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停泊費？」
何秋嬋豎起眉，警惕的看著眼前男子。
這男子很奇怪。
永城臨海，雖說不熱，卻也不冷。
可男子卻頭戴斗笠，穿著蓑衣。
而且臉上，蒙著黑布，根本看不到真實容貌。
「當然是，你停船的費用。」男子整張臉，只露出一張嘴。
牙齒很白。
他指了指李十二和何秋嬋乘坐的小船，嘿嘿笑道：「一千美金！」
「一天？」
何秋嬋臉色鐵青，剛要反駁。
「一小時！」
男子立刻開口：「一小時，一千美金。」
「搶劫嗎？」何秋嬋出身萬山盟，脾氣十分火爆。
此時被人勒索停泊費，頓時火冒三丈。
「算不得搶劫。」男子一擺手，身後圍過來三人。
這三人和他同樣裝扮，不過手裡都拎著槍。
「光天化日之下，要搶劫嗎？」何秋嬋攥緊拳頭，準備收拾這群混蛋。
可一想到李十二說過的不要惹是生非，自作主張。
她只好先克制下。
「哪一路的。」
全程沒有說話的李十二，第一次開口。
「九路。」
被他這樣一問，男子微愣下，開口道：「既然不是第一次來，給一百美元好了。」
「你們……」何秋嬋氣的咬著牙根道：「十倍差距？」
這不是欺負自己第一次來？
事實上，這四人的確以為眼前情侶是第一次來，才敢這樣要價。
「一天，一百美金！」
男子舉起一根手指，笑嘻嘻的開口。
「九路，張靈幡還好嗎？」
李十二並沒有給錢，而是看向眼前四名男子。
「你認識張司令？」
為首的蓑衣男子顯然感到意外，他試探性的問著：「敢問閣下……」
「張司令大名，如雷灌耳，來過永城的人，哪個沒聽過？」李十二倒背著手，笑著開口。
「哦。」男子這才鬆了口氣，隨即十分爽快道：「五十美金，隨便停。這裡放寬心，九路兄弟看的嚴實。」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何秋嬋聽的是雲裡霧裡。
什么九路？
什麼張司令？
不過聖主既然能搞定，也輪不到她一個下人亂操心。
「五十美金，可以，不多。」李十二一伸手，何秋嬋立刻拿出錢包，從裡面取出五十美金。
來的時候，她特意帶來不少現金。
永城不像別的地方，這裡只認現金，和永城幣。
外圍還好，這些人經常活躍，拿到美金可以出去花。
可一旦進入永城，必須要使用裡面的貨幣。
永城幣。
許多人究其一生，都呆在永城不敢出來。
其餘貨幣對他們來說，等同於廢紙。
「謝嘞！」
男子剛要伸手，李十二卻縮回去。
「先生，您這是何意？」被戲耍一番，男子語氣裡帶著不悅。
而他的同伴們，也舉起武器，對準眼前兩人。
似乎要動手。
「錢，我一定給你。」李十二舉起美元，從口袋裡摸出神龍鼎。
不抽菸的人，一般不帶打火機。
呼啦！
煞氣湧入到神龍鼎，出現火焰。
而五十美金，瞬間被點燃。
「過分了……」男子語氣低沉，聲音帶著一抹殺機。
燒錢？
這不是給死人送錢的方式嗎？
「別仗著認識我們張司令，就可以……」
噗呲！
沒等男子把話說完，李十二手中骨劍凌空划過。
一顆人頭，滾落在地上。
其餘三人先是一愣，可沒等他們反應過來！
李十二踏出一步！
三劍！
碼頭上，多了四具屍體。
「聖主，您這樣殺人，會不會有麻煩……」
何秋嬋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結局。
雙方寒暄半天，最後竟然被一劍砍了？
「你別忘了，這裡是永城。」
鐺！
李十二手中骨劍歸鞘。
「永城的規矩，便是殺戮。」
說完，他沿著碼頭水泥路，朝著城門口走去。
周圍有很多人，大家各自忙碌著。
眼見四人被殺，他們毫無反應，就像是沒看到一樣。
或者說，習以為常。
「聖主，您剛才問的九路……」
何秋嬋忍不住詢問。
她對這座奇怪的城市，充滿好奇。
「永城有千年歷史，從大航海時代開始，這裡便是海盜的天堂。後來，永城逐漸名聲大噪，引來許多亡命之徒。多方勢力在這裡廝殺，最後留下來九股勢力，控制永城。」
李十二指著距離他們約莫八百米遠的城池：「九股勢力，按照強弱，分為上三路，中三路，和下三路。剛才的九路，便是最不入流的一路。至於張司令，是九路的頭。」
「我十年前來過一次永城，那時候姓張的剛上位。想不到，十年，他還沒死。」李十二補充道：「永城很殘酷，只要你殺得死自己大哥，你就是大哥。這張靈幡怕是不在，手下小弟出來坑騙新人。」
說話間，岸邊發生爭吵。
看上去，一隊西方情侶正和身穿蓑衣的九路人爭執。
「看，九路只能做些下三濫的勾當，搶一搶新人的錢。」李十二搖搖頭，轉過身朝城門口走去。
「每年，會有很多富家子弟慕名來到這，結果有些人連永城都沒進去，便被坑了上千萬美金。更有甚者，命都沒了。」
兩人閒聊間，後面傳來一聲尖叫。
緊接著，蓑衣男子將情侶推入到海里，同時用槍掃射水面。
「在這裡，沒有約束。唯一的法則，也是由九股勢力共同制定。」李十二見到何秋嬋臉上疑惑，小聲道：「慎言，慎行，跟著我就好。在這裡，你不知道哪句話，可能會招災！」
「嗯。」何秋嬋點點頭，目光仍舊不住瞄著碼頭。
走了一分鐘，兩人來到城門下。
永城城牆，是漆黑的石頭。
上面，還有炮火轟炸過的痕跡。
城門口，站著一隊身穿黑袍的男子。
像是守衛。
外面還有許多不能進去人。
「怎麼回事？」李十二看著緊閉的大門，同身邊人詢問道：「不讓進？」
「聽說永城來了位大人物，城主召集上、中、下九路人馬，聚集開會。估摸著等開門，要天黑。」
拄著拐杖，頭戴圍巾的九旬老太婆，看了眼李十二後，開口回應著。
老太婆牙齒稀鬆，只剩下兩顆前門牙。
樣子頗為滑稽。
她甚至佝僂著身子，看上去走路都會摔倒。
弱不禁風，隨時可能老死。
「這樣的老太婆，還來永城幹嘛？」何秋嬋心裡嘀咕著。
卻沒有說出口。
「阿婆。城門咋不開？」
李十二剛問完，一名劍客同樣湊過來，對著老太婆詢問。
砰！
劍客話音未落，老太婆反手一杖！
直接砸在劍客腦袋上。
鮮血四濺。
劍客瞪大眼睛，倒在地上，死了。
腦袋被砸的粉碎。
紅白一片。
「明明是小姑娘，居然叫我老太婆？」老太婆輕哼一聲，佝僂著身子擦擦杖上鮮血，眼睛盯著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