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二，讓開。」
杜驚鴻大聲嘶吼，天羅城上掛著的屍體掙扎頻率越來越大。
「回頭是岸。」李十二再次勸說。「除非發生特殊情況，否則我不會殺你。」
煞氣入體，打通了不少記憶。
當年他想要剷除這些不死族，是因為察覺體內出現天命悄悄植入的人格。
李十二沒有把握能成功，而且這樣做風險極大。
如果失敗了。
非但沒辦法阻止天命將世界改造，還會令自己成為助紂為虐的工具。
萬物皆平衡。
李十二的存在，是唯一能克制天命的平衡點。
倘若自己這個點失敗，淪為天命走狗，那天下徹底沒救了。
所以，在做出分離人格這個決定後，李十二決心剷除天命冊封的諸侯。
只要將這些人幹掉，天命想要再次培養代理人，也需要一定時間。
另一層保險，則是李十二一手締造的狼騎。
狼騎分幾種，其中有一支部隊絕對忠於自己，可以在事情失控的時候，拖延時間。
後來，事情還算順利，李十二將那人格短暫鎮壓，並開始擴編狼騎，令其成為萬山盟最精銳的部隊。
沒有自己命令，其他人很難調動。
北海圍攻左丘山時，蘭惜夢求救帶出的狼騎，是最弱的一支，負責處理普通戰事。
外面的焚天營，有李十二隱匿多年的部隊，隨時準備應對緊急情況。
多年前，他察覺自己體內仍舊有殘留的記憶，令他出現人格分裂。
索性，李十二藉助封脈的手，抹掉了自己體內被植入另一個人格時的記憶。
徹底與過去劃清關係。
現在，杜驚鴻等人並不是對手。
李十二隻要廢掉他們身上的武道力量，便不會痛下殺手。
除非，有一天自己的性格再度失控。
只要李十二還活著，這天就翻不過去。
「李十二，我付出了難以想像的代價。你覺得，我可能放棄嗎？」杜驚鴻苦笑一聲，目光堅定無比。
鐺！
他再一次用權杖敲擊地面。
那些屍體掙扎著，似乎想要從神塔上墜下。
「今天的人，一個不留。」杜驚鴻冷漠開口。
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立刻向前走動。
他們空洞無神的眼睛望向看台上武者，令這些人感到發自內心的恐懼。
「聖主，救我們！」
「我們知道錯了！您是天下共主，求求您，保護我們！」
武者們絕望的發現，他們現在只能向自己想要剷除的對象求救。
相比下面滿是死人的城市，李十二至少沒有這麼瘋狂。
做了幾千年天下共主，當真能忍心見死不救嗎？
李十二沒有說話，而是摟著隱鳳，一步步朝外面走去。
他看了眼時間，狼騎差不多要來了。
「李十二！帶我走！」
忽然間，看台上的南山寒站起身，大聲喊著。
他眼睛裡帶著狂熱，帶著激動！
「你可以殺我，但不能讓我死在這些東西手裡！」
南山寒話音剛落，左丘山那些南山寒的下屬紛紛跪在地上。
「求聖主饒過我們，我們一時糊塗，受南山寒蠱惑。聖主您大人有大量，我等願將餘生全部貢獻給萬山盟！」
「為您當牛做馬！這輩子，都不再邁出左丘山半步！」
怕死，是人的本能。
當他們看到下面煉獄一般的城市時，內心惶恐到極點。
「殺了我，放他們走。」南山寒面無表情的跪在地上。「一切，都是我的過錯。」
李十二冷漠的看了那些人一眼。「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
說完，他大步離開。
「不！李十二，我不會放過你！」南山寒歇斯里地的喊著！「你不帶我離開，我一定讓你後悔！」
而他身邊那些左丘山的人，瞬間癱倒在地上。
面如死灰。
嗖！
三十六天罡中的一員瞬間竄出，直接抓住一名左丘山官員脖子，將其提起！
但恐怖的，還在後面！
那天罡竟活生生用指甲在人的臉上劃開，直接撕開皮囊！
將滾燙的腦袋取出！
「啊……」左丘山官員嘶吼著，痛苦的喊著！
沒有皮膚包裹的頭骨，格外滲人！
那雙眼睛，徹底暴露出來！
天罡伸出手，取出眼睛，塞到自己眼窩裡。
緊接著，是第二隻！
「啊啊啊啊啊！」被摘掉雙眼的人本能嚎叫。
可很快，他沒了聲音。
不是死。
而是舌頭，被取了下來。
天罡將那舌頭放在嘴裡，但似乎不合適，又扔了出來。
兩隻眼睛也很不契合的掉在地上，被踩碎了。
黑白相間，血肉模糊。
天罡伸出手，從喉嚨開始，一直向下切割。
每一件器官都嘗試著放在自己體內，但似乎都不合適。
終於。
天罡撿起闌尾，丟了進去。
地上，五臟六腑到處都是。
那名左丘山人很慶幸，自己終於死了。
他周圍的人，早已被嚇傻。
兩條腿，根本不受控制。
別說走，爬都爬不動。
不過，人在過度恐懼後，總會爆發出一些力量！
「鬼東西，給我死！」
一名武將拔出雙鞭，狠狠向前刺去！
可鋼鞭穿過衣衫，空蕩蕩的。
裡面，什麼都沒有！
「鬼！鬼啊！」
他剛喊了一聲，便感覺沒有力氣。
低下頭，他發現自己的心臟，被活生生抓了出來。
這名天罡將心臟放在空洞的衣衫里。
吧嗒！
滾燙的心，掉了出來。
天罡搖搖頭，顯得很失望。
他繼續之前的動作，用手劃開了這名武者的麵皮……
哀嚎聲此起彼伏，原本的天榜排名，成為了人間煉獄。
「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隱鳳回頭望了眼，有些擔憂。「渡一鱉，似乎瘋了。」
「權利會令人瘋狂，這很正常。」李十二聽完隱鳳的話，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天羅城門前，略顯擔憂道：「渡一鱉變成現在這樣，我擔心其餘的人……」
「該來的，終究會來。神殿被你打壓沉寂五千年，也該讓人家出來透透氣了。」隱鳳笑著靠在李十二肩上，努努嘴道：「南境的三大書院，你可曾了解過？」
「嗯？」李十二忽然覺得隱鳳這樣問，似乎另有隱情。
「你那本禁書，是我送到南境三大院的。」隱鳳俏皮的看著他，全然沒了發怒時的威嚴。「南境，需要這樣一座屏障。那才是神殿真正的後花園。一旦那些上古猛獸出現，世間將生靈塗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