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月飛升了,眾人感嘆的同時,將目光放在許乘玉身上。
那天梯眼睛肉眼可見的變淡,大家都猜此人能否一飛沖天。
卻見許乘玉拿出一條繩子,將身後的三靈獸以及一棵樹系起來,這是要舉家飛升啊。
有人掃了一眼那三個靈獸,不以為意地道了一句:「這化神境也能登天嗎?」
這話猶如當頭棒喝一般,讓不少人反應過來,猛的深吸一口氣,心跳如鼓。
「如果,我是說如果,說不定化神境就能飛升了呢?」
這個尚未確定的事情,讓許多化神境振奮不已,激動萬分,倘若是真的話,豈不是少走幾百年,幾千年的彎路。
可生性多疑的修士也不在少數,沒辦法,對方這樣大張旗鼓,很難想像是不是有詐,不然沒道理這個時候沒有其他渡劫修士出面一同參與。
「這樣就好了。」
為防萬一,有獸中途掉隊,許乘玉將它們幾個的用一條繩子分別系在腰上,他拍了拍手,信心十足地衝上去,三獸還沒準備後就被一股牽力拉了上去。
「啾啾啾~~」
「嗷嗷嗷~~~」
「啊啊啊~~~」
風吹樹葉的聲音夾在三獸仰天嚎叫的其中。
「好,好,好快~」白馬迎著風開口,這速度與他有一比啊。
它們幾個腳都未著地,就被這樣一路拖著上去,期間它們四個兩耳邊上閃過許多畫面,還沒來得及看清,就又閃過下一個畫面,也正因為如此,每當它們即將要陷入內心掙扎的痛苦時,瞬息又被拉了出了。
最底部的天梯已經開始慢慢往上消失,半炷香時間要到了,許乘玉這個時候才衝到一半,這天梯看似短,只有走過的人才知道,這條路就像一個看不到盡頭的路,越走越長。
此天梯也是問心梯,真正的天梯,這可跟靈界宗門子弟那些試煉天梯不一樣。化神境企圖走險境,一舉躍龍門可不是這麼簡單的,每登上一階都要承受極大磨練。
曾經許多人都死在第一階梯上,第二步都未踏上。
另外,他沒說的是,這天梯只要一踏上,再下來可就是廢人了。
海神望著許乘玉,見他拖家帶口一路順利衝上去的場景,莫名令他想起了以前一個故人。
只是那個人有些吊兒郎當,看起來非常不著調,亦是在天梯快要消失之際一步沖天,吸盡眼球,還險先將天門踏平,他這副身軀也是那個時候四分五裂。
不是個美好的回憶。
天梯已經消失到一半,在無盡海邊緣徘徊的修士發現上方豎起的結界薄弱了許多,有人試圖破開結界,被高如山的海神斜睨了一眼,對方甚至沒有散發任何威脅的氣息,就已經讓人四肢百骸都感到非比尋常的顫抖。
許乘玉的身影已經沒在雲霄之上,那天梯消失的速度也加快了起來,幾乎他每踏過一步,那天梯就消掉一階。
若說他這一條路上沒有遇到迷惑心智的事物,是不可能。這一路上,許乘玉眼前閃過許多關於龍大娘和許老漢還有白清月的畫面,都是他生命中三個最重要的人,可惜那畫面里無疑是些花言巧語的把戲。
更有許老漢和龍大娘大打出手,讓他停下勸架評評理;以及老漢被人打到吐血倒地向他伸手求救,最讓他道心不穩的白清月甜言蜜語說現在想回蓮花谷……
太多太多,也太真實,猶如真人入鏡一般。
一開始許乘玉在看到許老漢被人揍確實有那麼一絲想停下來看看是什麼回事,而後轉念一想,他爹那身本事不恃強凌弱算好的了。
天門越來越近。
許乘玉一鼓作氣,疾步朝去,在天梯消失的那一剎那,順利跨越天門,那一人和三獸一樹的氣息徹底消失在這天地間。
「成,成功了?」
有人驚愕詢問。
蕭聲拿出諸天榜的玉牌名單,白清月和許乘玉的名字已經不在上面,刑地一又回到了第一位置,他的名字赫然在第三位。
他伸手握住掛在脖子上的紫晶,看著玉牌沉思了好一會,一旁莫炎子眯著兩個眼睛,確定看不到人影后,甩了甩拂塵轉身在人群中離去。
蕭聲將紫晶放衣服裡面連忙跟上莫炎子的腳步,莫炎子走在前面,幽惻惻說道:「何必執著呢,人死不能復生,修仙也不能逆天改命。」
蕭聲不語,沉默跟著莫炎子,他走哪,他就往哪走,留下身後嘈雜的聲音。
無盡海的結界恢復原來的樣子,海神也緩緩退下海里。
有修士在海神消失之前,大聲詢問:「天梯如何喚起?」
「每隔三千年,拿東西與我交換便可。」
「什麼東西?天梯有何用處,登上天梯可有修為限制,後果是什麼?」
「這個天梯是不是可以飛升?!」
無數聲音發出的問題都石沉大海,海神在回答第一個問題後便不再回復。
儘管如此,親眼目睹有人以另一種形式避開雷劫成功登天,讓太多人震撼了。只是這世間真有這麼好的事情嗎?
三千年開啟一次登仙台這一消息經過近日的發酵快速傳播至整個修仙界,就連被困在蓬祖山的刑地一與靈婆也得此消息。
「呵呵,祝賀你又重回諸天榜第一,凌駕於三族之上。」
靈婆佝僂著腰,拄著拐杖,一手背在身後,站在刑地一身旁,幽深的眼神眺望遠方的雲海:「早知如此,當初老婆子我也跟著出去好了。」
此時的刑地一已然恢復了以往的光鮮亮麗,額間上的金紋恢復了光彩,他雙手背在後面,似笑非笑:「他人的機遇,不可求。」
蓬祖山的結界倏然落下,兩人抬頭而望,他踏步飛起,神情淡漠俯視著下方一切。
「這才是該走的時候。」
他留下一句話,轉身消失在雲海中。
留下靈婆獨自一人站在這山頂,與此同時也有一抹綠光從蓬祖山另一處離開,轉瞬不見。
靈婆望著天地好一會,拄著拐杖,轉身走去,只留一個孤獨的背影。
「都走了也不錯。」
「該是我們的天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