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好像是個小孩發的求助帖……」袁園眉心微皺。
「我看看。」鹿清薔接過手機，看了起來。
就看到，那條長長的留言是這麼寫的。
「我叫粥粥，今年快九歲了，弟弟出生前，爸爸媽媽對我可好了。」
「他們會給我買好看的裙子，好吃的小蛋糕和漂亮的娃娃。」
「媽媽會在我睡覺前，給我講睡前故事，很溫柔的在我頭上親親。」
「爸爸會時不時的抱抱我，誇獎我，鼓勵我，和我一起做手工，帶我們出去玩。」
「我以為，我是這個天底下，最幸福最幸福的人了。」
「可自從弟弟出生後，一切都變了。」
「爸爸媽媽不愛我了，只愛弟弟。」
「那個家，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真的好羨慕好羨慕孤兒院裡的弟弟妹妹們啊。」
「要是，我也能生活在孤兒院裡該有多好啊。」
這條長長的留言下，摺疊了好幾百條消息。
鹿清薔點開後，就看到了各種各樣的回覆。
「小姑娘，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弟弟年紀小，所以爸媽會多一些關心，這些都是正常的。」
「你才九歲，就學會離家出走了？難怪你爸媽不喜歡你，只喜歡弟弟。」
「你這麼大一個孩子了，還跟小孩子計較，心眼也太小了吧？」
「羨慕孤兒院裡的孩子？有沒有搞錯？小妹妹，你這豈不是在詛咒你家人嗎？」
「有爸媽還不好？就非要當孤兒才開心？」
「你這小孩子家家的，心腸可真壞啊。」
「有沒有可能，這個小姑娘的爸媽重男輕女，她實在受不了了，才在網上說的。」
「這年頭，雖說提倡男女平等，可事實上，重男輕女的人依然大有人在。」
「就是啊，我爸媽就重男輕女，家裡的存款拿去給我哥買房，不給我買就算了，還讓我每個月上交3000塊，好去給我哥還貸款。」
「啥？那你給了沒？」
「給啥啊？這年頭，我連養活自己都難，還養活我哥？當我250啊？」
「我逢年過節就給我爸媽買東西，結果不見他們誇我。」
「我哥每次回家，都恨不得把家裡的東西全部帶走，我爸媽還說我哥孝順呢。」
「離譜啊！」
「這算啥？我之前看新聞，有的山區地方，家裡只讓男孩上學，讓女孩在家各種幹活忙碌。」
「還得伺候男孩，什麼都順著男孩。」
「長大後，嫁人得要幾十萬彩禮。」
「那彩禮到時候啊，全部拿來給男孩買房，一分都不給女孩帶回去。」
「？？？樓上，你看的這新聞是十年前的吧？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可能存在這種家庭？」
「現在九年義務早就普及開了好嗎？」
「……不是在聊這個小妹妹嗎？你們這是在說什麼啊？」
「有啥好聊的，我看啊，這小姑娘純粹就是矯情。」
「一句話總結，袁爺爺讓某些人吃的太飽了。」
「……」
「吃飽？才沒有。自從有了弟弟後，我就很少能吃飽飯了。」
「爸爸媽媽說，他們要上班賺錢，我是當姐姐的，得幫忙照顧弟弟。」
「一開始，我很喜歡弟弟的。」
「可弟弟一哭，爸媽就說是我的錯。」
「明明是弟弟自己摔了的，爸媽卻說怪我沒有看好弟弟。」
「弟弟伸手亂抓，還把我的臉給抓花了，我好疼。」
「疼哭了，爸媽說我矯情，這麼大人了，還跟弟弟計較。」
「他們不管我，只顧著給弟弟吹手，擦臉。」
「以前，他們說我長身體，需要喝牛奶，所以會給我訂牛奶。」
「現在卻說，你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沒斷奶？」
「那天我沒吃飽，就吃了弟弟的奶片和小香腸，結果爸媽罵了我半個小時。」
「他們讓我給弟弟洗衣服，給弟弟蒸雞蛋羹，陪弟弟玩。」
「只要我不願意，他們就說我不懂事。」
「學校的家長會，爸爸明明說好了會參加的。」
「可就因為那天，弟弟吃多了打嗝，他就說要留下照顧弟弟，不去開家長會了。」
「明明以前的時候，他從來不會說話不算數的。」
「學校里有人欺負我，我告訴爸媽，他們卻說，肯定是我的問題，讓我沒事別瞎鬧。」
「那一次，我在路上遇到了壞人，那個壞人叔叔要把我帶走，我拼命地哭鬧。」
「終於，有好心的路人哥哥救了我，還把我送到了家。」
「我以為，爸爸媽媽肯定會心疼我，好好安慰我。」
「可沒想到，正好那時候弟弟哭了，爸媽就連忙跑著去看弟弟了，直接把我丟下，不管了。」
「聽我在那哭，爸爸還吼我，說我只會哭鼻子，真是個討債鬼，聽的人心煩。」
「說我怎麼沒被人販子拐走，若真是拐走了，他們還清閒了呢。」
「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明明已經很聽話很聽話了。」
「我也在很認真很認真的照顧弟弟，討好他們。」
「可他們的眼中，完全沒有我。」
「昨天，我在衣櫃裡蹲了整整一天，結果，爸媽都沒發現我不在，也沒有人找我。」
「沒人關心我去哪兒了，餓不餓，渴不渴。」
「最後，我剛一站出來，媽媽就用掃床的掃帚生氣的砸我。」
「問我跑去哪兒偷懶了，說我只會耍奸溜滑。」
「她們壓根沒關心過我半句。」
「壓根不在乎我一天都沒吃飯，不在乎我被人欺負，不在乎我差點兒被人拐賣。」
「那樣的家，我待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還不如視頻里的孤兒院。」
「我真的好羨慕好羨慕孤兒院裡的大家啊。」
「他們有好看的院長媽媽，有做菜很好吃的趙爺爺，有溫柔的小袁老師，還有會關心人的豐奶奶。」
「他們可以學自己喜歡的東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們真的好幸福啊。」
「……」
因為是小學生發的，所以那些文字里，包含著許多錯別字。
甚至還有用拼音代替的。
可這個時候里，沒人在乎那些錯別字究竟錯在了哪裡。
有人在質疑發聲小姑娘話語的真假性。
有人在咒罵小姑娘的爸媽不做人，太可惡了。
有人在安慰小姑娘，說是要給她抱抱。
還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在艾特朋友過來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