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種子
「他們一直在這個房間裡啊。」
聽到紫菀的話，唐楓第一時間仔仔細細地掃視了少女整個身體。
對方身上的種子依舊在沉眠，沒有一絲魔力反應，說明她此時完全自主。
至於紫菀的話，唐楓只會在心裡一笑而過。
當實力足夠強大後，世界上便不會存在任何靈異事件。
他看向少女的目光帶上了一絲憐憫。
原來是個精神有問題的女孩。
「為什麼我看不到他們？」唐楓問。
「我也看不到，但我能感覺到，他們就在這個房間裡，一直看著我。」
唐楓沒有再多說什麼，他並不了解關於紫菀的具體情況，以及她父母的情況。
在這種情況下，面對一個精神可能存在問題的女孩，沒辦法說太多，以免會刺激到她的神經。
萬一對成為魔法少女有影響就不妙了，而且她現在充滿了變數，能否真的成為魔法少女還是一個問號。
他準備回去後先找人了解一下紫菀的具體情況。
眼下，他只能順著對方的話，嘮一些毫無營養的家常，關於學習生活方面的問題。
紫菀留他在這裡吃晚飯，端上來的，是簡單的兩菜一湯。
清湯寡水，唯一能勉強算得上葷的，也許就是湯里的雞蛋花。
他們在正方形的小木桌旁落座，占據了兩個邊。
紫菀在另外兩個邊也各自擺上了一雙碗筷。
「我開動了。」
女孩雙手合十，無比虔誠地說道。
唐楓在沉默中吃完了這頓晚餐，與少女道別。
正了正衣領，唐楓邁步走出這片破舊的棚戶區。
沿路破舊的街景和錦橘家所在的高檔小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並沒有讓唐楓有太多感觸。
這是城市發展不平衡所帶來的，是短暫的陣痛，也許再過不久，這片棚戶區就要拆遷了。
到那時，這裡同樣也會變成一棟棟高樓。
只是其中迷茫的人，卻不知道去往何方。
「嘿，這位大叔。」
不遠處的轉角，兩個看起來十六七歲混混模樣的青年正倚靠在建築物的圍牆上，向他看了過來。
「大叔？你們在叫我嗎？」唐楓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兩人染著鮮艷的頭髮，正故作瀟灑地吐著煙圈，其中黃毛的手臂上還紋了一個猙獰的圖案，他將菸頭扔在地上，用腳踩了踩，然後一臉不懷好意地向唐楓走去。
一黃一綠兩個混混來到唐楓身前，仔細打量一番，發出嘖嘖的稱奇聲，「看起來挺闊氣的嘛，你是住裡面那家的那個小妞新找的爸爸嗎？」
唐楓自然知道對方口中的爸爸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爸爸，而是「爸爸活」這種意思。
他抖了抖身上的西裝，「怎麼，不行嗎？」
「喲，還挺裝的。」
黃毛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湊了過來，「這是違法的你知道吧？不想被警查找上來的話，拿點封口費出來吧。」
「你們想要多少？」
黃毛聞言仰起頭，食指戳著下顎，似乎在思考。
片刻後，他伸出一根手指，「看你這模樣，一千萬吧。」
「一千萬啊……」唐楓沉吟著。
這時，另一個綠毛湊了過來，用一副猥瑣嬴盪的語氣低聲開口，「喂，那個妞滋味怎麼樣啊？哥幾個可是饞好久了，要不，你讓她來陪我們，這錢給你免一半。」
「少跟他廢話，錢不能少，只要有錢了，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老大，可這種極品貨色沒多少啊，你又不是沒見過她那股清純勁，外面找的貨色怎麼可能有這妞味道好。」
「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黃毛沉思了一番，「這樣，錢不能少，妞也得要。」
「老大英明！」
唐楓這時候開口，「如果我不同意呢？」
「不同意？」黃毛哈哈大笑起來，他從腰間摸出了一個亮閃閃的東西，在唐楓面前比劃著名，「你看看這是什麼？」
「刀？」
「沒錯，而且只要我大喊一聲，這片區域大半人都會站出來，你走不了的。」
「這裡的人居然還這麼團結？」唐楓對此略感詫異。
「不團結，不團結怎麼在這裡活下去？不團結怎麼拿到更高的拆遷款？」黃毛表情誇張地甩著手中的匕首，獰笑道，「你們這些有錢人是不會懂的，窮人們瘋狂起來會是多麼可怕。」
