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浮雪也看向高湛。她還真不知道高湛是做什麼工作的,何羈舟沒介紹過。
可何羈舟是個坐辦公室的保安,他沒特意介紹過,他的親戚,應該也不會太有錢吧?又想起高稚月那一身一言難盡的穿搭……
「我……咳咳。」高湛頓了頓,他知道何羈舟沒告訴江浮雪自己的身世。
還沒等高湛編出自己出現在賽何的理由。
黃琪琪又自我否定,「不對,這個時間是工作時間,賽何的同事們還沒下班。你能出來,一定不是在這裡坐辦公室的。」
高湛連忙:「對對對。」
黃琪琪轉而疑惑,「那大哥你來這兒幹什麼啊?」
「辦事。」
偏偏黃琪琪今天大起大落,神經興奮,腦子有些轉過來彎,偏要刨根問底:「辦什麼事兒啊?」
高湛一陣無奈,手向身後一指:「上廁所!」
火鍋店。
三人選了靠窗的位置。
叫了一桌菜,各自吃得開心。
吃到一半,黃琪琪去洗手間。
剩下兩人沒留意,被何羈舟留在賽何周圍,讓他自己找地方完成工作的祈野,正從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屏幕後面抬起頭。
他看到江浮雪溫柔地遞給高湛一盤蘸料,臉上笑容明艷動人。看起來十分開心。
祈野心中嘆息:對不住了少夫人。我也是為了工作。
他對著兩人舉起了手機。
同一時間,貓咖。
時隔數年,這還是安琪第一次見到何羈舟。
他高了,也瘦了,安琪記憶中青澀的少年稚氣褪盡,滿身都是成熟男性的張力。
安琪辦公室里,何羈舟摘下墨鏡,「你這裡安全嗎?」
他指的是會不會被偷拍或者竊聽。畢竟何羈舟是頂流影帝,走到哪裡都不得不注意被狗仔偷拍的問題,尤其是今天,萬一被拍到單獨與安琪這樣的年輕女孩見面,那些八卦小報可是什麼都編得出來。
對上何羈舟深邃的雙眼,安琪一時失神。
還是何羈舟又提醒了一遍,「安琪,你這裡安不安全?」
安琪才回過神來。
她臉上紅了紅,「安全。我的辦公室隔音很好,員工沒事都不會來打擾……」安琪聲音越來越小,「你、你想做什麼,這裡都是安全的。」
心底覺得有幾分怪異,何羈舟皺了皺眉,他沒想做什麼。
只想簽合同,給錢,走人。
可莫名的,江浮雪那句「不回來,也行」浮現在耳邊。
何羈舟深吸一口氣,「我,想和你聊聊。」
安琪只覺自己臉頰一陣熱似一陣,這熱意幾乎要從粉底里投出來,在她臉上硬生生蒸騰出一片紅暈。她羞澀低頭,「……你想聊什麼?聊什麼都好……都好。」
何羈舟是人精,若換了平時的他,早一眼看出安琪心中所想。
可現在,奇怪的是,面對著安琪,何羈舟一點都想不起來兩人曾經的過往。
腦子裡,全是白白淨淨的另外一道身影。
何羈舟不語,安琪輕道:「你要……聊點什麼?」
何羈舟搜腸刮肚了一些懷舊的內容,剛要張嘴。
「叮咚」
信息提示。
「抱歉。」何羈舟滑開手機,眼睛猛地瞪大!
祈野給他發來了一張照片。
高湛和江浮雪的照片。
兩個人看起來,可真開心哪!
呼吸不自覺地粗重起來,何羈舟只覺有一團悶火,在心底燃燒。
他和江浮雪只是協議夫妻,她將來喜歡誰,要和誰在一起,二婚又要嫁給誰,他何羈舟管不著!
也不在乎!
可婚姻存續期間,就跟高湛拉拉扯扯!這是幹什麼?!
她要是喜歡高湛,她完全可以跟他明說呀。為什麼要騙他……江浮雪要是跟他明說,他會、他會……
拆散她和高湛!
她和高湛根本就不配!
何羈舟腦子裡奔馬似的,各種念頭來回閃現。
一旁,安琪小心翼翼:「小船,你怎麼了?你臉色不太好,是……累著了嗎?小船?」
熟悉的稱呼,讓何羈舟回過神來。
他深吸一口氣,「我沒事。」低頭尋思了片刻,他又道:「咱們先把貓咖轉讓的合同簽訂。」
剛才明明說要敘舊的,現在卻一口談到了合同,不提別的。
安琪有些委屈。
她試探著:「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還不錯。」何羈舟有些疑惑,他是頂流影帝,全國下到三歲上到八十廣大粉絲的偶像,他過得很好,這應該是大家都知道的,安琪幹嘛又問一遍?
沒話找話?
何羈舟:「合同呢?我再過一遍。」
安琪無奈,只能遞上合同。她和何羈舟畢竟有情,在價格上,她沒難為他太多,就是她收到手的價格,再加上自己在裝修上加的費用。不算離譜。
安琪只提了一個要求。
貓咖賣給何羈舟以後,她要以主理人的身份,參與到日常管理工作中來。
為了常常能看到何羈舟。
在合同上看到這個條款,何羈舟果然愣了愣。他指向那一行小字,「你要來工作?」
「嗯。」安琪點頭,「這對你我都好。」
可是這個貓咖主理人的職位,何羈舟原本打算留給江浮雪。
隨著這個名字,一同在腦海中浮現出的
是剛才那張照片。
「好。」何羈舟同意,「這家店,日常還是由你管理。」他頓了頓,「我相信你的管理能力。」
得到何羈舟的認可,安琪羞紅了臉。她就知道,何羈舟是惦記著她的!
深吸一口,強壓下瘋狂上翹的嘴角,安迪:「能不能問你一下,你買這家貓咖,到底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她嗎?
據安琪所知,何家產業做得很大,何羈舟自己的重心也開始從演藝上慢慢轉到何氏商業帝國。貓咖這么小的產業,安琪實在想像不出來,何羈舟要用來幹嘛。
她羞得眼眶都有些發熱。
何羈舟要的不是貓咖,而是貓咖里的……人。
何羈舟看著合同,頭都沒抬,「我喜歡……貓。」
安琪絲毫不覺掃興。畢竟,她記憶中,何羈舟越是在乎,嘴裡就越不會好好說話。
看來,他對自己真的是很在乎。
安琪想著,心越發地熱了,她清了清嗓子,溫柔道:「小船,你是不是渴了?」
不等何羈舟回答,安琪點開她桌上與吧檯聯絡用的呼叫機:「兩杯冰美式,送到我辦公室來。」
不等對話答覆,安琪就關上了呼叫機。她對何羈舟笑了笑,「也嘗一嘗我們店員的手藝,給我們提點意見。」
十分鐘後。
安琪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江浮雪端著兩杯冰美式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