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子神色陰沉地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跟我來,我就告訴你。」
肖舜淡然一笑,一轉身腳下稍一用力凌空而起,腳踏虛空而行,轉眼間人已經悠然站在十多米外的樹梢之上。
好手段!
玉虛子暗道,如此功力自然不在宗師之下,顯然今天遇到了對手。
他冷哼一身,飛身而起,緊隨其後。
兩人在濱海公園的樹梢上連續兩三個跳躍,到了一處偏僻所在。
此時已近十點,加上天氣寒冷,本就人少,四周靜謐一片。
肖舜雙手插在口袋裡,一臉風輕雲淡,而玉虛子明顯已經耗損過大,呼吸早有些不勻,踏空而行依靠的是體內真氣運轉,而且耗損極快。
「需要等你恢復一下嗎?」肖舜淡淡一笑道。
「對付你這種狂妄小兒,不需要使多大力!」玉虛子死鴨子嘴硬道。
他已經明顯感覺到對方的實力可能遠在自己之上。
只是他絕不相信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竟然可以突破築基期,他玉虛子雖號稱已突破築基期,然而十年來卻一直困在築基巔峰無法突破,若對方的實力在自己之上……
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來吧,讓我看看你有什麼能耐就敢開山立派,自稱宗師!」肖舜眼神輕蔑的說道。
「狂妄!」
玉虛子催動心決,雙掌攤開,忽地往前平推過去。
轟隆!
地上的十多塊水泥地磚,揭地而起,懸在半空,他猛然一發力,十多塊地磚便裹挾著千鈞之力齊齊朝肖舜襲去。
肖舜雙手抱胸,騰空而起,隨手一揮,十多道氣刃劃破空氣,在空中發出一陣刺耳的嘯叫聲,像長了眼睛似的。
嘭嘭嘭!
十多塊堅固的地磚轉眼間化成一片齏粉,飄揚在空中。
玉虛子身上冷汗淋漓,滿臉驚恐的望向肖舜,他太隨意了,隨意的不想在經歷一場爭鬥,只是那麼風輕雲淡的一揮手便化解了自己幾乎用了全力的青龍掌,他的修為簡直深不可測!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可否告以真名?」
「如果你就這點能耐的話你還沒資格知道,使出你的全力來擋我一擊,擋得住就告訴你!」
肖舜張開雙臂,轉眼間,勁風四起,黃葉漫天,四周的樹木隨著猛烈的晃動起來。
嘩啦!嘩啦!
片片綠葉從樹上掉落,隨風與那些黃葉混雜在一起,隨即快速凝聚成一條巨龍,咆哮著在肖舜腳下盤旋。
玉虛子看著痴了,默默的咽了口口水。
這些樹葉完全是被肖舜用真氣凝結而成,對手太強大了,這絕非一個築基期的修道者可以掌控的力量,難道這年紀輕輕的青年已經進入了後天境?
這不可能,即便是古武協會的長老,甚至堂主都沒有幾個到達這個境界的。
修道之路何其艱難,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怎麼可能?!
「走你!」
肖舜雙掌向前一揮,那條由青黃樹葉凝結而成的巨龍,頓時發出陣陣低沉的咆哮聲,呼嘯著,
以碾壓一切的氣勢沖向玉虛子。
一時間飛沙走石,陣陣龍吟之聲,激盪著玉虛子的耳膜。
玉虛子小腿發軟,眼神遲滯,早已放棄了抵抗,突然感覺對方收回了氣勁,然而那條巨龍仍以一股強大慣性撞在他身上。
轟!
巨龍瞬間化作千萬樹葉,飄蕩的半空中,嘩啦啦落在地上。
噔噔噔!
玉虛子後退了幾步,滿頭大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若不是對方方才收了氣勁,此時只怕他已經粉身碎骨!
「敢問閣下大名?」
半晌,玉虛子抬頭望向肖舜。
到了他這個境界,視力自然比尋常人好,看的真切,對方確實只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不得不感嘆一句天外有人啊!
「我說過你還沒資格知道,你走吧,我今天不殺你,老老實實送那姑娘回去,滾回山上潛心修道,我等你再來找我雪今天之恨。」
肖舜緩緩走過來不溫不火的說道。
玉虛子苦笑了一下,不無遺憾的說道:「有生之年,我恐怕都沒機會找先生雪恨了,我天資愚鈍,能夠進入築基期已是老天開眼,此時雖已到達築基巔峰,可十年來卻一直無法突破,或許這都是天意吧。」
「所以你就自暴自棄了?」肖舜笑道。
「人生苦短,既註定無法羽化登仙,何不圖他個逍遙自在。」玉虛子感嘆道。
「心有所圖,必受制於人,此人非彼人,就是你自己罷了。」
肖舜笑了笑慢悠悠的說道,頗有些世外高人的語氣。
玉虛子眼睛一亮,似乎瞬間頓悟,修道講求的清心寡欲,可他卻一心想著的卻是跳脫生死,堪破輪迴,豈不是受制於自己嗎?
「多謝先生指點。」玉虛子深深一拜道。
肖舜淡然一笑,正欲離開,玉虛子急忙說道:「先生可否收在下為徒,指點一二,我願將這幾年所斂財物傾囊相贈!」
肖舜心想,你一個道觀能有多少財物,擺擺手道:「我無意收徒,你且去吧。」
「在下有三十多億財產,山下還有幾十套房產可全數贈與先生,只要先生肯指點一二,哪怕助我突破這築基期瓶頸,在下便此生無憾了。」
肖舜被自己嗆了一下,輕咳兩聲。
媽的,以後話不能說的那麼絕對,不是所有人都像宋靈兒那丫頭一樣好忽悠的。
只是此時話都已經說出口了,再收回的話會不會顯得太沒有原則了?
「那個……收徒這事要看機緣,若你我有緣,自會再見。」肖舜悠悠說道。
萬一將來缺錢了,老子把整個寧州省的道觀都給找一遍,也要把你翻出來見一面!
玉虛子一聽,此事還有轉圜,心中大喜,連連叩拜道:「謝先生!」
肖舜擺了擺手,乘著夜色,離開了公園。
真他媽冷啊,得趕緊打車回家。
玉虛子痴痴的站在原地,看著滿地狼藉,如做夢一般。
天底下何時出了這麼一個絕世高人,自己竟然一無所知,看來自己久在山上已然成了井底之蛙,只窺見了那方寸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