是我們家了?」周氏著實是被這雕樑畫棟的宅院唬住了,有些不敢確定地再次詢問。👮🎈 6➈𝐬𝓗u𝐱.ⒸO𝐦 ♘🐟
甄彌兒笑著點頭:「娘,這往後就是我們家。」
「可這宅子也太大了,這花了多少銀子啊。」
甄彌兒告訴她,這是皇上賞賜給相公的。
顧家眾人聞言,都紛紛朝她看了過來。
她忙將相公在長赤山上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這……」他們顧家這上輩子到底是燒了什麼高香,這輩子出了個狀元不算,三郎還對陛下有著救命之恩!
原本一路舟車勞頓,大家都是又困又累的,此刻聽到這個消息,一個個瞬間精神抖擻了起來。
甄彌兒看了眼天色,相公應該快回來了。
她便讓大家先回房休息會,她去廚房做飯。
這麼大一家子的飯菜,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做呢?林慧娘和蘇荷花也一起去了,顧青禾年輕,完全感覺不到勞累,蹦蹦跳跳地跟在三個嫂嫂身後。
周氏一看她那模樣,就腦仁疼。
但這性格已經養成了,現在掰都掰不過來。
旁邊的趙氏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笑道:「親家母,你這是瞎擔心了,青禾長得這麼漂亮,性子又好,你還愁她嫁不出去不成?等著吧,等再過個一年左右,我們把顧家有女的消息放出去,那求親的隊伍准能踏破門檻。」
趙氏說的還真不錯,顧青禾這一年跟抽條似的,長高了不少,原本喜歡在村子裡四處野的小姑娘,去了縣城後,被周氏和幾個嫂嫂拘著,不是在顧宅就是在狀元樓,皮膚都給捂回來了,又白又嫩的,看上去能掐出水來。
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顧青禾的五官完全長開,柔美立體,簡直漂亮地不像話。就是這跳脫的性子……與她的長相略有些不相符。
算啦算啦,親家母說的對,不說禾兒自身條件就不錯,她現在還有一個狀元哥哥,還能愁嫁嗎?周氏想著,等再過個一兩年。她一定會擦亮眼睛,給他們女兒挑一個懂她疼她的好夫君。
直到酉時兩刻,顧庭之與張子恆才下職歸來,兩人走進庭院,穿過垂花門,進入廊道。
正要轉彎時,突然從廊柱後方跳出了一個小身影。
「三哥哥!」
顧青禾一跳,跳到了來人身上。
張子恆:「……」大半年未見,青禾姑娘還是這般不拘小節,也不說先看清楚人了再跳。
顧庭之見著掛在一個大男人身子的顧青禾,臉色一黑,伸手就將她給拎了下來,斥道:「姑娘家家的,這像什麼樣子!」
顧青禾嘟嘴,人家沒看清嚒!這麼凶,哼!
她朝兩人吐了吐舌頭,做了一番鬼臉,轉身就跑走了。
張子恆正要笑,就見顧庭之射過來的眼神,那模樣有多犀利就有多犀利,就跟看什麼登徒子似的!
他舉手做投降狀:「我可什麼都沒做,她自己跳上來的。」
顧庭之轉頭,繼續往前走,張子恆忙跟上。
兩人來到膳廳,大家都已經在了,就等著他們倆。
顧府的膳廳比雲安縣的大多了,擺了兩張八仙桌,都還空餘地很。
顧立宗拍了拍顧庭之的肩膀,只說了三個字:「好樣的。」
周氏見著這個出息的兒子,眼中含淚,不停點頭。
顧庭之跪下,朝他們深深地磕了三個頭。
顧青松和顧青柏一人一邊將他扶起,兄弟三人緊緊地抱了抱,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顧府宅院內,大家舉杯慶團圓,觥籌交錯。
而庭院外,一位身體單薄的瘦弱少年靜靜地看著顧府的大門出神,良久,才轉身離開。
當天晚上,大家全聚在廳堂里,嗑著瓜子花生,吃著糕點糖果,聊著各自下一步的計劃,這場景,跟過年前守歲都差不多了。
顧青柏給蘇荷花剝了一顆荔枝遞過去,朝顧立宗和周氏道:「爹,娘,既然我們都已經來了京城,我想將新狀元樓的開張提上日程。」
顧立宗聞言,看向顧青松和顧庭之,詢問他們:「大郎,三郎,你們怎麼看?」
顧青松點頭:「我覺得可以,反正我和二弟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明天就可以去尋合適的鋪子,要是價錢也合適,就給租下來。」
顧庭之卻是搖頭。
「三弟,可是有何不妥?」
顧庭之看向大家道:「不是租,是買。」
「買?」
這京城的宅子多貴啊,況且還是買下一座酒樓。
顧庭之看向旁邊的甄彌兒,她立馬會意,回了一趟屋子,再出來時,手中抱了個長條形的檀木盒,恭敬地遞給上首的顧立宗。
