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乘玉看來，教會白清月氣功的功夫，是他這個冬天最有樂趣的事情。
每天不嫌煩地教了一遍又一遍。
即便如此白清月還是學不會。
一個月過後。
日落西山。
院子外頭。
「再來。」許乘玉堅持的聲音一直重複著。
「......」
白清月沉默地伸出手掌，對準那棵小矮樹再次施展空掌。
今日不知道是第幾十次重複這套動作了。
許乘玉似乎不會膩一般，一直在一旁鼓勵她。
一個月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月了。
白清月怎麼也想不到，許乘玉居然這麼有耐心。
二十天之前，她沒成功，許乘玉沒放棄。
十天之前，她還是沒成功，許乘玉仍繼續堅持著。
今日是第三十一天，她終於忍不住了。
白清月又抬起手，終於使出了一招不溫不火的隔山打牛。
瞧著院外那棵被白清月隔山打牛所擊倒的小樹，許乘玉比當事人還高興。
「哈哈哈哈，我就說娘子一定可以。」許乘玉贊道。
「都是夫君教得好。」白清月抬手撂起額前的發縷至耳後，含羞道。
她本以為許乘玉這一遭是心血來潮，誰曾想他竟堅持了這麼久。
這認真的模樣倒讓白清月心生愧疚了，若是以後許乘玉知道她一直在偽裝，回想這一幕，豈不是認為自己在戲耍他？
人的性格有多面性，她不敢保證許乘玉日後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要是許乘玉真的生氣了，她該怎麼辦？
這麼一想，白清月更愁了。
一旁的許乘玉瞧見自家娘子似乎不在狀態，以為這段時間是逼得她太緊，於是摟著她的肩膀，貼近撫慰道：
「這段時間辛苦我的月兒了，咱們就先休息幾天，我給你放鬆放鬆。」
她的夫君怎麼這麼體貼？
這麼一說，白清月心中更加愧疚了，止不住的嘆息。
「好。」她彎起嘴角，輕聲回應道。
許乘玉允諾他先前的話，休息了幾天，也為白清月全身放鬆了幾天。
幾天後，許乘玉又化身皮鞭老師對白清月進行魔鬼訓練。
在這幾天的折磨下，白清月終於沒再壓制天性，使用了一層功力，隔空將眼前的一片小樹林，連接倒地。
一旁的許乘玉睜大眼睛，張大嘴巴，震驚地看了著前方被削平的林木。
他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景象還真是真實存在的。
我擦。
用他爹的話來說，小丑竟是我自己？
「月兒，你再試一次。」許乘玉有些不可置信。
白清月又打了一掌，「嘩啦」一聲，樹上的銀霜雪嘩嘩的抖落，那一棵棵的林木也連接塌下。
深怕許乘玉不信，她又試了兩次。
這回許乘玉徹徹底底地信服了。
他激動地抱起白清月，為她高興道：「月兒你太厲害了，簡直是天賦異稟！」
「若是沒有夫君的教誨，月兒也不會有這般成就。」白清月摟住他的脖子，低聲笑道。
「不過。」白清月站直身子，直視許乘玉的眼睛，勾起嘴角，笑道：
「這回該輪我來監督夫君了吧。」她俏皮地笑道。
「好啊，我倒是期待月兒會怎麼監督我呢？」他摟住白清月的腰，捏了捏她的臉蛋，輕笑道。
白清月在使出一層功力的時候早就想好了。
與其一直當個隱藏實力的廢物，倒不如直接露兩手，沒有修仙概念的許乘玉自然不會往那方面去想。
再則有了前面的鋪墊，許乘玉只會認為是氣功的原因。
這樣一來，她可以趁此機會加強許乘玉的鍛鍊，也能指點他的修煉方式。
如今有許乘玉的先入為主，日後修煉上有什麼奇異的事情，也能糊弄過去。
......
許乘玉以為白清月的話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是真的監督。
並且整個人的氣質也與以往不同了。
眼前的白清月身著一襲素雅的月白色衣袍，站在雪地里，仿佛溶於這冰冷的冬日裡，散發著一股獨特的冰美人氣質，純淨而高雅，沒了往日那股羞澀的姿態。
那雙清冷的眸子看向許乘玉時，透著溫柔的神情。
「來吧，夫君。」清澈的聲音響起。
許乘玉差點看愣了，老實說，他還從未見過白清月這副清冷的模樣。
準確的說，白清月並未在他面前表露出清冷的一面。
有那麼一瞬間，他恍惚了一下。
他的娘子到底有多少面孔是他不知道的。
許乘玉突然來了興趣。
他直覺白清月並未印象中那副柔弱容易嬌羞的性格，相反，或許這副樣子才是真正的她。
不錯。
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慢慢挖掘她娘子的秘密。
「好娘子，為夫該怎麼做，你說。」許乘玉不緊不慢道。
白清月先讓許乘玉從感應天地開始，不急於隔山打牛的做法。
只有底子足夠深厚了，就算使出最基本的功法，也能有撼動山海的效果。
這個冬天，許乘玉每天修行打坐，而白清月則一直在身旁輔助他，指引他吸收靈氣並且如何轉化為修為的方法。
一開始，白清月還擔心這套陌生的運行靈力的方法，許乘玉會心有疑慮提出問題。
沒想到他接受能力還挺強，啥也不問，一副樂呵樂呵地打趣道：「娘子好聰慧，竟自個領悟出新的功法。」
白清月只能沉默。
一個冬天過去，在白清月的有效輔助下，許乘玉從築基一階，來到了築基三階。
許乘玉的隔山打牛法也有質的飛躍。
終於也如當初白清月一般，威力更甚從前。
初春。
冰雪漸漸融化，白色的天地終於再見綠色。
清晨。
早起的許乘玉把煮好的熱乎乎飯菜端進屋裡，而後來到門口看向蹲在藥草園的白清月：「月兒，吃飯了。」
「好，來了。」
白清月收回靈力，起身去到水井旁，將手洗淨後回到屋子。
朝陽漸起。
屋內兩人正安靜的吃飯。
飽腹後，兩人一同放下筷子。
就在白清月起身，將桌上的碗筷清理時，許乘玉突然出聲道了一句：
「去鎮上的事，先緩一緩。」
「嗯？」白清月不明所以地看向許乘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