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爽快，在李十二意料中。
四人里，洛舒顏敢愛敢恨，再加上皇脈和南陵公主雙重身份，讓她性格剛毅。
如果做了。
不可能狡辯。
「為什麼？」李十二雖然心裡有了準備，但聽到洛舒顏親口承認時，還是有些情緒波動。
「因為我喜歡你呀。」平日裡不苟言笑，高冷莊嚴的洛舒顏，這一刻像是小女孩一樣，笑嘻嘻的說著。
「正經點。」李十二輕聲呵斥，但卻不忍心。
想起為了救自己，不遠萬里來到鎮都，卻被少良擄走，飽受折磨的洛舒顏。
他只有心疼。
李十二一直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
哪怕這四人分別做了對他不利的事情。
「我認真的。」洛舒顏語氣嚴肅了點，可還是那句話。「因為我喜歡你。」
「你喜歡我，和北海偷襲左丘山有什麼關係！」李十二面對這種事，向來力不從心。
真要是打起來，他能打一群！
可打嘴架，完全不行。
「我要殺了溫靜珠、何秋嬋呀！」洛舒顏語氣里有些小驕傲：「我可是皇！我不想和別人共享男人。」
只有說這句話的時候，她身上那股子高傲的氣質，才展現出來。
「你說過，我是你最喜歡人的人之一。但我不想做之一，我想做唯一。哪怕，這很難。」
「我沒說過吧……」李十二撓了撓頭。
強如聖主，也有尷尬的時候。
「你說了。」洛舒顏輕哼一聲：「但我假裝沒聽見。聖主，我可是皇脈執脈者，聽力很強的。」
「這倒也是。」李十二笑的很尷尬。
那句『之一』，聲音很小。
但洛舒顏應該是真的聽到了。
但關鍵！
現在問的是北海叛亂那件事！
「過去的事，咱們先不談。你老實和我說，北海叛亂和你有什麼關係！」李十二很後悔打這個電話。
他一個男人，或許是太單純了。
面對女人，總是有些不會應付。
「我是皇脈執脈者，可以號令其餘六脈。夜脈的夜仙子，被我安排去北海。原本，是打算將北海王取而代之。你知道的，夜脈可以扮作任何人。」
洛舒顏說起這件事，語氣頓時嚴肅，沒了之前的柔情似水，也沒有撒嬌。
「可事情，出現了變化。現在想來，應該是李無心背叛了我。十有八九，李無心和溫靜珠搞到一起，同司空摘星演了一齣好戲。看上去，司空摘星被李無心取而代之，攻入左丘山後，便會殺了何秋嬋和溫靜珠。」
「但。那都是假象。一旦北海叛軍殺入左丘山，司空摘星會毫不猶豫的砍了我的腦袋。可我奇怪的是，為何司空摘星會聽溫靜珠的。」
洛舒顏說完，便沒有再開口。
她知道，這件事引起了蕭龍的死。
甚至，導致北海被滅國。
這是欺騙。
倘若李十二還是聖主，那便是欺君。
按照左丘山的律法，她理應被殺。
「何秋嬋的身份，你知道嗎？」李十二開口，問了另一個問題。
「何秋嬋？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果沒猜錯，她應該和溫靜珠混在一起。」洛舒顏語氣裡帶著不屑。
對於情敵，沒什麼好說的。
「她是鬼武族聖女。」李十二沉默片刻，開口道：「而我剛剛得知，北海王司空摘星，甚至都要聽這位聖女的話。換言之，北海叛亂，很可能是何秋嬋最後的決定。」
他相信洛舒顏。
所以不需要隱瞞。
電話拿頭，陷入沉默。
良久。
洛舒顏幽幽開口：「是我輕敵了。」
任誰能想到，一個存在感最低的女人，竟然策劃了左丘山有史以來，遭遇最嚴重的危機。
叛軍，竟然打到大殿門口。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一直被騙了。」洛舒顏語氣裡帶著一抹苦澀：「想來，溫靜珠很可能也被欺瞞。」
四人里，最被輕視的何秋嬋，卻做了最狠的事情。
「你要殺何秋嬋和溫靜珠，可何秋嬋似乎要殺你們三個。」李十二無奈的說著。「你為什麼不殺蘭惜夢？」
「因為蘭惜夢有喜歡的人。那個人，不是你。」洛舒顏說完，忽然問道：「你怎麼知道，何秋嬋要殺我們三個？蘭惜夢有心上人的事情，是我們三個一起發現的。雖然，那個人死了。」
「我有一個想法。」李十二吸了口氣，開口道：「倘若，你認為何秋嬋是喜歡我的。那她殺你們兩個，完全可以理解。若是殺蘭惜夢，只有一個理由。」
「聖主，你怎麼判斷她要殺蘭惜夢？」
這是洛舒顏心中最大的困惑。
沒有任何證據，能表明何秋嬋想要殺蘭惜夢。
事實上，在明白蘭惜夢狼子野心之前，她們幾乎都把蘭惜夢當姐姐一樣。
而蘭惜夢本人，也與世無爭。
「倘若何秋嬋沒想著殺蘭惜夢，那蘭惜夢為何直到兵臨城下，才不顧危險，跑去搬救兵？據我所知，蘭惜夢潛伏在我身邊，是想要復仇的。她喜歡的那個人，死在我手裡。」
李十二從未想過，事情會這樣複雜！
蘭惜夢，竟然是姬無塵的未婚妻！
當初姬無塵為了蘭惜夢，選擇在藥王谷和李十二拼藥！
而姬無塵死後，蘭惜夢開始謀劃復仇！
可到最後。
李十二和姬無塵，反倒成了朋友。
這世界上最大的諷刺，莫過於此吧。
「何秋嬋一定是發現了蘭惜夢的秘密，知道蘭惜夢想害我，才想著殺掉她。但為了個人情感，堂堂鬼武族聖女，潛伏這樣深的女人，斷然不可能這樣做。很可能，是順帶的。」
李十二思前想後，聯想接觸到的冷九，還有司空燕舞。
心中再次產生個猜測。
「一定是左丘山，有鬼武族想要的東西。可會是什麼，讓鬼武族大舉行動？」
說完，他再度陷入深思。
「當年溫靜珠轉移走的，好像是……」洛舒顏聲音低了很多。「是神龍鼎。包括蕭龍詐死，也是帶著神龍鼎去永城。這些，都是我們後來才知道的。你如果能搞清楚溫靜珠為什麼這樣做，可能謎底也就解開了。」
「呵……」李十二尷尬一笑。「時間不早了，你休息吧。」
不久前，他還把真的神龍鼎，通過陳龍象，交給溫靜珠。
「珠，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李十二掛斷電話，看著夜空。
可忽然間！
他臉色微變。
這雪，竟不知何時，變成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