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守夜……」周徽嶼正準備安排守夜,就聽陳邪恕道:「我跟解千愁守11點到3點。」
「啊?行,那我跟小壯,呃,林半山守前夜,陳先生跟解先生守中間,三點以後,柳琰鈺你跟小業守。碎薇就休息好了,等後天晚上才重新排。」周徽嶼道。
眾人沒有異議,畢竟覃碎薇是女孩,也不好意思非要提讓她守夜。
守夜是個枯燥的活,最難的守夜時間就是陳邪恕跟解千愁的時間段。
前半夜相安無事,還不等周徽嶼喊陳邪恕,陳邪恕就睜開了眼睛。
他朝周徽嶼點了點頭,坐正身體,默默守夜。
他守11點到1點,只等一點後,換解千愁。
周圍靜默中,陳邪恕目光落在覃碎薇身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出神。
黑夜中,他耳邊傳來的是他們的呼吸聲,最難以察覺的,是解千愁跟覃碎薇的呼吸,很輕,很緩,很綿長。
聽著聽著,忽然眸子一抬,不對,有什麼聲音消失了。
陳邪恕看過去,他們都還在沉睡,只是耳邊稀疏的蟲鳴聽不見了。
「解千愁,你守著這裡,我去周圍看看。」陳邪恕蹲在解千愁旁邊,拍了拍他的背,等解千愁一臉睡意的爬起來,陳邪恕轉身往黑暗中遁去。
解千愁嘆一口氣,代替了陳邪恕的位置。
「看來只能休息到這了。」覃碎薇不知道何時已經坐了起來。
「呵呵,我以前怎麼沒聽過你的名號?」解千愁看向覃碎薇,低笑。
「大概是因為,我還沒有出江湖?」覃碎薇隨口應了一句,絲毫不怯場。
「那你運氣不太好。」解千愁笑了。
「看來這個任務恐怕不一般。」覃碎薇眼睛眯了眯,露出一種危險的光澤。
解千愁只是又笑了笑,沒在搭話,過了好一會,陳邪恕都沒有回來,解千愁往黑暗中看了好幾次。
「起霧了,叫他們起來吧。」解千愁又像跟覃碎薇說,又像是自言自語,他把柳琰鈺他們拍醒,覃碎薇叫周徽嶼跟林半山。
「周徽嶼?老周?小灰灰?大雨!林半山!半桶水!小壯!」覃碎薇不論怎麼叫,這兩人就是不吭聲,一摸脈搏,不正常的勃起,可他們卻緊閉眼睛,一副睡的安穩香甜的模樣。
「真是見了鬼了。」解千愁那邊情況也是一樣。
「先檢查一下他們身上有沒有什麼問題,防毒面具先戴上!」覃碎薇立刻翻出防毒面具,他們一人負責兩人,幾乎把人都扒光了,身上沒有可疑的毒蟲或者怪異的地方,給他們穿戴好防毒面具後把人扶起來,兩兩背靠背坐著,卻都佝僂著腦袋,乍一眼看去,就像兩個死人。
覃碎薇站起來在周邊來回走動。
「嘿,別晃悠了,等老邪回來看看什麼情況。」解千愁一點兒不急。
「……」很難想像外形看起來清冷平靜而強大的一個人被叫老邪,難怪陳邪恕看解千愁的眼神是那樣的。
「他去了這麼久,很難說遇到了什麼。」覃碎薇搖頭,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是很不負責的行為。
「行,我去看看他,你盯著這幾個。」解千愁說著,站了起來,拿起背包跟手電筒,闖入濃霧中。
只憑藉著火堆,能見度很低,覃碎薇把他們四個人移動到一起,這樣好照顧一些。
她手裡握著一根棍子模樣的武器,棍子渾身漆黑,上面雕龍畫鳳,極為華美,長約一米左右,中間不細看看不出連接處。
覃碎薇食指指腹在棍柄處摩擦著機變二字,這是這根棍子的名字,也是父親給她的禮物,從她出生以後,一直被她握著,後來也每天都會握一遍,除了上學出門不方便佩戴以外。
說起來,當時中二的時候,還一度覺得自己跟那些個傻叉同學完全不一樣,畢竟她有著這樣神秘的家世,還有超高的武力值,一直想大展身手驚呆他們來著,可惜在治安良好的地方,沒什麼機會。
覃碎薇發覺思緒飄遠了,立刻回神,身邊傳來詭異的響動。
背後仿佛趴著什麼東西,覃碎薇渾身汗毛冷豎,慢慢側頭,一張臉忽然占據她所有視線,冷不丁被嚇一跳,抬手將那張臉的下顎猛擊一拳。
沒有慘叫,那張臉是周徽嶼的,但是他很不對勁,眼睛翻白,嘴角詭異的咧大。而且他們臉上的防毒面具都被丟到一邊去了。
周徽嶼被覃碎薇打了一拳,只是往後退了一些。林半山他們很快步上周徽嶼的後塵,一起四肢在地上爬,雙目翻白,渾身骨骼發出啪啪的聲響,嘴角詭異的咧大。
覃碎薇面無表情的後退兩步,拿出手機解鎖,打燈,拍照。嗯,恐怖詭異氛圍拉滿。
等拍完照,周徽嶼猛的撅起屁股,這是攻擊的前奏。
覃碎薇猛的一個側滾翻身站起來時,手裡已經拿出了一捆長繩,動作迅速的主動出擊,雙手靈活的不可思議,幾乎一下就把他們的雙手捆住,連成一條線,拉到樹邊把他們四人團團綑紮在樹上。
隨後靠近看了看,看不到他們的眼瞳,每個人都在努力掙扎,眼見掙扎不出,竟然開始相互啃咬,他們的頭離得近,好在覃碎薇暗道不好,及時察覺,一手將長棍從林半山脖子前插入,棍子穿過了柳琰鈺的後頸,壓住了小業的嘴,將他們三人制止住,一手猛的劃破食指,殷紅的血流出,迅速在周徽嶼的眉心額頭一點,然後流暢的用血在他臉頰上畫了一個複雜的符咒。
最後一筆落,周徽嶼猛的閉上眼睛,低垂頭顱。
覃碎薇立刻去摸他的脈搏,還好,人還活著,畢竟第一次用這個鎮壓符咒,誰知道行不行?
覃碎薇確定人還活著後,就依葫蘆畫瓢,往另外三人臉上也畫了符咒。
剛剛畫好,後退幾步站定。
「喲?出事啦?」解千愁那獨特的吊兒郎當、啥都不放在心上的聲音語氣傳來。
覃碎薇回頭,陳邪恕跟解千愁回來了,兩人身上有些狼狽,可見去這麼久,是遇到了事。
「鎮魂咒?」陳邪恕越過覃碎薇,大步走向被捆在樹上的四人,盯著他們臉頰上的血跡。
看了好一會,陳邪恕忽然轉頭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平平無奇大學生一枚。」覃碎薇低頭撕了個粉色草莓熊的創可貼貼在手指上。
「這個鎮壓類型的符咒,是我在家裡的老書上學的,我爸還誇我有天份,但是我也是第一次用。這個術業有專攻,陳先生還是快給他們看看吧。」覃碎薇抬頭,看向陳邪恕,沒有一絲慌張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