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怡寧翻譯給眾人聽,這番話有些沒頭沒腦的,馮夏聽得雲裡霧裡。
「一卉的意思是她很親切嗎?」
一卉搖了搖頭。
「那個阿姨,笑起來很奇怪,總是問我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一卉年紀小,詞彙量比較匱乏,無法精準地形容她的感受。
「她都問了什麼問題?你還記得嗎?」池騁問道。
「我不記得了,但是很多次她都會問媽媽。」一卉仔細想了很久,已經記不起來了。
小孩子本身忘性大,特別是對於這種事情,不記得也是常態。
「我怎麼聽著像是個間諜?」馮夏納悶,怎麼一個個的都是衝著她姐來的。
趙三思看了她一眼。
「我倒覺得他們一家只是單純的想要跟姐打好關係,看中的是身份。」
趙三思的話引起了認同。
「不對!」陸怡寧沉思片刻,突然出聲反駁。
「寶貝,你剛剛說有些時候像媽媽身上的味道,是不是每次媽媽從醫院回來的味道?」
聽到陸怡寧的話,一卉拼命點頭。
八十年代初,京市那邊的醫院研發了一款消毒液用來防範A肝,後來推廣到全國,各個醫院都會用,每次她從醫院或者做完手術回來,身上多多少少會沾上一些氣味,每每一卉聞到都不太喜歡。
「看來王友志的老婆不是醫生就是護士了。」陸怡寧得到一卉的肯定,已經可以猜到王友志老婆的身份了。
「姐你真聰明!難怪她一直惦記著一卉和姐!這是看中了姐的身份上趕著來拉關係。」馮夏驚道。
「沒那麼簡單。」陸怡寧搖了搖頭,整件事透露出幾分詭異。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一家子到底想做什麼,很快就能知道了。」
安撫了幾句,陸怡寧招呼大家先吃飯,不談這些糟心事了。
很快就來到了第二天一早,陸怡寧和池騁一起送一卉去上學,在路上,陸怡寧仔細觀察一卉的狀態,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別。
「看來一卉成長的很快,我都不太記得以前的她了。」
「這說明老婆你養的好,現在的一卉開朗多了。」池騁笑道。
「媽媽,以前的我不好嗎?」聽到爸爸媽媽的對話,一卉忍不住比劃了起來。
「不,你是媽媽和爸爸的寶貝,一直都很好,只不過以前的一卉像是一種特殊的草,一碰就會縮起來,現在一卉更像一朵花,向著太陽生長。」陸怡寧反手摸了摸一卉的頭,眼裡散發出溫柔。
一卉聽到陸怡寧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喜歡花,也喜歡太陽,更喜歡媽媽和爸爸!」
看到一卉的比劃,陸怡寧二人相視一笑。
等一卉進了教室,許多小孩子迎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語問起了一卉的情況。
因為小朋友們都沒有系統學過手語,所以在他們面前一卉的比劃會更加通俗易懂,而對於其他的小孩子來說這種比劃非常新奇有趣,甚至還主動提出要跟著一起學手語。
學校也在考慮要不要每周開設一節手語課,不僅僅是為了一卉,也是為了島上其他的孩子,和一卉一樣的孩子並不是沒有,一卉只是心理障礙,但是也有天生殘疾的。
望著一卉很自然地與小朋友們打成一片,陸怡寧也放下心來,和池騁一起離開了。
等到了下午放學,一卉似乎心情不錯。
「寶貝今天很開心?」陸怡寧一手拎起一卉的書包,看著小姑娘蹦蹦跳跳的模樣,心情也跟著愉悅了起來。
「王文軍跟我道歉啦!」一卉手比劃得很快,似乎在通過激烈的手語來傳達自己的心情。
根據一卉比劃的,陸怡寧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王文軍雖然只有九歲,但卻出奇的要面子,他畫了一張紙條約一卉出來道歉,一卉也沒多想,看到紙條就過去了,小孩子的道歉直接了當,一卉也沒怎麼記仇。
「但媽媽,我沒有原諒他,我不怪他,也不想原諒他,這樣子可以嗎?老師會不會批評我?」比劃到後面,一卉的動作平緩了下來。
陸怡寧一點也不意外,她小時候也是這樣,將老師的話奉為圭臬,一旦自己做的和老師要求的不一樣,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是不是做錯了,老師會不會批評自己。
「老師教你們說對不起,是讓你們犯了錯要勇於承認錯誤,道歉之後讓你們說沒關係,是讓這件事情停止,但原諒是你自己的事情,老師怎麼會批評你呢?」
陸怡寧並沒有因為一卉年紀小而敷衍她,一卉很聰明,她的話並不深奧,小姑娘聽完後細想幾遍就能明白意思。
果然,一卉在路上邊走邊想,快到家的時候表示自己明白了陸怡寧的話。
「明白了就好,這件事也不要一直放在心上,明後兩天正好是周六周日,好好玩。」
「那媽媽,你要去工作了嗎?」一卉很懂事,她知道爸爸媽媽非常忙,有些時候甚至沒有時間來接自己放學,這兩天是因為自己受傷了,才呆在家裡的。
「是的,媽媽明天要出去一趟,不過你放心,晚上媽媽會回來陪你吃飯的。」
說到這裡,陸怡寧想重新請個保姆了,之前她和池騁一直是輪流來照顧一卉,等到兩個人都忙的時候,就是朋友們幫忙照顧,這樣也給別人造成了麻煩。
「媽媽,還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王文軍告訴我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說。」
一卉非常糾結,一邊是她最愛的媽媽,一邊是對王文軍的承諾,讓她不知道該不該說,潛意識告訴她,這件事情很重要,而且在她很小的時候陸怡寧就告訴過她,有危險的事情一定要告訴她。
「如果這種事情會傷害到你或者身邊的家人朋友,那你可以選擇說,如果這種事傷害不了任何人,那你就遵守對王文軍的承諾。」陸怡寧認真地看著一卉。
一卉深吸一口氣,還是決定告訴陸怡寧。
隨著一卉的「訴說」,陸怡寧的臉色逐漸凝重。
等到了晚上,陸怡寧就把白天的事情跟池騁說了。
「這件事情一定要把背後的人挖出來,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衝著你和女兒下手。」
他一想到有人在暗中策劃一切,為了對他的女兒老婆下手,他就難以按耐住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