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勝利跟著同事拿錢，視線卻落在李嬌嬌身上，問著：「季落，這是你朋友？」
「高中同學。」季落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李嬌嬌幫他們拿包子，禮貌不失疏離的朝他們笑了笑，並沒有多說別的話。
季勝利拿了包子開吃，這味道確實很不錯，找話跟她聊著：「我聽說了周家的事，你和周容彥現在住在哪裡？」
「在縣城租房住。」季落沒打算告訴他地址。
季勝利也知分寸的沒有多問，見不過一周左右沒見，她氣色紅潤了不少，皮膚都白皙了，臉上還長了點肉，明顯這些日子過得不錯。
他前兩天回了趟家裡，聽他媽說了周家的事，想著周容彥對周家的果決無情，跟季落對季家一樣，當時心裡還感嘆兩人脾氣挺像。
「這些麵食早點，是你做的，還是幫你同學賣？」季勝利又問了句。
「我做的。」
季落嘴上回了句，手頭沒閒著，在利落的給其他顧客拿。
原主以前在家裡經常做飯菜，味道一般，跟其他人做的差別不大，季勝利沒少吃，不過從沒吃過她做的麵食。
今天這些麵食味道真沒得話說，比國營飯店的更好吃，蓬鬆柔軟，賣相還特別好，每個包子花卷都做得很均勻好看。
見她有手藝傍身，這麼多早點賣出去，每天也能賺不少錢，季勝利遲疑了幾秒鐘，突然說了句：「三嬸他們都回家了，這段時間她經常往縣城跑，你平時賣貨避著她點。」
他突然示好，季落睨了他一眼，猜不透他示好的原因。
不管什麼原因，季落都不想欠他人情，她緩緩起身，語氣平淡：「勝利哥，我跟季家斷絕關係了，本不該摻和季家的事，不過看在你剛剛好心提醒我的份上，我也給你提個善意的醒。」
「你要說什麼？」季勝利一臉認真。
「陶蘭那個在縣城當幹部的親戚，除了季美妮見過，季家其他人都沒見過，包括季三林父子三人。」
「之前你來縣城工作前，陶蘭不願找親戚幫你一把，我當時以為她是不想將人脈關係用在外人身上，要留給她自己的兒女。」
「她平時在家裡沒少吹噓這親戚的能耐本事，對方對她們母女倆也確實不錯，逢年過節送的東西你也見過的，可在季美妮成年後，這親戚卻沒有幫忙安排工作，反倒要來無恥搶我的工作。」
「最近發生的事情，你也清楚，他們輪番被公安局帶去調查了，可陶蘭這個親戚並沒有幫忙，你不覺得這事很蹊蹺？」
季勝利之前沒想過這個，他當年工作時，因為三嬸無情拒絕幫忙後，他就再沒有關注過她親戚的事。
現在季落這麼一說，他心裡有了些猜想，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陶家根本沒這麼號親戚，她是杜撰這麼個人，然後撒謊騙家裡？」
「她們母女倆每年收到的禮物，不是一般人家能給得出的，陶蘭就算拿錢去買，有些東西也是買不到的。所以這個人肯定是存在的，不是杜撰出來的，只不過是不是親戚就不好說了。」
季落沒有去調查過，也沒興趣去調查，她今天將懷疑猜測說給他聽，不過是還他剛才突然的示好。
「你什麼意思？」季勝利眯起雙眼。
「陶家的親戚，既然這麼有本事，為何不幫陶家，偏偏幫她一個嫁出去的陶家女？」
「如果說，她這個親戚跟陶蘭關係好，跟陶家不來往，那對方為什麼只見季美妮，不見季文武和季雙全？」
「陶蘭整天在家裡罵季三林，罵他是窩囊廢，嫌棄他沒本事賺不到錢。她有當幹部的親戚，按正常情況，她應該請對方幫忙給季三林安排份工作，可她並沒有這麼做。」
「季三林他們父子三人以前想跟著去見她這親戚時，她都再三找藉口拒絕，不讓他們跟對方見面，每次只帶季美妮去，你不覺得這事很有意思？」
「還有，你應該也了解陶家人的性格，說他們是吸血鬼並不過分吧，他們陶家有這麼一門有權有勢又有錢的親戚，他們會不想法子拼命的扒著對方吸血？」
「可是陶家並沒有去吸血，反倒經常跑到季家來扒拉吸血，三瓜兩棗都不嫌棄，你不覺得很奇怪？」
季落一連串反問，見他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應該在回想一些細節，繼續循序引導：「陶蘭母女倆最近事多，季美妮被糖廠開除通報時，這親戚也沒出面壓制下消息，母女倆被帶走教育時，也沒出面打聲招呼什麼的。」
「你覺得她這親戚是不願意幫，還是沒能力幫，又或者是想幫卻已無能力幫了？」
最後一句話落在耳里時，季勝利眉頭猛然一皺，在與她那雙清澈有神的雙眼對視時，恍然明白了些什麼。
見他有所猜測了，季落又說了句：「他們真正的關係，我不清楚，但我覺得一旦揭露出來，應該會很有意思吧。」
說完，不再說其他的了，正好又有人過來買包子了，她立即蹲下去接待顧客了。
季勝利也沒在這裡多呆了，轉身跟著同事一起走了。
「季勝利，她是你親堂妹嗎？處對象了沒有？」
季勝利腦子裡在想家裡亂七八糟的事，他旁邊的同事卻關心季落的私事，此時雙眼還在冒光。
季勝利知道他在想什麼，有些無奈道：「你別想了，她結婚了，男人是個現役軍官。」
「嫁人了啊。」
他同事語氣有些可惜，張嘴繼續說著：「說真的，你堂妹長得真的很漂亮，我們昨天去找她買包子時，她說話特別禮貌，也挺善良的，我看她還給過路的小乞丐送了包子吃。」
季勝利回頭看了一眼還在賣貨的季落，她最近的變化真的挺大的，跟以前判若兩人，但他並未懷疑她換了個芯子，只當她以前在家裡是故意裝老實軟弱。
他們走遠後，李嬌嬌抽了個空檔也在問季勝利的事，「季落，剛剛那人是你親堂哥？」
「嗯，季家長孫，大伯的兒子，在農技站工作。」季落也只簡單介紹了句，並未多說其他的。
「他好像比你家裡人稍微好點。」
李嬌嬌也是因為他之前那句提醒，對他有點好印象。
「也許吧。」
季落也不清楚季勝利心裡怎麼想的，不管他是單純的好意，還是有其他的想法，她都不會再和季家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