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當感覺到身體被碰觸的一瞬間。
季懷安倒吸口氣，渾身發抖。
他不用去想，光憑慘叫，就能猜測出宋十三死前的痛苦。
似乎有個聲音，不停在耳邊告訴他。
狂龍，不是狂龍！
而是……
來自地獄的使者。
藍千夢用手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擔心。
擔心狂龍會殺死季懷安！
這樣的領袖，突然變的好陌生。
萬幸。
李十二沾滿鮮血的雙手，緩緩從季懷安身上挪開。
隨後，木訥的走進電梯。
「狂龍他……」
看著已經下降的電梯，藍千夢驚魂未定道：「他好陌生……」
七雲書院巔峰那七年，她一直跟在狂龍身邊做事。
對於領袖脾氣秉性，藍千夢了解的十分清楚。
可今天。
她覺得自己不認識。
完全，不認識眼前這個人。
「狂龍沒事吧！」
季懷安用手狠狠抹了一把臉，掙扎著從地上站起。
深吸口氣後，他轉過身，奔上樓頂。
五秒後。
傳來一陣嘔吐的聲音。
「季懷安！」
藍千夢聽到聲音，剛要衝上去，卻被衝出來的季懷安死死攔下。
「別去，你會做噩夢的。」
說完，季懷安癱倒在地上。
上面，已經分辨不出宋十三的屍體。
只有那破碎的白骨，貌似還能看出是個人。
鋼刀，插在頭骨上，直接擊穿！
……
「李十二！」
正在一樓大廳走來走去的歐陽南梔，見到電梯門打開，正要興奮的衝過去。
可等她看清楚李十二身上血跡時，突然愣住。
衣服上，臉上，還有手上。
全都是鮮血。
相隔十米遠，她都能聞到對方身上那刺鼻的血腥味。
「十二！」
歐陽南梔早已穿好鞋子，換上一身長裙。
此時，她再也忍不住，狂奔過去。
「你怎麼了，受傷了？」
不顧一樓員工異樣的眼神，她直接抱住李十二。
「你……別嚇我……」
說這句話時，歐陽南梔身子不停發抖。
上個樓而已，怎麼滿身是血。
可回應她的，是強有力的兩雙大手！
撲通！
歐陽南梔被推翻在地，膝蓋撞在大理石上。
痛的齜牙咧嘴。
可她咬著牙站起來，第二次撲過去！
「李十二，你別嚇我！」
歐陽南梔有些害怕。
眼前的李十二，似乎很陌生。
哪怕戴著面具！
她一樣認得出來。
這就是李十二！
撲通！
歐陽南梔第二次被推開。
「呃……」
短暫的痛苦過後，歐陽南梔第三次站起身！
第三次，被推開。
可歐陽南梔沒有放棄。
第四次，第五次……
直到第十次時。
歐陽南梔淚水哭花了妝。
她死死抱住李十二，用盡全部力氣。
歐陽南梔心裡很清楚。
這一次如果再被推開，她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
兩人，就這樣糾葛在門口。
李十二終於停下腳步，眼睛裡的血紅，開始褪散。
「你好傻。」
正在等待被推開的歐陽南梔，突然聽到耳邊傳來道熟悉的聲音。
她以為是幻覺。
可接下來，一隻沾著血的手，碰觸到她的臉蛋。
「謝謝。」
李十二輕聲說著。
「你……」
歐陽南梔抬起頭，看到已經摘下面具的李十二。
一邊哭著，一邊用手輕輕捶著對方胸口。
「你嚇死我了！」
越哭，越凶。
「這裡人多，換個地方。」
李十二苦笑著開口。
「哼！」
歐陽南梔輕哼一聲，擦著已經哭花的臉，嘟著小嘴：「你賠償我醫藥費。」
她掀起裙子，露出已經淤青的膝蓋。
不看還好，這一看，她直接痛的哭了出來。
平日裡威風八面的寡婦，現在像個小女孩一樣。
「成！多少錢，我賠你。」
李十二一把抱起歐陽南梔，快步走到二樓辦公室。
砰！
門被關上。
「對不起。」
將歐陽南梔放在沙發上後，李十二走到水龍頭處洗了洗手，順帶抹了把臉。
他的目光，全都放在龍王戒上。
這股戾氣，越來越重！
在樓上時，他曾短暫恢復過神志。
可下樓後，若不是歐陽南梔以命相攔，李十二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你……到底怎麼了？」
歐陽南梔雖然痛的想哭，可還是忍著。
相比自己，她更擔心李十二。
兩人相識大半年，可歐陽南梔從未見過李十二這樣失態。
而且很陌生！
好像變的，自己都快要不認識一樣。
「有些事情，一言難盡。」
李十二眯起眼睛，右手輕輕撫摸著龍王戒。
戒指上，兩隻龍眼，開始黯淡。
最後，歸於暗紅色。
這是那股戾氣，第一次徹底將他神志占據。
往常，只要李十二克制，都可以在戰鬥結束後，迅速將戾氣抹除。
但這次，生機流逝，令他身體虛弱不堪。
險些，釀成大禍！
不過好在清醒時，他曾逼問過宋十三，打聽到一些消息。
宋十三出現在青城，並非偶然！
而是有人送信，將陳東玄的死，和七雲書院總部位置，一起遞到天煞門。
這才引發門內震怒，宋十三下山！
可送信的人，會是誰呢？
北海，還是大乘殿？
李十二從懷裡拿出沾著血跡的信封。
這是在宋十三臨死前，他搜出來的。
信紙上，帶著淡淡的香氣。
右下角，有一支被長劍貫穿的牡丹。
李十二努力思索，並且嘗試著回憶。
可還是沒有想起這標誌在哪裡見過。
信上，詳細寫著七雲書院的情報，還有陳東玄被殺的詳細過程。
「到底，會是誰！」
李十二將信紙收好後，又取出來展開。
他用手機拍下那長劍刺穿牡丹的標誌，轉發到季懷安手機上。
若這個標誌曾在地下世界出現過，那藍千夢和季懷安一定能查到！
甚至，藍千夢在第一次見面時，送給他那本沾滿血跡的七雲書院絕密文件，也可能有記錄。
「你在這裡好好養傷，我忙完手裡的事情，會來看望你。」
看著眼前一臉委屈的歐陽南梔，李十二內心有些愧疚。
他索性直接推開房門，大步離開。
「渣男！」
前腳剛走。
後腳，李十二就聽到屋子裡，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怒罵。
等他走出五洲國際時。
白鳴正焦急的張望著。
「大哥，怎麼樣？」
見到李十二出來，他趕忙詢問。
「走吧，回洋房。」
李十二開門上車，眼睛無意間看到王玉成送他的那副畫。
這幅畫，一直在車子後排座椅扔著。
閒來無事，李十二索性拿起，看看是什麼寶貝。
捲軸展開，是一副人像。
可等他看到畫上女子容貌時，臉色狂變！
這個女人，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