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淨的紙張上，畫著一個很奇怪的人。
這人身穿獸皮，體魄魁梧，可面容卻十分和善。
完全沒有之前李十二所畫的那樣凶神惡煞。
忽然間！
一道流光閃過腦海，令他異常痛苦！
「嘶……」
李十二雙手抱著腦袋，靠在沙發上。
有些記憶如同流星一樣閃過，但他沒辦法抓住。
漸漸的，疼痛感消失。
「你怎麼了？」一旁的司空燕舞小心翼翼問著。
她知道，這種時候自己能做的，就是安靜。
任何多餘的關心，都是累贅。
明明好端端一個人，怎麼說暈就暈了？
「沒事，偶感風寒。」李十二揉了揉太陽穴，視線再一次落到紙上。「你……見過這幅畫？」
司空燕舞能這樣嫻熟畫出人物的臉，說明其一定見過！
而且印象很深。
否則，怎麼能做到不需要思索，便可以直接繪畫而出？
「當然見過，這可是我們北海信奉的神。」司空燕舞笑嘻嘻的說著：「北海人從剛出生起，就要敬畏它。皇族登基的時候，王還要親率百官到九黎山祭拜。甚至，專門負責北海祭司的權利，能和皇權平起平坐！」
這話說完，李十二更加意外！
北海是萬山盟藩國，臣服於左丘山多年。
可，一直到他親自率領狼騎馬踏北海，都不知道這件事。
北海，居然有宗教信仰？
「你確定，你們供奉的神，和這畫上的一模一樣？我是說穿著，還有身材。」他必須問清楚。
「當然。我是皇族，從小就祭拜，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畫出來。」司空燕舞一臉得意的問道：「你是在哪見過它的？還別說，這身子畫的一模一樣。但是呀……」
說著，她拿起筆，在人物的腰後，畫了一把斧子。
「瞧，這下子就完全一樣了。還沒說呢，你是在哪見到的？」本質上，司空燕舞還是一個傻白甜。
她雖然在司空摘星幫助下，組建過小朝廷，也曾在永城經歷過江湖險惡。
可她終究是個女人，防備心不強。
而且，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些事能說，有些事則是完全不能說。
「你們北海，人人都信奉這個？」李十二眼珠一轉，笑著開口道：「我只是遊玩的時候，偶然見過一次。今天心血來潮，便畫了出來。可沒想到，這畫上的人物，還是你們北海信奉的神。」
九黎山，他知道。
的的確確，在北海境內。
但那裡高山密布，道路險峻。
很少有人過去。
生活在當地的，也都是些土著居民。
想不到這和北海國都相距近千公里的九黎山，居然還有這樣一位人物。
「一般來說，每個被供奉的神，都有一段屬於自己的故事。這樣的故事，我十分感興趣，能和我說說嘛？」李十二有點罪惡感。
又要欺騙小姑娘了啊！
算了，就當免費給這位北海公主上一課。
甚至，連學費都沒要，也算是善舉了。
「傳說，這位神是我們的祖先。好像為了保護族人，犧牲自己。我聽父親說，不同於其他信仰，我們供奉的這位神，隨時可能活過來。一旦他現世，我們將會征服這片天地。」
司空燕舞並沒有意識到這是機密，在她看來，信仰中的人物，一般都虛無縹緲。
在國外呆了許多年，令她是一個無神論者。
所以講起故事來，絲毫沒有覺得不妥。
「復活？那還真是了不起。」李十二有一個不太確定的想法。
北海，難道也是蚩尤後裔？
倘若真是這樣！
那何秋嬋和北海，會不會有某種聯繫？
看似已經調查清楚的北海叛亂，似乎又疑雲密布！
之前，他曾懷疑是洛舒顏通過李無心，指使北海叛亂！
想要趁機殺進左丘山，除掉溫靜珠！
拔除李十二身邊的武元分子！
後來，似乎又是蘭惜夢在導演這一切，想要令三人分裂，趁機控制左丘山！
「據說，祭司們一生的使命，就是要復活這位神！否則，他們怎麼可能地位如此之高！有些大祭司，還敢對我父王指手畫腳。」說起祭司，司空燕舞特別不滿。
滿肚子的牢騷，似乎都想傾吐出來。
「不是吧，堂堂北海王，居然還能受這個窩囊氣？」李十二故意這樣問著。
「誰說不是！更離譜的是，當年正是一位大祭司的提議，再加上後續諸多變化，才有我們北海去襲擊左丘山，甚至釀成……」說到這，司空燕舞似乎意識到不妥，趕忙閉嘴。
「對了，你在哪見過它的？正常來說，你很難看到它呀。」司空燕舞立刻岔開話題，想要轉移李十二注意力。
畢竟無意間，說漏了一件機密。
「夢裡，你信嗎？」李十二輕笑一聲，心裡卻有些震驚！
他娘的！
四個侍女，怎麼沒一個善茬！
何秋嬋是鬼武族聖女！
能指使所謂的祭司！
也就是說，當初北海傾全國之兵，襲擊左丘山時，何秋嬋是知情的！
李十二頓時有些後悔，為何在鎮都時，不將何秋嬋捉住！
好好問一問！
「你臉怎麼了？」司空燕舞忽然注意到，李十二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好。
「沒事，可能是有些疲憊，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說完，李十二走到門口衣架，穿上外套後，走出房間。
「莫名其妙！」
司空燕舞忍不住秀眉微蹙，嘀咕著回到床上。
……
月黑風高。
白雪紛飛。
李十二站在蒼狼閣樓下，拿出手機，短暫猶豫後，打通何秋嬋電話。
但令他有些意外的是。
居然提示對方是空號。
想來，何秋嬋行事神秘。
用的電話卡，似乎也是臨時加密的。
他輸入一串號碼，再次打通。
「餵。」
電話里，傳來一道女聲。
「把電話，給洛舒顏。」
李十二淡淡說著。
「皇，狗男人的電話。」
聽筒里先是傳來皇小妹的聲音，緊接著便是洛舒顏。
「怎麼了？」
這位威嚴無比的皇，在和李十二溝通時，竟然溫柔似水。
「當初北海偷襲左丘山，和你有沒有關係。」
李十二直奔主題。
「有。」沒有任何猶豫，洛舒顏直接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