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陸怡寧很快就下定決心。
她在這裡,有老師陸柏志的關係,再加上自己的名頭,應該是夠用的。
要利用自己廣闊的人脈和不小的影響力來尋找孩子。
接下來的日子裡,她仿佛不知疲倦的飛鳥,四處奔波。城市的大街小巷、偏僻角落都留下了她匆匆的足跡。
她不知疲倦地詢問了無數的人,哪怕是一點點細微如髮絲的線索,她都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住,不放過任何一點可能。
經過幾天幾夜不休不眠的苦苦追尋,在警方的幫助下,終於有了關鍵且明確的線索。
而這線索竟然直直地指向了梅香曾經那個前男友——肖灑。
梅香的感情生活,陸怡寧從沒過問過,因此得知她還談過戀愛,陸怡寧是有些驚訝的。
不過現在,要緊的是找到梅香的兒子,梅自立。
陸怡寧和梅香毫不猶豫,立刻氣勢洶洶地找上門去。
為了避免出現意外,導致肖灑被刺激到直接魚死網破的撕票,陸怡寧和梅香決定兩人一起進去,先確定孩子的安全,而公安就在前男友所在居所周圍布控。
當梅香看到那個曾經熟悉如今卻面目可憎的男人時,她的眼中瞬間噴射出熊熊燃燒的憤怒火焰,仿佛能將眼前的一切都焚燒殆盡:「你怎麼能做出這種喪心病狂、天理不容的事!」
肖灑並不如他名字一樣,反而長相平平,身材幹瘦,仿佛被歲月抽乾了所有的活力與生氣。
頭髮蓬亂得如同無人打理的荒草,眼神中透著令人膽寒的狡黠與陰狠。
他穿著一件破舊不堪、滿是污漬和補丁的夾克,嘴裡叼著一根快要燃盡的煙,猛吸一口後,將那冒著微弱火星的菸蒂狠狠地摔到地上,還用穿著破舊皮鞋的腳瘋狂地使勁反覆碾壓,似乎要把內心積壓已久的憤怒與不甘都宣洩在這小小的菸蒂上。
聽見梅香的話。
他一臉冷漠無情,毫無半點悔意,臉上的肌肉扭曲著,露出一個猙獰而恐怖的笑容,咬牙切齒地說道:「哼,梅香,你可別埋怨我心黑手辣!你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瞅瞅,如今的你在生意場上那是春風得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風光得簡直無人能及!每天都有大把的鈔票像流水一樣進了你的口袋,日進斗金。可你有哪怕一絲一毫想過我過的是什麼樣的悲慘日子嗎?我每天都在貧困和絕望的深淵裡苦苦掙扎,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拜我所賜?誰讓你賭博的?我逼著你賭的?」
梅香的話刺激到了肖灑,他邊說邊瘋狂地揮動著手臂。
那失控的姿態仿佛要把周圍的空氣都撕裂成碎片,唾沫星子像密集的雨點一樣四處飛濺,聲音也因為極度的憤怒而變得沙啞尖銳:「想當初,你說拋棄就把我給拋棄了,絲毫不念及往日的情分!我曾經對你付出了全部的真心,把你視為我的唯一,可你卻像丟棄一塊破抹布一樣把我無情地扔掉!我所有的夢想和希望都被你殘忍地碾碎!既然你如此絕情,那就別怪我心狠。我詛咒你,就算這次你能把兒子救回去,以後你的日子也別想安寧,你的生意遲早會破產,你的人生會充滿痛苦和災難!」
梅香無比痛苦,她恨自己當初怎麼就看走眼,在這個男人的溫柔攻勢下,跟他在一起了,現在還害了兒子……
「如果你不賭博——甚至,如果你改了,我們會分開嗎?如果、如果——」
如果他一直像最開始那樣……
可惜沒如果。
肖灑伸出那瘦骨嶙峋、關節粗大且布滿老繭的手指,直直地戳向梅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額頭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樣暴起,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沒改嗎?我對你那麼好,你只是給我一點點錢而已,就那麼難嗎?你這個無情無義、心如蛇蠍的女人!」
「那是因為你自己不知悔改,自甘墮落!」梅香聲音顫抖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但她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我給過你無數次機會,讓你振作起來,好好生活,是你自己不珍惜,一次次讓我失望透頂!我不可能永遠去填你這個無底洞!」
肖灑冷笑一聲,那笑聲仿佛來自地獄的寒風,讓人毛骨悚然,「別說那麼多沒用的,反正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心裡清楚得很,這孩子就是你的心肝寶貝,是你的命根子!
「不拿他來拿捏你,我從哪兒能撈到錢?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別指望我會心慈手軟放過這難得的機會!你要是不老老實實滿足我的要求,這輩子你都別想再見到你的寶貝兒子!
「我如今已經走投無路,什麼道德,什麼法律,我統統都不在乎了,大不了咱們就來個魚死網破!」
梅香氣得渾身如篩糠般發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揮舞著拳頭想要廝打他,「你這個無恥至極的敗類,我當初真是瞎了眼,豬油蒙了心,才會跟你有過交集!」
方才一直都是梅香跟肖灑的情感糾葛問題,而且二人情緒都很激動,陸怡寧都沒空插嘴。
此時,陸怡寧趕忙伸手攔住幾近瘋狂的梅香,自己則目光冰冷,聲色俱厲地威脅道:「你別以為你能逃得了!你要是不把孩子交出來,就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肖灑卻依舊囂張地仰頭大笑,那笑聲令人毛骨悚然:「你們別妄想了!我已經邁出了這一步,就沒有回頭路了。」
方才,梅香跟肖灑爭吵時,陸怡寧就已經暗自打量過這裡——賭徒的家,家徒四壁。
不可能藏一個孩子。
所以陸怡寧直接怒目而視,提高音量喊道:「你現在交出來,還有一絲從輕處罰的機會。否則,你下半輩子都別想再見到外面的世界!」
男人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還是嘴硬道:「我不信,你們能把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