顧立宗打開一看,猛地一下站了起來,旁邊的周氏都被他嚇了一跳。
其他人紛紛看了過去,也是被裡面的銀票驚到了。
「庭,庭之,這,這哪來的?」
顧庭之面不改色道:「陛下賞賜的。」
又是陛下賞的?不過想到庭之對陛下的救命之恩,他們很快也就接受了。
幾人就酒樓重新開張的事情做了具體的討論。
甄彌兒聽得認真,也細細地記在了心裡。
顧立宗突然詢問道:「二郎媳婦,你爹娘和兄嫂那邊,可是已經送了信回去?」
蘇荷花點頭:「今日晚膳前,相公就已經將信送去了驛站。」
顧立宗:「如此甚好。」
當初,顧青柏將蘇荷花的娘家人接到了縣城,沒讓他們同林大人的隊伍一起進京。主要是想讓他們先學習一下酒樓的經營和管理。
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說起來,應該是已經沒了什麼大問題。
等他們一群人進京,京城這邊也差不多準備妥當,那便可以開始酒樓的開張了。
……
顧青松和顧青柏都是閒不住的性子,第二天,在顧庭之他們去上職後,兩人便迫不及待地出了顧府。
花了幾天時間,他們先是在京城的各大酒樓吃了一輪,大概了解了京城這邊的口味,又細細觀察了解了人家酒樓的經營模式和管理模式,京城東西南北的各大菜集也去逛了一遭,了解了各類食材的價格。
兩人這才開始尋起了鋪子。
至於甄進和張父,也結伴出去找牙人了,他們想在京城先租下一座小宅子,然後再去找一份合適的活計,就跟在雲安縣一樣,賺些銀子補貼家用。
這才倒是甄枚兒比較迅速,才幾日的時間,便在京城有名的繡坊里找了份活計,進了『霓裳閣』做繡娘。
只是,這份工不能在家做,每日得定時定點到繡坊里去上工,因為掌柜開的月銀還不錯,甄枚兒便將小香兒完全交給了趙氏照顧,自己每天夜裡歸家,才能陪陪孩子。
京城別的不多,就宅子多。
但天子腳下,寸土寸金,即使是租賃,一個月也不便宜。
趙氏雖然心疼銀子,但也知道,一直住在女婿家不像樣,便咬牙租下了牙人給推薦的一個小一進的宅子,離甄枚兒做工的『霓裳閣』走路只要一刻鐘,就是離顧府遠了些,走過去得大半個時辰。
而張家的宅子離顧府就要近上很多,主要是考慮到張子恆去翰林院上職方便些。
至於王伯仁,這些年治病救人,存下了不少銀子,而且在離開雲安縣前,把仁和堂給盤掉了,所以他手下的余銀不少,便直接買下了甄家隔壁的宅子,與甄進他們做起了鄰居。
安頓好後,他便開始在京城四處打聽起了師父的消息。
而顧青松與顧青柏,在京城裡連著尋了十多天,總算是尋到了一處合適的酒樓。
那酒樓原名叫『味之軒』,位於京城最繁華的南安街上。掌柜的一生無兒無女,老妻前段時間也過世了,他便想將酒樓盤掉,離開京城,在有生之年遊歷一番大齊的河山。
一座這麼大的酒樓,還是在京城這麼好的地段,那要盤下來,自然需要花上一筆巨款,之前齊稷給的銀票便派上了用場。
酒樓年歲已久,還需要重新裝點一番。顧青松請了一隊師傅回來,指揮著他們怎麼整改。
而顧青柏則拿了顧庭之親手寫的招牌字樣去找雕刻師傅。接著又去了牙行了一趟,讓牙行管事幫自己留意一下,有合適的庖廚幫自己留著。
而甄彌兒她們,則負責去各大市集採購物件。
顧家眾人分工合作,一個個的都忙得不可開交。大家各司其職,努力為京城狀元樓的開張做著準備。
又一個半月後,刻有狀元樓三個大字的牌匾替換掉了原本的味之軒。酒樓內的布局煥然一新,經過甄彌兒妯娌三人加顧青禾的巧手,樓內還添加了不少裝飾物,溫馨又洋溢著典雅的味道。
在狀元樓開業前,蘇荷花的娘家人也都舉家來到了京城,隨行的還有原狀元樓的跑堂陳平、石加佑、楊帆、文春梅文冬梅姐妹。
陳平對雲安縣的舅舅一家,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留戀,石加佑現在也是孤家寡人一個,無牽無掛的,他們便隨主家一起來了京城。
而文氏姐妹四處為家,她們在外漂泊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這麼好的主家,自然是要跟著一起來的。
至於楊帆,因為放不下家中的妻兒和父母,又捨不得與顧家就此別過,幾番思考過後,拖家帶口的,舉家一起來了京城。他相信自己的這一個決定肯定沒有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