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棒球棒女孩指著自己鼻尖，又指向高媽媽，「我向她道歉？憑什麼？」
江浮雪：「就憑你做錯了。」
女孩手中，印著不堪入目照片的紙張被狠狠攥起。江浮雪：「你也是個年輕女孩，怎麼可以用這麼惡毒的手段，造別人的黃謠？」
棒球帽女孩眼睛一翻，竟絲毫不畏，「誰說這是假的，你有證據嗎？」
江浮雪皺眉，「這些照片，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棒球帽眼珠一轉，「你心虛了。」
江浮雪一陣無語。
她眼前這個女孩看起來年紀很小，卻十分會胡攪蠻纏。被她這樣一追問，原本篤定照片是合成的高媽媽，又有幾分動搖，臉色刷地一下蒼白了下去。
看到高媽媽的反應，棒球帽得意地笑了，「這些就是真的！那個高晴不是個好東西，你瞧瞧她跟了多少男人……」
「小小年紀，滿口的污言穢語。」江浮雪皺眉，不過她沒被帶著跑偏，依舊逼問那棒球帽，「既然你說這些照片是真的，好，那你告訴我，這是哪裡來的？」
她目光毫無畏懼地把手上的照片一張張照片翻過去，再抬頭，「這照片的背景分明就是換了好幾個地方……」
「那也不能說明照片是假的！」棒球帽女孩爭辯道，「別說背景了，你沒看見連她身邊的男人都換了好幾個，這樣的髒女人……」
「住口！」江浮雪厲聲喝斷，「我會讓你為今天說出的每句話負責。」
棒球帽女孩氣勢陡然一矮，卻還是不住爭辯，「這照片明明就是真的……」
一旁，高媽媽捂著嘴，強壓下哽咽。
她已經看到幾個病人家屬好信兒地舉起手機拍攝著。沒準，回頭她就能在網上看到這些視頻。今天的事兒，無論怎樣收場，她的晴晴名譽恐怕都要受損。
這到底是，為什麼呀？
江浮雪沒了耐心，她揮舞著手中照片，「每張照片都換背景，身邊人也都不一樣，這些照片根本就是從不同的視頻上截下來，再進行AI換臉合成。」
她看向眾人，尤其是那幾個舉著手機的，「非法傳播這類信息，造謠生事，都屬犯罪。大家謹言慎行。」
那幾個人面面相覷，有膽子小的，果然收好了手機。
棒球帽不服氣：「你跟那個高晴同流合污，你說是就是嗎？」
江浮雪上前一步，「照片哪兒來的？」
棒球帽張了張嘴，還沒等說話。
江浮雪：「你說這些照片是真的，可這麼私密的東西，沒有人會隨意外傳。你去她手機里偷的？」
「我才沒偷！」棒球帽脖子一梗，「是、是別人給我的。」
「購買交易此類信息也觸犯法律，」江浮雪冷著臉，「一會兒你就跟警察好好交代交代吧。」
提到警察，棒球帽臉上的不安一閃而逝，「我未成年，警察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是嗎。」江浮雪微微一笑，「沒關係，我們會追責你的監護人。父母可以嗎？不行的話，還有學校。未成年是吧？你今天的行為，絕對會在你的履歷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跟往後考公考研說再見吧，你沒機會了。」
她一步步逼近棒球帽，「我朋友的委屈不會白受。你在家裡洗乾淨脖子，好好等著。」
提到找老師和家長，棒球帽面上擦過一絲慌亂。
江浮雪：「誰組織的你，誰給你的照片，希望你在警局裡，能老老實實交代，爭取我朋友媽媽的原諒。」
棒球帽女孩腳下一絆。她低頭貓妖，貓腰，想從江浮雪身旁鑽出去逃跑。
一串腳步聲自樓梯口方向傳來，「有人報警，是嗎？」
棒球帽的小臉，一下子白了。
警局。
江浮雪陪著高媽媽填寫完報警信息，再三表示了，對今天所有參與鬧市的人，都絕不原諒的意願。
另一邊，負責此事的警官也已經從那群女孩口中，審出了事件緣由。
那幾個小姑娘，果真都是十五六歲，根本沒成年。
警察說，她們是網上一個明星的粉絲在南城的後援團，其中還有幾個，是從臨近城市特意趕過來的。
高媽媽難以置信，「特意千里迢迢趕過來，就為了辱罵污衊我的女兒？」她眼中，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
她的晴晴，今天受了這般天大的委屈！
高媽媽：「可這，到底為什麼啊？」
說道原因，警察也很無奈，「除了打頭那個棒球意外，其他幾個女孩，都相信那些照片是真的，她們很生氣，義憤填膺，甚至覺得自己是在打小三，做好事。」
高媽媽哭得說不出來話，「這是誰這麼惡毒，要針對晴晴一個癱在病床上的女孩子！」
江浮雪也皺眉，「據我所知，晴晴人際關係很簡單，不像得罪人了的樣子。她們為什麼要這樣針對她？謠言的源頭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是網絡。」警察嚴肅起來，「那個棒球帽，在網上算一個小網紅，也是那個明星在南城後援團的團長，平日裡就喜歡組織一些活動，其他人本來就很信賴她。她自訴，自這件是高晴和另外一個粉絲，就這個明星的事，在網上吵了一架，這件事在她們那個圈子裡熱度很高。她本來也想湊過去蹭點流量，沒想到有人就把高晴的真實身份和這些照片發到了她的郵箱。又編了一些是是而非的故事，把高晴塑造成了一個經常插足別人家庭的小三，她一方面想蹭點流量，另一方面也不齒小三的行為，更加上喜愛那位明星，就利用自己的身份和人脈，組織了今天這次活動……」
講完這匪夷所思的一切，警察深吸一口氣，看向高媽媽：「剛才，她們的家長都來了，現在正在審訊室外面哭呢，她們都沒成年，也不是故意的，您看……是不是能簽個諒解書？」
江浮雪皺眉：「那些照片和謠言的源頭都還沒有調查清楚，就著急讓我們諒解？」她一口回絕，「連一句道歉都沒有，我們不諒解。」
警察無奈點頭。他也是被那些家長哭得煩了，按例來問一聲，「好的。我會通知他們不諒解，案子我們也會繼續查下去，直到給你們一個說法。」
警局門口，扶著高媽媽出來的江浮雪遇到了傅書銘。
江浮雪腳步一滯，下意識回頭看向警局走廊深處。
那裡，被叫來的女孩家長們，還在哭天搶地，也有人吵嚷著已經找了律師，無論花多少錢，付出多少代價，也不能在女兒的履歷上留下犯罪記錄。
江浮雪看向傅書銘。所以，他這是為那些女孩兒打官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