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寧水則是各家自己種，風險和收益都自己承擔。
兩種模式各有利弊。
「我能問問你們為什麼要選擇種蘋果嗎？」周俊楚問。
原星直白道：「因為有麥安這樣的地方可以借鑑參考，失敗的機率會變小。」
周俊楚揚唇一笑：「不怕賣不過我們？」
「比起競爭，我們更想和周老闆共贏，您賺肉錢，我們喝點湯也能飽了。」
「原小姐真有意思。」
周俊楚給兩人杯中斟滿茶：「嘗嘗，我自家種的。」
「周老闆還有茶的產業？」
周俊楚：「沒有，一點個人的興趣愛好，原小姐平時喜歡做什麼？」
「我以前是做編程的。」
周俊楚點點頭：「原小姐剛剛說的共贏，其實我還有更好的方案。」
「周老闆請說。」
周俊楚眼裡透出一絲精明，有那麼點深藏不露的氣質。
「你們寧水本身沒什麼經驗，農戶散也不好管理，不如我給你們交租金，蘋果我來種，家裡的人想到我的地里幫忙的，我也可以給工資，省得你們投那麼多的人力和物力，最後還要承擔賣不出去的風險，你覺得怎麼樣？」
他們跟他談合作，他卻只想談兼併。
「這不行，」陶明西斷然開口，「雖然村里也有不少荒地，但如果真租出去了，地也沒得種，更沒人願意留在家裡了。」
他也許看不透周俊楚的意圖，卻明白什麼才是他們自己的初衷，如果把土地出租了給別人種，但他們前三年努力的意義是什麼？
原星也笑了：「周老闆，你也聽到了，我弟弟的意見就是我們寧水的意見。」
周俊楚眼神微愣，隨即恍然大悟：「原來你們不是兩口子啊！」
陶明西皺眉，周俊楚的開心讓他有些不爽：「你這規定了只有兩口子才能買苗木？」
周俊楚微笑著擺擺手：「不是，就是我還以為原小姐已經結婚了。」
見兩人快要跑偏了，原星忙把話題拉回來：「周老闆，我們這次苗木數量之前在電話里已經大概跟你聊過，你也別按市場價給我們報，給我們一個底價吧。」
「你們的理想價格是多少？」
原星伸出手掌，比了個五。
周俊楚一下笑了：「你這不是在砍價，是在砍我了。」
「全國各產區的苗木批發我都聯繫過，這個價格絕不是毫無根據，雖然是偏低些，但周老闆也不會虧錢的。」
沒想到她竟然是做了功課的，周俊楚眼裡透出一絲欣賞。
「你這個方法不錯，但沒有充分把地理因素考慮進去，就算是別的地方包含運費也比我便宜，但有一點最重要的，我可以保證你的存活率，他們不能，東部產區規模比我們大幾倍十幾倍的都有，但他們樹苗不適合本身的氣候，你種不了。」
原星皺了皺眉，隨即又笑道：「我家裡還有500畝地，我們花了三年，從樹種開始，去年已經開始結果了，果樹培育的經驗我們是完全具備的，不瞞你說，如果這次價格超出我們預期太多的話，我會考慮直接用這500畝來育苗，哪怕時間多花個一年，但其實也是划算的。」
這番話一出，陶明西一臉疑惑，好不容易迎來了盛果期的果樹，要改成育苗，村里叔嬸們估計要拿刀砍人。
剛要說話，卻在原星的眼神示意先閉嘴。
果然這話無論真假，對周俊楚來說是有點用的，原星之前就了解過，他為了今年的增產而特意培育了不少苗木，如果不賣掉又不增產種植的話，這批苗就只能爛在手裡了。
而且不止他一個，麥安的幾個大戶都有這種情況。
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周俊楚還是搖了搖頭：「這個價格我真的做不了，而且你也不用想找其他人，在麥安，我做不了，別人也不可能接受的，不如你再考慮一下我剛才說的那個方案，那對你我其實也是一種共贏。」
原星搖頭：「周老闆，今天我們是誠心上門的，如果我們雙方達不成一致的話，那就下次有機會再合作吧，今天打擾了。」
說完就和陶明西一塊兒站了起來。
「等等，」周俊楚將兩人叫住，「這樣吧，你們再給我一天時間，我考慮好，給你一個我能做的最低價格，你們也別回去了，來回開車也麻煩，先在這邊住一晚，也可以再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萬一你們又想通了呢？」
原星無奈：「我們想得很通了，但既然周老闆開口了，我們可以多等一天的時間，不過，既然我們來了，周老闆是否方便讓我參觀你的果園，看一下苗木？」
周俊楚答應得爽快：「可以，我現在就帶你們去。」
這次談判不能說成功，但也沒有完全失敗。
幾人從會客廳出來，才下樓就看下面客廳里站著肉嘟嘟的小姑娘，看起來只有四五歲，穿著粉色的小裙子，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幾人。
「周老闆，這是你女兒嗎，長得真可愛。」陶明西開口道。
周俊楚悠悠道：「你什麼眼神？那是我妹妹，本人還單身呢！」
再說了，他看著像女兒四五歲的人？
陶明西一臉尷尬：「哦……我看著她和你長得像所以還以為……」
「她是我妹妹，能跟我長得不像麼？」
原星：「可能是因為你看起來有一些慈父的氣質。」
周俊楚：「……」
等到出了院子，周俊楚讓兩人先等著，自己去車庫取車。
當原星看著那輛香檳色的路虎攬勝停在自己面前，餘光再掃過院門口差點散架的電瓶車……
她深深地為自己的有眼無珠感到抱歉，為什麼剛才沒答應周俊楚提議的私了？？？
最後，陶明西坐了副駕，原星坐後排。
車內的裝飾也很新，看出來平時不怎麼開。
「周老闆，你有車為什麼剛才要開那個電瓶車？」陶明西把原星的疑問看出來了。
「這裡到縣城又不遠，開車還要找停車位，太麻煩了，對了，你們別叫我老闆了，你們年齡應該比我小，叫我楚哥吧。」
「你年齡比我大嗎？」
「我今年30了，你們呢？」
「是比你小。」原星接話。
「楚哥，以你家裡這條件，為什麼還沒結婚呢？」陶明西問。
周俊楚看了一眼後視鏡：「實話說，親戚朋友也介紹過不少，可能是緣分沒到吧，你們呢，又是什麼原因沒結婚？」
他們這年紀沒結婚，在農村確實屬於少見。
陶明西呵呵一笑：「我們也是緣分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