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洞房花燭

  她被蕭淵帶著一步步完成那些流程,讓她有種回到上一世那個新婚夜的錯覺。

  蕭淵讓人都下去領賞,房中又一次安靜了下來。

  接下來,就該是沐浴更衣,洞房花燭了,沈安安心不可抑制的被撥動了下。

  即便是上一世,二人之間的床笫之事也算不上勤快,如今隔了這麼久,讓她突然重溫,心裡要好一會不自在。

  「在想什麼?」 蕭淵站在她身後,手放在她細而薄的腰上,掌心帶著燙人的溫度。

  「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回到了原點,給她一種不論自己如何努力都改變不了命運的錯覺。

  蕭淵沉默了一瞬,緩緩執起她的手,抵上自己微涼的唇。

  手背上的觸感燙的沈安安立即想把手抽回去,蕭淵卻攥的很緊。

  「哪裡不真實?」

  他握著她腰身轉過來面對著自己,洶湧的情緒在他眼底緩緩化為深邃的黑色,凝視在她被紅燭映亮的艷麗小臉上。

  沈安安險些就要沉浸在他此刻的幽深墨眸里。

  一時分不清究竟現在是場夢,還是上一世發生的悲劇才是一場可怕的噩夢。

  不真實的,只有他而已!

  她鼻子倏然一酸,怕苦苦壓抑的情緒和好不容易建立的防線再次崩陷,忙移開了視線。

  「夜深了,我先去卸妝。」頭上的鳳冠壓的脖子生疼,婚服也尤其厚重。

  她張口要把墨香喊進來,被蕭淵阻止,「我幫你。」

  「你哪會這些。」沈安安淡笑著推拒,蕭淵卻直接把她摁在了妝案前,「我慢一些,不會弄疼你的。」

  沈安安透過銅鏡看著他認真且沒有任何不耐的面容,良久沒有回過神來。

  他一件件的取下她的髮飾,被磨礪的滿是老繭的大手,捏著細細的簪子時尤為滑稽,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在蕭淵看來的時候又抿住了唇,假裝沒有笑過。

  蕭淵手毫無徵兆的探去了她腰間,指尖幾下就挑開了她的束腰,沈安安立時從椅子裡站了起來。

  「婚服太重,我幫你更衣。」蕭淵一本正經的說。

  鑲嵌著碧青色珠子的孔雀紋如意腰封被蕭淵十分隨意的一圈圈纏繞在手上,透著說不出旖旎,他眉眼疏朗,唇角壓著笑。

  沈安安被他禁錮在妝案前,沒了腰封束住的婚服緩緩散開,露出她裡面的紫紅色裡衣。

  恰到好處的尺寸貼合在她窈窕的身姿上,更襯那張小臉朝霞映雪,蕭淵慢慢走向她。

  沈安安下意識偏開頭,心緒無論如何都再做不到平靜。

  「安安,夢裡的我們,可也曾如此親密過?」他掐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抵在妝案上。

  「有過,只是並不美好。」沈安安盡力保持著平穩的嗓音。

  她沒有溫度的言語並沒有阻攔住一分他靠近她的動作,充滿涼意的唇毫無徵兆的印在她白皙修長的脖頸上,蕭淵聲音含糊不清起來。

  她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麼。

  紅燭竄動,床榻上的簾帳一層層落下,浮影來回晃動。

  夜半,一小截白皙嬌嫩的手臂緩緩從簾帳中伸出,轉眼又被延伸出來的手掌攥住,撐開她指縫緊扣住,扯回了簾帳中。

  汗水沾濕了碎發,貼在沈安安汗津津的小臉上,她半張臉都埋在軟枕中。

  身上傳來的難以名狀的酸疼,讓她沒有功夫再去想其他。

  魚水之歡,閨房之樂,是她應盡的妻責。

  她閉著眼睛,感覺到自己好像被浸入了溫熱的水中,不知過了多久又被撈了出來,突如其來的溫差冷的她微微發抖,本能的往緩和的地方縮了縮。

  燭火燃盡,蕭淵深邃的眸子睜開,偏頭看向了身側睡的恬靜的姑娘,手指輕輕點在她的鼻尖上。

  「無數個日夜,都是你我的機會。」

  不論他們的婚事是怎樣的機緣巧合,也終算是圓滿的做了夫妻!

  他清楚她的抗拒和牴觸,但從大婚那日起,他就沒想過和她只做表面的恩愛夫妻。

  第二日沈安安醒來的時候蕭淵已經不在了,連被褥都是冷的,想來是起身有一會兒了。

  她睜著眼睛,呆呆的躺了好一會兒沒有動,身子像是被什麼東西碾過一樣,又酸又疼,昨夜的景象在腦海中不斷回放。

  她抿著唇,手抵著額頭輕揉了揉。

  又不是第一次,她矯情什麼呢。

  墨香聽見動靜推開門進來,「姑娘,您可算是醒了,快,奴婢服侍您起身,還要進宮去謝恩呢。」

  沈安安混沌的腦子慢慢清醒,被墨香一提才豁然想起這事,「他呢?」

  「姑爺早就起了,在院子裡晨練呢,是姑爺不讓奴婢叫你,眼瞅著時辰就晚了,快把奴婢急死了。」

  沈安安立即起身洗漱梳妝,邊囑咐墨香,「他是皇子,不是普通貴公子,你不可喚他姑爺,讓旁人聽去都是麻煩。」

  墨香撇嘴,「是四皇子特意吩咐奴婢這麼叫的。」

  沈安安抬眸看了墨香一眼,蹙蹙眉沒有說話。

  「姑娘,您看穿哪件?」墨香打開了衣櫃門,裡面琳琅滿目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衣裙披風。

  她翹著嘴角說,「這些都是姑爺給姑娘準備的。」

  沈安安微抿著唇,最後挑了件中規中矩的暗紅色長裙,新婚第二日,又要見皇帝,還是穿喜慶一些妥當。

  繡著玉蘭花暗紋的衣裙貼合在她凹凸有致的身姿上,恰好是她的尺寸,更襯她皮膚如玉雪白,腰身極細。

  蕭淵沒有走遠,就在院子裡練劍,身姿遊走龍蛇,身上錦袍單薄的不像是在過冬季,舞動的時候卻更加矯健。

  沈安安站在廊檐下看了一會兒,等他收了劍才朝他走了過去。

  「怎麼起這麼早?」

  「……」

  他額頭上布滿了細汗,錦袍貼合在他健碩結實的胸膛上,溫柔的凝視著她,不斷的勾著她昨夜的記憶。

  「都快日上三竿了,不是還要進宮去謝恩嗎。」

  蕭淵接過慶安遞上來的帕子,擦掉了額頭的汗水,「他堂堂一國之君,又不是後宅婦人,不會因為這麼點子事讓你站規矩的。」

  理是這麼個理,可皇帝想挑她錯處,也是十分容易的。

  蕭淵沐浴更衣很快,沒等多久就出來了,只是他手裡多了一件狐狸裘的披風。

  毛絨絨的,披在身上很輕,卻立即擋去了不少寒意,厚厚的毛圍了沈安安脖頸一圈,蹭在臉上像絲綢一樣柔軟舒服。

  如此極品的狐狸毛,應不是買來的,沈安安垂眸看了一眼,並沒有多問。

  管家早就備好了馬車,在府門口等著了,「主子,皇子妃,路面上冰霜還未全化,當心著些。」

  「嗯。」蕭淵回身朝沈安安伸出手。

  府門口所有下人都瞧著這一幕,沈安安笑著將手放在他掌心,借力上了馬車。

  馬車裡暖爐燒了有一會兒了,一進去就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