「那你們為什麼要欺負那家女孩？不是團結嗎？」
「沒辦法呀，她父母都死了，自己又長得這麼讓人有犯罪欲望，這裡不知道多少人對她虎視眈眈，所以說，聽哥兒一句勸，離開那種危險的女人，交錢跑路吧。」
唐楓回頭看了眼遠處那幢大門緊閉的破舊小平房，想到女孩艱苦的生活，不禁搖了搖頭。
「你們不知道她是魔法使嗎？還敢對她下手？」
黃毛聞言不屑道，「魔法使？就是那種勉強能讓幾個物體飄起來的垃圾？有我手中的刀子厲害嗎？又不是魔法少女。」
旁邊綠毛這時插嘴道，「你話有點多了，到底給不給錢，我們耐心是有限的。」
唐楓嘆了口氣，「那我最後再問一句，你們準備怎麼對待那戶人家？」
「這不顯然的嗎，就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妞，把她那棟房子的拆遷款搞到手不是輕而易舉？至於本人……」黃毛舔了舔嘴唇，想到女孩清純無比的面容，露出了猥瑣的盪笑，「當然是干到爽為止啊……」
黃毛最後的尾音被拖得長長的，他有些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裡，一條手臂已經深深插進了他的身體裡。
旁邊的綠毛也是同樣震驚的表情，他的胸口同樣被一隻手臂貫穿。
「嗬……」
「你……」
兩人喉嚨發出瀕死的卡痰聲，嘴角不住往外冒著鮮血。
「抱歉，我不喜歡別人叫我大叔。」
唐楓雙手猛地抽出，兩人胸口頓時如泉涌一般，從洞口往外一股股噴出，兩具身體也倒在了地上。
唐楓手中拿著兩顆還在微微跳動的心臟，仔細觀察著。
「原來是紅色的啊……」
在端詳了一會兒後，唐楓隨手把它們扔在了地上。
仿佛踩滅一根菸頭一樣，他隨意地攆了上去。
「吧唧」一聲，兩顆心臟如同新鮮多汁的檸檬一般炸開，飆出的檸檬汁濺射了十幾米遠。
「你們不做怪人可惜了。」
唐楓打了個響指，兩人的屍體連帶著地上的鮮血一起，慢慢化為了黑灰。
很快，黑灰便徹底消失殆盡，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他隨手抹去身上的血跡，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這片髒亂的棚戶區。
回到家後，唐楓找到校長秘書的電話，向她問起了紫菀的具體情況。
秘書只知道對方無父無母，但具體情況不了解，畢竟全校這麼多學生，她不可能每一個都了解得非常詳細。
唐楓決定去找錦橘，讓她去魔法少女協會問問，畢竟當初是協會寫的推薦信，一定知道一些情況。
此時安錦橘已經吃過晚飯洗過澡，正一個人在房間裡，躺在床上看著手機。
手機屏幕上的內容，卻讓人大跌眼鏡。
居然是少兒不宜的小視頻。
秉承著做好一隻小女奴的思想，這些知識未來說不定都用得上。
安錦橘換了個躺姿，眼神格外的認真，她微微夾著雙腿，臉上反射的屏幕螢光不斷變化著。
昨天……
唐楓還很貼心地給了她一天假，留給她一瓶不知道有沒有副作用的溶液。
好不容易找了個理由把姐姐搪塞過去，又在床上躺了一天，才恢復了一些精力。
而眼下，看著屏幕里……
由於穿著寬鬆的睡衣裙，完成這件事並不是很費勁。
等她發覺時已經為時已晚。
安錦橘臉頰微微燒了起來。
肯定是他留下的藥劑里有不正常的東西，一定是！
不過還好沒有人看見……
窗簾在夜風的作用下輕輕鼓動著，像是起伏的波浪。
安錦橘忽然想起來，她明明關了窗戶，可飄動的窗簾說明，眼下窗戶是敞開的。
安錦橘的心臟瞬間收緊。
等看見窗簾後的身影時，她又鬆了口氣。
「幹嘛，這樣怪嚇人的。」
「繼續，當我不存在就行。」唐楓靠坐在帘子後的窗沿上，沒有進來。
「……剛剛你都看見了？」安錦橘不禁捂住了臉。
她此時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剛剛這麼羞恥的姿勢和動作，全被眼前這個人盡收眼底，
安錦橘兩眼無神地躺在床上，仿佛一隻失去夢想的鹹魚。
終於，她才想起來要把之前被撩到腰上的睡裙恢復原狀。
一隻手忽然伸了過來，阻止了她的動作。
唐楓看著她，溫和地笑著，「我來幫你吧。」
。
月明星稀。
一道橘色的流光出現在城市上空，仿佛流星一般掠過。
