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
當玉佩亮出後，一名管事的趕忙抬起手臂，叫停守衛。
隨後雙手抱拳，身子九十度彎下：「屬下不知是查總兵！還請總兵大人恕罪！」
語氣和之前，截然不同。
恭敬中，帶著一絲畏懼。
李十二沒有說話，也自然不可能說話。
棠梔不在，他根本沒辦法模仿那大鬍子說話的聲音。
自己可是文明人，大鬍子查涼粗鄙不堪。
學不來。
既然學不來，那索性不說。
收起玉佩後，李十二帶著何秋嬋徑直往牛鎮走去。
「查總兵，您出去時帶了十幾名兄弟，這是……」門口管事的有些疑惑。
查涼走的時候，身邊領了十幾個好手，現在怎麼治剩下一個跟班？
而且看上去，好像這跟班的體型……
唰！
李十二拔出鋼刀，一刀斬下管事的腦袋。
可憐管事的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便因為閒問一句而丟了性命。
有時候，鋼刀才是最好的回答。
果然。
守衛們迅速轉過身，不敢去看兩人。
牛鎮很大。
寬闊的道路上，人煙稀少。
李十二沒有選擇開車，車子直接被扔在門口。
因為開車他們也找不到位置，還不如一邊走，一邊觀察。
沿途有不少九路的人巡邏，但見到兩人後，都沒有起疑心。
「聖主，咱們再逛下去，怕是要迷路。」何秋嬋小聲提醒著。
目光所及之處，是空蕩蕩的街道，三三兩兩的建築。
在往遠處看一點，是農田。
至於農田裡種植的是什麼……
李十二眼睛眯在一起。
「走，過去瞧瞧。」
他似乎像是發現什麼，迅速朝著農田位置走去。
何秋嬋不敢多問，立刻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
這裡是九路大本營，真要是惹出麻煩，不太好解決。
她不怕麻煩，但是也不想招惹麻煩。
打架很累的。
哪有看風景輕鬆。
農田距離街道有一公里，裡面種著綠油油的植物。
遠遠望去，像是普通農作物。
可空氣中瀰漫的味道，卻很熟悉。
李十二心裡想著，腳下步伐同樣飛快。
一公里的路，他走了兩分鐘，便來到農田外圍。
和看到的不一樣。
農田外圍有層細微鐵絲網，將農田徹底圈起來。
而每個五百米，還有一座小房子。
「幹什麼的！」
見到李十二站在圍欄前，小房子裡立刻跑出來數名守衛。
這些人赤手空拳，並沒有帶武器。
「哪個隊的？」其中一人吆喝著。
能進牛鎮，基本都是九路的人。
而且對方穿著九路衣服，應該是新來的愣頭青。
訓斥幾句，也便罷了。
李十二沒有說話，而是亮出腰間令牌，指了指農田。
「喲！總兵大人！」
見到令牌後，幾名九路嘍嘍頓時恭敬無比。
「查總兵，您是要進入到裡面嗎？」為首的小嘍嘍出聲問著。
李十二點點頭。
小嘍嘍們相互對視著，都感到很奇怪。
換做平時，查涼早就開罵了。
怎麼今天文質彬彬，卻不說話？
「總兵大人嗓子不舒服，無法言語。」何秋嬋走過來，用男人的聲音開口解釋。
她活了上百年，變換下嗓音這種手段，還是有的。
「原來查總兵嗓子不舒服，可您平日裡，最不愛戴這斗笠……」小嘍嘍並沒有去開門，而是試探性的問著。
李十二朝他勾了勾手。
「總兵大人，您有何指示？」問話那人湊過來，眼睛不住瞄著。
他所在的角度，正好能看到李十二正面，其餘人則只能看個背影。
李十二緩緩掀開斗笠上面紗，露出下面那張臉龐。
當看到真容時，小混混甚至還沒來得及喊出聲！
噗呲！
長刀已然斬下。
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這是真理。
「快！快給總兵大門開門！」倖存者身子一顫，腦袋上滿是冷汗。
其中一人趕忙拿出遙控器，對著鐵絲柵欄輕輕按下。
咔嚓！
一道裂縫緩緩出現。
原本連在一起的鐵絲網，竟然分為兩部分，騰出條路。
李十二彎下身，在屍體上擦了擦血跡，把刀插回到去。
而後。
大步走向農田。
當他近距離觀察時，雙手情不自禁的攥在一起。
這東西，很像一種植物！
何秋嬋同樣停下腳步，眼睛看向李十二。
她的意思很明顯。
兩人全都看出端倪！
李十二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盤旋在竹竿上的藤條，而後猛的一扯！
咔嚓！
一根綠色藤條被扯斷，斷口處流出白色液體。
李十二用手指輕輕摸了摸。
又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最後，輕輕嘗了口。
何秋嬋同樣效仿。
品嘗過後，臉上有著說不出的震驚。
「果然如此。」李十二將半截藤條丟在地上，繼續往裡面走去。
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這種青藤。
纏繞著竹子，不停生長。
騰！
李十二腳下輕點，整個人騰空而起，腳踩在一棵竹子上。
放眼放去，綠油油的一片，數量十分恐怖。
呼啦！
他落回到小路上，低聲道：「我想，我可能知道溫靜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我也猜到了。」何秋嬋聽到這個名字，雙拳忍不住攥在一起。
「聖主，您還是不相信，她背叛了您！」
何秋嬋語氣裡帶著幽怨，還有憤怒。
「見到證據前，我不會輕易懷疑任何人。」李十二看著眼前綠油油的藤條，笑道：「一會找一找答案，看看這是不是溫靜珠的傑作。不過我感覺，大概率是她做的。」
「除她外，不會有第二人。」何秋嬋語氣冰冷。
這藤條名叫通天藤。
是一種稀有的青藤植物。
雖說稀有，可眼前這一片片，還不是被繁育出來？
但。
這通天藤還有一層身份。
它是已經滅絕的一種植物遠親。
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那便是，碧海青藤！
煉製延年益壽丹所必須的材料！
當初藥王谷拿到的藥方，因為缺少碧海青藤，只能用人血代替。
而李十二在左丘山養的那株，也已經消失。
鋪天蓋地種植通天藤，目的只有一個。
試圖用它來代替碧海青藤。
「果然，永城之行，遠比我想的要複雜！」李十二忽地側過頭，看向自己來時方向。
在那裡，剛才放他們進來的小嘍嘍，似乎正和一名頗具身份的男子溝通著什麼。
而男子似乎察覺到李十二目光，直接抬起頭。
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