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曾經的東西,她的決心

  他手上帶著的,絕對不是一般的血玉。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極有可能是人血玉。

  在人在剛死時,將玉塞入其口,玉隨氣進入人體,經過多年死者的血液浸潤形成的,煞氣極重。

  可溫雲聿怎麼會帶這種東西?

  趁著翻身的時候,喻淺鯉仔仔細細的找了一圈,終於,在右手中指的位置上,看到了未消的戒痕。

  這絕對是長年累月後,驟然取下來的。

  心裡裝了事情,這一晚睡的就沒那麼好了。

  「夫人昨晚是沒睡好嗎?」

  喻淺鯉起來的時候,溫雲聿早去上班了,管家能看出她的疲憊,例行關心的詢問。

  她點了點頭:「李叔,你跟了先生多少年?」

  「七八年了,」李叔笑了笑,「夫人想問什麼嗎?」

  「這麼久了啊。」那麼一定知道些什麼了。

  喻淺鯉來了興致,她放下筷子,剛準備開口,手機響了。

  她朝李叔歉意一笑,接通了電話。

  「你好?」

  見她終於接了電話,梁嘉木長舒一口氣:「我的親姐啊,你終於接電話了。」

  「梁嘉木?」喻淺鯉有些驚訝,「有什麼事情嗎?」

  對面似乎十分急切。

  「見面說,行嗎?」

  兩個人最終在雲頂咖啡館見面。

  這副熱切的態度,讓喻淺鯉有些受寵若驚。

  她下意識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想幹什麼?」

  梁嘉木也意識到了自己動作的不妥,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姐,您先進。」

  短短一段路,極盡殷切。

  喻淺鯉不適應極了:「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梁嘉木將咖啡又往前推了推,諂媚笑道:「喻姐…咱那個小三角,還有嗎?」

  喻淺鯉:?

  經過一通解釋,喻淺鯉終於明白了梁嘉木的意思,他想要上次的幸運符。

  照本人的話講,自打帶了這個幸運符開始,先是他哥對他離家出走的事情輕輕放過了,後是家裡莫名其妙的給了他一大筆錢,還讓他不要有那麼大壓力。

  打他出生起,還沒遇到過這麼溫情的時候。

  而這之後,他又碰上了圈內人『碰瓷』,對方的粉絲幾乎都快把他八輩祖宗拉出來罵一頓了。

  正當他焦頭爛額的時候,那人忽然塌房了,而自己不但費吹灰之力的解決,粉絲量不減反增。

  一連等了好幾天,都沒有任何反噬的反應,這才迫不及待的請人出來。

  「您問您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從寬敞的落地窗外看去,院子裡高大茂密的樹木讓地面都漾出綠意,細隙的陰影微微搖曳。

  喻淺鯉的聲音有些低。

  「兩年前的拍賣會,那場五族幾乎全部出動的拍賣會,發生了什麼?」

  梁嘉木的笑僵在了臉上,他想要搪塞過去:「拍賣會而已,能發生什麼?」

  喻淺鯉卻不是那麼好應付的人:「那那柄玉如意呢?誰拍下來了?」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那麼清楚。」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溫雲聿是很神秘的。

  他所有的操作,都是在幕後完成的,以至於人們永遠聽到的是他殺伐果決的傳聞,對於他本人,其實並不熟悉。

  以至於當謝家家主第一次在拍賣會上,見到這位名滿上京的『溫先生』時,還愣了一下。

  「這位是溫先生?」

  因為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將那個眼下血痣,容貌昳麗的青年,同印象里那個必有一缺,終日陰鬱的天師傳人聯繫在一起。

  「謝家主,久仰大名。」

  相比於對方的驚詫,溫雲聿倒是很坦然,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那枚血玉戒就這般袒露於人前。

  對此,溫雲聿心照不宣,舉杯相邀:「謝家主過譽了。」

  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年的事情,我只知道這些,至於他倆到底在打什麼啞謎,誰都不知道。」

  梁嘉木垂下頭去,雖屬五族中人,但族中一切事宜都是他父親與哥哥一手操辦,若問起秘辛來,他實在說不出太多來。

  唯一能知道的是,這五族中的人,就沒有人不害怕他的。

  從『一言定風波』的毒辣眼光,到『絕境翻盤』的殊勛茂績,真要跟溫雲聿同台競爭,誰也保不准能從他手下贏得半分。

  身為上一屆青陽大會的魁首,溫雲聿當真不負那一句『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乃至一年後的青陽大會,都是因為溫雲聿目前情勢未定,誰也不敢貿然舉辦。

  「那玉如意呢?」

  梁嘉木哭喪著臉:「姐,那都是內場的事情了,你弟我從小得到的父愛有限,這種場合,我老爹早就給我打發出去了。」

  線索到這裡又斷了。

  喻淺鯉能推斷出來,那枚血玉戒一定代表了什麼,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那應該是身份的象徵。

  謎團太多,所有的事情都交織在一起,一團亂麻。

  喻淺鯉看著自己掌心的傷口,想到了在溫家見到的那個方士。

  如果說,最近這段時間有什麼事情不對的話,那麼這個方士絕對算得上其中一個,那樣的法器,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家師遺物』可以概括的。

  當時傷口疼到她幾乎失聲,卻在溫雲聿包紮好之後,疼痛突然消失匿跡。

  難道是溫雲聿做了什麼?

  喻淺鯉下意識的開始翻找自己的包,她記得,有一天溫雲聿送給她了一朵玫瑰花,當時有一片花瓣掉了,被她隨手放到了手提包里,不知道現在……

  打開夾層的那瞬間,喻淺鯉看到的不是被蹂躪成泥的花瓣,也不是被飛吹乾的樣子。

  而是,變成了一張紙。

  真真正正的白紙。

  難怪自己早上起來,問到那朵花的時候,保姆的反應那麼奇怪,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所以,真相會是什麼呢?」

  喻淺鯉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