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又有兩個老者身後跟著數人,來到了院子裡,陳觀瀾雖然有些皺眉,卻沒有多說什麼,再說了,四個人的確吃不完這麼一桌子的菜,浪費是他最為厭惡的陋習。
看到已經擺放在桌子上的菜品,兩個老人家落座後,認真的觀察著這八道菜,跟在他們身後的六個男女,站立在他們身旁,這些人的年紀都是在五十歲往上,不過都是氣色紅潤,看起來精神飽滿。
而且,陳觀瀾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這些,全都是同行!
「這是來踩我場子,還是來砸我的場子?」陳觀瀾冷笑著,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們不遠處,雙眼如同鷹隼般盯著這一行人。
跟著諾諾去看了大虎,還和大虎拍照的白一笑和吳香婷他們興奮的回到前院,就看到了這一幕。
姜重光跟在一蹦一跳的諾諾身後,小丫頭正在追著小猴,咯咯的笑聲是那麼的清脆。
諾諾見到粑粑之後,甩著還有些肉呼呼的小胳膊小腿兒,朝著陳觀瀾撲了過去,然後被陳觀瀾伸出胳膊摟在了懷裡。
寵溺的用額頭和小姑娘頂牛牛,諾諾開心的摟著粑粑的脖子,說著大虎今天咬死了十幾條野雞崽。
「粑粑,粑粑,我給大虎說了,那些小野雞,要長大了才能吃,它已經不會咬啦。」小丫頭覺得自己為粑粑解決了很大的事情。
陳觀瀾伸出大拇指道:「我們家諾諾最厲害了,大虎都只聽你一個人的話呢,它都不聽粑粑的話。」
「嘻嘻,嘻嘻,我會讓大虎,讓大虎聽粑粑的話。」小丫頭黏在陳觀瀾的身上,摟著粑粑的脖子都不捨得鬆開。
小寶貝的出現,讓院子裡的氣氛一下子鬆緩了起來。
其中一個老爺子說道:「陳師傅誤會了,我們只是慕名前來罷了。」
「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衝突,不過是想要品嘗一下陳家大院的美食罷了,看看是否如同他人所說的,只吃上一次就令人流連忘返,三月不知肉味。」
「看著幾道菜的色澤,樣式,聞著味道,我就覺得非常不錯,廚藝水平相當之高,即便還未吃進嘴裡,就覺得無與倫比,讓人賞心悅目,這已經是大師的境界了,讓人見而心喜。」
「呵呵,老人家抬舉了。」陳觀瀾輕笑,並沒有因為對方的盛讚得意忘形,自己的水平自己知道,何必他人恭維?
但是,諾諾覺得可開心了,覺得這個老爺爺可好可好了,因為他誇獎自己的粑粑,她點著小腦瓜道:「嗯吶,嗯吶,我粑粑,粑粑最最厲害啦!」
她才是世界上最擁護自己粑粑的小迷妹,陳觀瀾覺得別人的女兒是小棉襖,他的女兒是軍大衣。
這時候,才不過兩點半,銀杏樹在微風中颯颯作響,有著葉子輕輕飄落下來,小丫頭見到小猴兒撿著落葉,也急急忙忙的跑了過去和小猴一同玩耍。
直播間的觀看人數這時候已然有著上百萬,大中華的吃貨可不少呢。
只不過,陳觀瀾都已經忘了還在直播,但是莊六月卻是兢兢業業的在拍攝著,不把每一個細節都錯過。
而一直都沒說話的那老人,這時候笑了笑,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兒麻婆豆腐送進嘴裡細細的品味著,然後喝了一口茶漱了漱口,又去挑扒白菜。
八道菜被他一一品嘗了之後,他不禁開口道:「色香味俱全,這麼年輕的廚藝大師,真的令人佩服!」
「你們也坐下嘗嘗,看看自己的差距在哪裡?」這老人朝著身後幾位招手,讓他們坐下。
陳觀瀾笑道:「言傳身教啊,老師傅不錯嘛。」
「剛才眼拙,竟然沒有認出三位大師,御廚傳承,國宴掌勺,能夠來我這裡,是看得起我陳觀瀾,失禮了,各位請用餐,我就不在一旁打擾了。」
站起身來抱拳微微躬身,陳觀瀾走出大堂來到院子裡,看著正在讓小猴躺在,給小猴肚皮上蓋著樹葉的諾諾,他笑著道:「諾諾,你在幹什麼呀?」
「粑粑,我在,我在給小猴蓋被子呢。」小丫頭扭頭嬌憨的說道。
小花豹四肢吊在半空,趴在樹枝上,打著呵欠,斑斑點點的陽光照耀在它身上,讓這小傢伙舒服得眯上了眼睛。
三位堪稱廚神的大師在陳家大院享受著美食,不時還大聲品評著,教訓著他們的徒弟,讓院子裡的眾人覺得極為有趣。
當然了,最多的還是對三位老人的崇敬,他們這些年來的著作,讓許多廚師都受益匪淺,更是弘揚了民族美食。
說起來,這幾位都是宗師級的人物。