錦橘正從魔法少女協會回家的路上。
魔法少女協會二十四小時營業，即便是深夜，也有人值班。
更何況現在不算太晚。
剛剛唐楓讓她去協會找關於紫菀的資料，她的第一反應，是擔心唐楓又有了新的目標。
「紫菀雖然很不錯，但成為魔法少女之前，我是不會對她下手的。」
唐楓像往常一樣說道。
錦橘嘆了口氣，她知道對方對魔法少女有極為變態的執著，可她又沒能力真正地阻止對方，只能停留在表面的不公平協議上。
她只能祈禱紫菀晚一點成為魔法少女。
這種想法放在身為前輩的魔法少女身上，簡直無比可笑。
可錦橘沒有別的辦法。
除非縫葉能發現唐楓的身份，並成功將消息傳遞出去，引來最強的一批魔法少女，才存在剿滅他的可能。
似乎看出了錦橘的擔憂，唐楓笑了笑，「放心，她成為魔法少女的道路不會那麼順利。」
被那個等級的怪人盯上，是她的不幸。
雖然她體內的那枚種子目前看起來毫無生機，對紫菀也沒有產生任何影響，但唐楓不相信對方費這麼大功夫只會留下一枚毫無作用的死種。
正因為沒有任何生命活動跡象，這枚種子已經和少女徹底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甚至唐楓都沒辦法做到對少女無害的情況下將其拔除。
趁錦橘去魔法少女協會的功夫，此時的唐楓正站在濱海市最高大樓的樓頂，俯視著城市下方的萬千燈火。
在這個高度下，下面璀璨的燈火仿佛漫天繁星，點綴在漆黑的幕布上。
唐楓屏息凝神，下一刻，周圍的空氣微不可察地震顫了一下，一股無形的波動以他為中心，如漣漪般向四周蔓延開來。
範圍是……整座濱海市！
在這瞬間，無盡的信息湧入他的腦海。
萬千家庭的說話聲，車輪與道路的摩擦聲，賓館裡火熱的碰撞聲，夜市裡的喧囂聲，蚜蟲啃噬樹葉的絲絲聲，流浪貓翻垃圾桶的聲音，事無巨細地出現在他腦海里。
一個個信息飛速在他腦海里掠過，唐楓從中抽繭剝絲，尋找與紫菀體內那枚種子同源的氣息。
過了半刻鐘，唐楓緩緩睜眼，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困惑。
「不在這嗎？」
他想起那個失蹤的魔法少女，於是把目標換成魔法少女，繼續展開探索。
很快，他的感知中出現了幾個魔法少女影子。
一，二，三……六，七。
沒有第八個。
那個魔法少女已經遭遇不測了嗎？還是被幕後的怪人一起帶走了？
唐楓思忖著，如果在幾天前答應錦橘的請求，會不會和現在的情況有所不同。
但眼下，即便是他，在缺少引子追溯的情況下，也無法找到幕後黑手。
另一邊，錦橘帶著從魔法少女協會獲得的信息，正在趕回。
看到這些信息，她內心對這個女孩升起了深深的同情。
父母意外死亡，一個人住在貧窮混亂的棚戶區，周圍的人都對孤苦伶仃的她虎視眈眈……
錦橘還注意到了最後一排字，標註了這個女孩造成一名人員失蹤，極大可能已經將其殺害。
也就是說，她是一名殺人犯。
沒錯，紫菀自認為警方沒有找到證據，對她束手無策只是她的一廂情願。
實際情況是，警方在她家門口發現了死者的腳印和進門的痕跡，只是因她未成年加上正當防衛的原因，沒有被過分追究。
而且警方查出死者的生平，是一個罪行累累強女干犯，由此推測出了事件的大致經過。
本質是一個正當防衛事件，但是否防衛過當，在這些前置條件下，已經不重要了。
加上魔法少女協會發現她驚人的魔法天賦，於是從中協調，在觀察了一段時間後，覺得她沒有大問題，就讓紫菀進入了魔法少女學院學習。
錦橘在腦海里想著以後該怎麼不著痕跡地幫助這個女孩，畢竟這樣的人心思往往特別敏感，自尊心很強，經常把別人的示好和幫助當成同情和可憐。
她路過一個偏僻的街角上空，忽然發現了什麼，從空中落了下來。
是一個面容清秀可愛的女孩，穿著單薄的水手服，發育得卻極為領先，此時女孩正孤身一人坐在大理石磚上，左右張望著。
而且還是熟人。
錦橘落到了女孩身邊。
「青檸，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
（雖然這幾章是過渡章節，但還是求一下明天的追讀，動動小手指把章節拉到末尾。馬上又到周二了，推薦能不能復活就看大家了！拜託各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