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語再次去了現場。
她之前通過自己觀察現場看,認為女司機沒有逆行,但現在要替女司機澄清,要確實的證據需要去現場求證。
溫軟語趕往了現場,橋面上交通已經恢復了,這樣車流量很大的地方,發生交通事故之後,會以很快的速度先清理現場,然後快速的恢復交通。
然而橋下水中的救援還在繼續。
救援打撈上來的都是屍體,事件發生這麼長時間了,現在還沒找到的人,淹沒在水裡肯定也活不成了。
溫軟語的情緒有些低落,她快速的調整好心情去辦正事。
溫軟語找到了處理這件交通事故的交警。
交警剛剛疏通道路,安排好拖車拖走了女司機報廢的小汽車,還有快速的進行了圍欄修復。
此時幾名交警剛剛空閒下來,忙得滿頭是汗。
溫軟語跑了過去:「交警大哥你們好,我是精誠報社的記者,我想了解一下這起交通事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為首的交警臉上都帶著血,像是救援的時候被劃破了,面對這麼大的交通事故心情很不好。
聽到溫軟語的話,頓時煩躁道:「走走走,你們這些記者,像是狗一樣,聞著一點動靜就跑來,這是什麼場合,人命關天的事情,沒空跟你做什麼採訪。」
溫軟語眼神有些黯然,認真的解釋道:「抱歉,我知道大家的心情難受,看到這樣的慘劇沒有人會好受,只是現在網絡上都在傳女司機逆行造成重大車禍,都有人跑到女司機家裡放花圈倒雞血詛咒了,我之所以這個時候來打擾,是想告訴大家事情的真相。」
交警聽到這話,眼神和緩了很多,然後皺眉道:「什么女司機逆行?這裡是高架橋怎麼可能逆行,那些網友腦子有問題嗎?之所以發生這起事故,是大巴車不知什麼原因急轉彎直接衝破中間的護欄,朝著反向車道撞了過來。」
溫軟語心想果然如此。
從現場剎車的痕跡,大巴車落水的方向,她就猜測是大巴車朝著女司機這邊撞了過來。
此時得到交警的證實,溫軟語感激的道:「謝謝您告訴我事件的發生原因,我還想問問,大巴車為什麼會突然變道,直接朝著反車道撞過去呢,前後沒有車輛的情況下,這不太合理。」
交警搖搖頭:「現在還不確定, 水下的大巴車已經撈起來了,要等察看了車記錄儀,才能知道具體情況。你已經知道車禍發生的經過,和女司機無關,已經可以和大眾解釋了,為什麼還要繼續了解大巴車變道落水的真相呢?」
溫軟語認真的道:「因為如果我按照現在已知的情況報導出去,輿論的罵聲就會落在大巴車司機身上,司機大叔都已經死了,所以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不想隨便報導所謂的真相,我們做新聞的,應該讓所有群眾看到真實。」
交警抬手擦了一把臉上的血痕,結果沒擦乾淨,血一抹開半張臉都看著血糊糊的有些嚇人。
溫軟語卻沒有畏懼,眼裡只有尊敬。
對於警察,消防,醫生,這些救死扶傷的行業,溫軟語發自內心的尊敬。
交警看著溫軟語,突然滿意的點點頭道:「不錯,要是新聞工作者都是你這樣的態度,我就不會像是煩蒼蠅一樣煩那些狗仔了,這樣吧,我留一個你的電話,調查結果大概今晚就能出來,到時候我跟你說一聲。」
溫軟語感激的鞠了一躬:「謝謝您。」
「不用客氣,都是為人民服務,到時候如果影響太大,我們後續也會發布事件的具體情況。」
溫軟語留了電話,便離開了,沒有再打擾人家辦正事。
溫軟語走後,許瑩瑩和劉志雄來了。
這次沒有讓許瑩瑩自己來,顧經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劉志雄也陪著一起來了。
一來就遇到了正要離開的交警。
兩人立即跑上前問情況。
因為之前溫軟語的原因,那名交警耐心的說了事件是怎麼發生的。
交警說完之後,正準備說大巴車的行車記錄儀記錄了更細節的真相,話還沒出口,劉志雄和許瑩瑩兩人就敷衍的說了聲謝謝,快速的離開。
劉志雄和許瑩瑩坐在計程車里,正在回公司的路上,兩人心裡都有些慌。
原來真的不是女司機的原因。
女司機是正常的行駛在路上,突然被撞得車毀重傷,不但沒有責任,反而是受害者。
想到他們在公司網站上報導的消息,那條熱門報導,兩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許瑩瑩頓時眼睛就紅了:「劉哥,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是這樣,當時車禍發生的時候,現場都管制了,我們根本進不去,只能遠遠的拍照,我也只是猜測,那些網友更是通過照片的情況猜測的。」
劉志雄本來陰沉著臉,許瑩瑩伸手抱住了劉志雄的胳膊,整個人都貼在了劉志雄胳膊上,眼淚說掉就掉。
「劉哥,你不是怪我,都是我不好, 你不要生我氣好不好。」
感受著手臂處傳來的溫度,劉志雄的臉色漸漸緩和,他伸手擦乾許瑩瑩臉上的眼淚,安慰道:「瑩瑩別哭,我沒有生氣,這件事情你也沒什麼錯,你都說了是疑似,是那些網友自己亂猜的,我們現在就回去,發布一條澄清,告訴大家都是大巴車司機的責任,說清楚了就沒事了。」
許瑩瑩梨花帶雨,一下子撲到劉志雄懷裡,「謝謝劉哥,多虧有你幫我。」
劉志雄心裡的那一點怨念完全沒了:「沒事沒事,你沒有錯,溫軟語那個女人就會欺負你,你只是太柔弱了有什麼錯。」
這麼一個美人在懷,就算犯了一點錯誤,挽救一下就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劉志雄又安慰了許瑩瑩一陣,一副事情包在他身上的樣子。
這兩人在計程車里你儂我儂。
溫軟語去了女司機受傷被送往的醫院。
她問了前台,找到了女司機的病房。
走到病房門口,溫軟語就看到一個憔悴的中年女人在門口哭。
是那種沒有發出聲音,絕望又痛苦的無聲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