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想要再開口,而他身後的女人卻悄然抓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很冷,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攥著他的手如同一塊冰。
這次她堅定地走到他前面,直直地與宋母和鄭瑤相對。
「我是成年人,很快就要奔三了,我有我自己的判斷力,也會為了我自己的選擇而負責,我再說最後一遍,婚我不會離,從小到大你說的生我養我的恩情,我早已幾倍還你了,那男人你既覺得好,那你大可以介紹別人給他,不一定非得是我,你惹出來的麻煩,你自己解決。」
她才剛說完,周遭便有幾個女孩忍不住為她鼓起掌來。
「就該這樣!原生家庭不好可以靠自己努力彌補,也可以為自己的家庭付出,但如果付出到一定地步,原生家庭還是覺得不滿足,仍然沒有良心的話,那也不能被原生家庭拖垮了,自己的一輩子吧!」
「太颯了!女生就該自己有底氣,才能不退卻地處理任何事情!」
說完這一番話後,宋麥忽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似乎直到此刻,她身後綁著的那一根精神枷鎖,自己才算是親手解開。
她緊緊牽著男人的手,眼眸中的陰霾此刻已盡然消散,像是滂沱大雨之後的晴天,綻放出數道陽光。
「走吧,我們回家!」
男人心頭微微一動,眼底的堅冰似是化開了幾分,此刻那雙鳳眼裡夾雜著幾分繾綣,像是幽藍深海,吸引著人投身其中。
「好。」
兩人就這麼手挽著手走了,只留下宋母在原地破口大罵。
「真是沒良心的東西!簡直就是個白眼狼!我真是白養你那麼多年了!為了個野男人連自己媽都不要了,宋麥,你早晚會後悔的!」
然而,周圍的人群已經稀稀疏疏地逐漸散去,只留下幾個人也準備離開,沒人再去聽宋母說的是什麼。
鄭瑤的眼中迸發出無數恨意,她曾經以為楚行不過是和宋麥玩玩。
畢竟很顯然宋麥並不知道楚行的身份,所以她想著即便是沒能順利的把楚行從宋麥身邊搶過來,宋麥這樣的女人也吸引不了男人的興趣,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楚行自己也會對宋麥失去了興致。
到那時她只需要稍稍用一些手段,就足夠把男人留在她的身邊。
可今天看這樣的情形,倒是她誤判了,楚行對宋麥那個賤人似乎並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
就憑他剛才看她的眼神,鄭瑤可以篤定,在楚行心中宋麥起碼是不一般的。
那樣的眼神只有在男人看自己心愛的女人時才會出現。
思及於此,鄭瑤不敢再繼續往下想。
她不敢想像如果繼續發展下去自己是否還能有機會。
看來她有必要在局勢發展到無法挽回的局面前做些什麼。
而剛才那手臂脫臼了的地痞此刻疼得面色發白,他一邊捂著自己脫臼的手臂一邊,一邊對宋母說道:
「我現在去醫院,你跟我一起去。」
事情沒辦成,宋母心情本就不好,又聽見他這麼說,當即沒好氣地答道:「你去醫院關我什麼事?」
那地痞當即不樂意了,齜牙咧嘴說道:「我可是因為替你辦事才受傷的,你得送我去醫院,給我付醫藥費,另外賠償我的療養費和精神損失費!」
宋母一聽當即火了。
她策劃的那麼好的計劃,都因為他們兩個太弱而失敗了,平日裡看起來耀武揚威的,其實連楚行那個小白臉都打不過。
要不是他們,她的計劃怎麼可能失敗?
「都是因為你們導致我的計劃失敗了,我沒讓你們賠償我的損失就不錯了,你們反倒讓我賠償你們的損失,想都別想!」
若是這些人身手足夠好,完全可以把宋麥和楚行一起帶走,怎麼會像現在這樣?
若是劉偉強知道這次又失敗了,還不知道會發多大的脾氣。
而且沒了這次機會,下一次宋麥那死丫頭估計就有了防備,斷然一切不可能再進行的像今天這樣順利了。
那受傷的地痞此刻疼痛難忍,再一聽宋母的話頓時怒火中燒。
他對旁邊的另一個染著黃頭髮的地痞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即向宋母走去。
宋母嚇得聲音顫了顫,連忙向後退去。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那地痞笑得一臉猙獰。
「我們雖然打不過那小白臉,但整你一個老太太還是綽綽有餘的!我們兄弟跟著你跑過來,給你幫忙辦事,現在還因為你的事受傷了,你連醫藥費都不願意付,你覺得能說得過去嗎!」
宋母害怕急了,此刻已經錯過下班時間,周圍只有幾個行人偶爾經過。
就算她呼救恐怕都不一定有人來救她。
那張滿是褶皺的臉上充斥著驚恐。
「你們這也不是在為我辦事,是在為偉強辦事,你們受傷了該找他去,跟我是沒有關係的。」
那地痞將拳頭捏得咔咔作響。
「我們老大說了,這件事本來就是你該辦好的,你一直沒辦好我們老大也給你機會了,我們這些人不過是聽了老大的命令給你幫忙而已,但我們在幫你辦事過程中受傷了,你不負責誰負責?」
黃頭髮的地痞一把將宋母扯了過來。
「既然你不願意,那不如我們去老大面前好好說道說道,順便告訴他今天的事又沒辦成。」
宋母嚇得險些失聲,過了許久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
「別,別,我跟你們去醫院,醫藥費我付!」
黃毛看了受傷的地痞一眼後笑道:
「你也可以不去醫院,現在把醫藥費,療養費,精神損失費一起付給我們你就可以走了。」
宋母一刻也不想和他們多待,顫顫巍巍地問道:
「你們要多少?」
那受傷了的痞咬牙切齒地說道:「不多,你就給兩萬吧。」
「兩萬?這麼多!」
宋母忍不住驚呼出聲。
他只不過是脫臼而已就張口要兩萬,這不是敲詐又是什麼!
黃毛雙手環胸,已然繞到她身後,將她的退路堵住。
「不多了,我這兄弟受了這麼重的傷,這點錢都不一定夠,這都是給你打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