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怎麼做？」電話里的封燁霆問。
「查！」顧微微毫不猶豫地說，「我們要尊重事實，也要勇於面對事實。」
「那我回去和你一起，」封燁霆說，「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交給我的話會好辦很多。」
「不必，」顧微微直接拒絕了封燁霆，「你和威廉哥哥的考察同樣重要，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應對這次競標。
這邊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就算是遇到了令我難辦的地方我們也還有葉一恆不是嗎？除非你信不過我，害怕我徇私。」
「怎麼會？」封燁霆失笑，「你竟然對我用激將法。但你其實不用的，你的要求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通通都會答應你。就算你徇私又怎麼樣，我說了，我可以現在就放棄不查了，我只想要你開心。」
「嗯，」顧微微喉頭髮酸，「謝謝你燁霆。」
「不要再對我說『謝謝』兩個字了老婆，你見誰家老婆整天對自己老公說謝謝的。」
顧微微笑了笑：「好，知道了，老公。」
「再叫一次。」
顧微微沒什麼精神：「下次吧，今天實在沒什麼心情。」
封燁霆『嗯』了聲：「等我回來。你千萬記住，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是大事還是小事，你全都要告訴我。這段時間我沒辦法陪在你的身邊，但我的心會和你在一起。」
「好，我答應你。」
顧微微話音才落，就聽到封燁霆那邊響起了威廉.斯賓塞的聲音。
好像是威廉.斯賓塞正在找他。
「你快去忙吧，等有空了我們再聊。」顧微微不想耽誤了封燁霆和威廉.斯賓塞的正事，說了沒兩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收起手機後她站在落地窗前發了會兒呆，然後才去把那份資料給複印了一份。
隨後她又將資料原件裝回了葉一恆的公文包。
她剛把拉鏈拉上的時候，葉一恆剛好回來了。
葉一恆提了提手上的紙袋說：「給你點了雞胸肉沙拉，怎麼樣，夠清淡了吧？」
「夠清淡了，」顧微微把公文包往葉一恆的方向推了推，「這個也還給你。」
葉一恆笑了笑，打趣地說：「看來你是真的沒看中我這包。」
顧微微看了他一眼：「謝謝你沒話找話活絡氣氛，但我今天不想和你貧。」
「好吧。」葉一恆走到顧微微面前坐了下來，將沙拉拿出來放到了她手邊。
顧微微從紙袋裡拿出筷子分給了他一雙，問：
「你是不是特別想知道我剛才怎麼會那麼巧偷聽到你和私家偵探的談話？」
「是啊，」葉一恆笑著抬頭看了顧微微一眼，「和你溝通還真是簡單，我自己都不用開口。」
顧微微沒理他，直接打開了自己的手機。
然後她打開了相冊，給葉一恆看了張照片。
葉一恆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就問顧微微：「他是誰？」
「跟蹤你的人，」顧微微解釋說，「其實我今天在電梯裡的時候就看到你了，我想你可能有自己的事情要辦所以就一直沒有上前去和你打招呼。
直到我發現一個人在跟蹤你，這才意識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對勁。所以我就跟上了你們，果然之後叫我發現這個人在竊.聽你和那個私家偵探談話。
不過這個人很狡猾，他不承認他是在偷聽，我也問不出什麼結果來、最後就讓他給跑了。不過我拍了他的照片。有了這張照片，我相信想要查他應該不難。」
「嗯！」葉一恆點頭，「這照片足夠清晰了，你把它發給我，一會兒我就讓人去查一查。不過…………」
「不過什麼？」
葉一恆皺了皺眉頭說：「我雖然不認識這個人，但目前可能會跟蹤我的人還真沒幾個。」
「那你覺得會是誰？」
葉一恆仔細想了想說：「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封叔平，他可能專門是沖我今天要和私家偵探見面而來的。之前我聽燁霆提起過的，
他很有可能已經知道我們在調查你外婆的事情了。如果他真的是你外婆的親生兒子的話，那他對這件事情肯定很上心。
不過今天你的出現已經打草驚蛇了，如果跟蹤我的人真的是封叔平的話，如果他真的是你外婆兒子的話，他在得到消息後應該會立刻和你外婆通氣。
你今天晚上回去如果有機會的話，或許可以偷偷看一下你外婆的手機，看看她的通話記錄或者是簡訊記錄。」
顧微微點了點頭：「我知道，快吃吧。」
葉一恆知道顧微微這是不想再說話了，就埋頭吃飯沒再吃飯。
沉默的一段晚飯之後，兩人前後腳回去了小區。
顧微微回去的時候，徐金鳳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但是電視卻還開著。
每次只要顧微微回家住，她總是會在客廳等著她。
不論她怎麼說，外婆都會固執己見地為她等門。
每次看到這樣的外婆，顧微微就覺得老人家仿佛和家裡橘黃色的燈光一樣溫暖柔和。
可是今天，看著睡得如此安穩的外婆，顧微微心裡忽然覺得很難受。
這麼好的外婆，她真的會是那個蓄意縱火，並幫助封至堯逃脫罪責的人嗎？
看著外婆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顧微微緩緩伸出了手。
可她剛彎下腰，徐金鳳就醒了。
徐金鳳感覺身旁有人，猛然睜開了眼睛。
「微微？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顧微微收回了手，淡笑著對徐金鳳說：「剛才回來，看你睡著了準備給你蓋條毯子的。都說了多少遍了婆婆，以後不要等我了，困了你就上.床去睡。」
「我知道，」徐金鳳坐了起來，「你一直不回來我不放心，而且我坐這兒看著電視等你的時候其實並沒有多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就睡著了。你吃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弄點吃的。」
「不用，」顧微微搖了搖頭，「我在公司已經吃過晚飯了。」
「那就當宵夜吃？」徐金鳳已經站了起來，做好了去廚房的準備。
她笑得很慈祥：「晚上我一個人在家不知道做什麼吃才好，忽然想到你小時候最喜歡吃我做的甜酒煮年糕，我就去超市買了點。我特意多做了一點，就是留給你吃的。」
「…………」顧微微心裡難受。
是啊，小時候沒吃過什麼好東西。
一碗甜酒煮年糕對她來說已經是很奢侈的東西了，如果再加一個荷包蛋，那她只要想想就可以流一整天的口水。
這些關於她的喜好，外婆全都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