來他這個小廟,真的讓陳觀瀾覺得有些受寵若驚,開始還以為又是來踢場子找麻煩的呢,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姜重光似笑非笑的看著陳觀瀾道:「夠厲害,幾個廚神來踢你的場子?哈哈哈,太有意思了,讓我笑一會兒。」
「怎麼了?要知道人紅是非多,不是任何人都有機會被幾位宗師級的大能來品嘗自己做的美食,說實話,這真的和踢場子差不多,一般廚師,哪裡弄得出來那幾樣菜?就說萬福肉吧,你知道有幾個步驟麼?你有那本事把萬字弄出來麼?」陳觀瀾對她翻著白眼。
諾諾看看自己粑粑,又看看姑姑,嘟著嘴道:「粑粑,姑姑,你們,你們不能吵架!」
「呵呵,姑姑才不會和你粑粑吵架呢,因為他從來沒吵贏過。」把可愛的諾諾摟在懷裡,她對陳觀瀾撇嘴道:「我是弄不出來,但是我家餐廳的廚師會弄啊,我只需要吩咐一聲就行了,你行嗎?」
「男人,不能說不行!」陳觀瀾昂頭挺胸。
姜重光極為不屑的乜了他一眼,抱著諾諾就要出門去玩兒,去竹林里的溪流里去撿一些石頭,她可是知道,曹巧雲在那裡撿了個寶塔石,就賣了五萬塊呢。
這件事情在村子裡也傳遍了,只不過他們都知道這需要運氣,倒沒有誰專門為了去撿石頭賺錢,有些不太實際了。
剛剛走到門口,姜重光的戴著的耳環突然震動起來。
她猛地後退,朝著陳觀瀾吼道:「陳老大,有殺手!」
接著她腳步不停,抱著諾諾直接朝著後院裡衝去,順便將小芳拉著,讓那姑娘一臉的懵逼。
姜重光的聲音讓陳觀瀾渾身一個激靈,而正在就餐的客人們,卻是好奇的把目光看向了他們。
吳香婷和白一笑有些莫名其妙,什麼殺手?
嘭!
大門突然被一輛摩托車撞擊開來,兩個戴著頭盔,穿著皮夾克的傢伙衝進院子,鎖定了目標,陳觀瀾。
然後抽出安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就要朝著陳觀瀾扣動扳機。
突然間,兩人的手臂同時被子彈擊中,握槍的手直接掉落在了地面上。
血漿迸濺!
陳觀瀾也在這個時候動了,他腳下一蹬,恐怖的力量直接讓青石板都碎裂開來,速度極快的衝到那兩個殺手身前,眼中閃爍著極為冷冽的色彩,拳頭狠狠的砸到其中一個殺手的太陽穴上,那人哼都沒有哼一聲,便軟倒在地。
而另外一人還想用左手去將手槍撿起來,卻在下一秒,被陳觀瀾將他胳膊踢得反方向扭曲著,對方痛得悶哼,渾身都在顫抖著,卻還想著掙扎,被陳觀瀾直接卡著脖子提在了半空。
「誰讓你們來的?」陳觀瀾眼神冰冷,整個院子都仿若有刺骨的寒意在蔓延。
但是在下一秒,這個殺手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嘴裡噴出杏仁味兒的白沫,瞬間失去了生息。
陳觀瀾將這殺手的屍體丟棄,來到另外一人的跟前,撬開對方的嘴巴,將牙齒里的毒藥取了出來,然後幾巴掌將對方扇得醒了過來,對方眼神雖然有些茫然,然而第一時間就想咬破牙齒里的毒藥,卻發現咬了個空。
「告訴我,誰派你們來的?」陳觀瀾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他深吸著氣,壓住自己那洶湧的怒火。
對方漠然的看著他,即便已經痛得冷汗涔涔。
陳觀瀾冷笑,咔咔的聲音響起,他將對方的其他關節全都扭斷開來,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奄奄一息的殺手。
穿著西裝的重光安保人員迅速的進入大院,將大門關閉。
「威脅已經清除。」其中一個壯漢對著陳觀瀾點了點頭道:「警察很快就會趕到。」
而陳觀瀾這時候,已經將兩個殺手渾身扒得精光,除了內褲什麼都沒剩下。
身上除了一些傷疤外,找不到任何線索。
院子裡的客人們,直到這時候才緩過神來,不過這時候,安保人員已將他們的視線遮擋,然後禮貌的請他們進入中庭之中。
「這是想讓我的人生就此終結啊。」
「看來,我選擇回到老家,低調生活,也讓某些人覺得不太舒服。」陳觀瀾提了個板凳坐在樹下,冷冷的說道。
他覺得一直壓抑住的那根弦突然崩斷了。
又如同,這件事情將他打醒了過來,想要帶著女兒好好的生活,那麼就得把一切威脅消除,讓這個家完完整整才行。
在這一刻,他下定了決心,有些事情,不是光等待就行了。
妥協,只會讓某些人覺得他軟弱可欺。
「我想要簡簡單單的生活,你們卻要讓老子的生活精彩萬分,呵呵,老虎不發威,真當老子是病貓了。」
陳觀瀾臉上露出了極為瘮人的微笑,如同惡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