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雪已經停了,和後山的風大,山頂的雪被吹下,依舊是漫天飛雪。
玉衡跑到後山了,才反應過來,她沒有穿披風,也沒有那暖手爐。
站在風中,玉衡全身發抖。
她真是來給長孫鏡玄收屍的嗎?
山上。
長孫鏡玄背了一籮筐的雪,下來就看見玉衡站在風雪中。
「受什麼刺激了?來這吹風?」長孫鏡玄一臉懵。
見玉衡臉都凍得慘白了,話也說不出來,趕緊將籮筐放下,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你……沒事吧?」
長孫鏡玄問的小心翼翼,有點害怕。
她該不會是想不開……不想活了?
玉衡凍得厲害,哆哆嗦嗦實在是說不出一句話。
長孫鏡玄越發印證了心中所想,慶幸自己發現了她。
看來是真的想不開,不想活了。
「那什麼,我雖然平時看你不慣,但你看元寶和珍珠還是更喜歡你一些,沒什麼想不開的,凍死可不是什麼好死法……」鏡玄不太會勸人。
他在歸隱山長大,父親長孫扶搖像只花孔雀一樣整日就知道哄母親開心,花言巧語,天花亂墜,偏偏他是一點兒沒學會。
「你知不知道凍死的人很不體面,極致的寒冷過後就是烈火焚身的劇痛,你要體驗寒冷,還要體驗火燒,最後身不由己,衣服都會自己脫光,死後也不得體面。」鏡玄繼續嚇唬玉衡,想著讓她改變主意。
「喝藥都比這個強。」長孫鏡玄很認真的給玉衡出主意。
怎麼個死法都比凍死強太多。
玉衡全身發抖,感受著長孫鏡玄衣服上的溫度才緩和了一些。
當人在極度寒冷的時候,完全聽不見身邊人在說什麼。
「冷……」見長孫鏡玄喋喋不休,半天,玉衡說了一個字。
她就是冷,她可惜命,她不想死。
「現在知道冷了?」知道冷還不趕緊跟我下山。
長孫鏡玄內心很焦急。
玉衡一臉懵,還不下山嗎?站在這裡做什麼……
這個長孫鏡玄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要凍死她?
「沒什麼過不去的,人生短暫就這幾十年,不要往後看,往前看。」長孫鏡玄嘆了口氣。
「……」玉衡試著挪動雙腿,她不想理會這個傻子了,他沒死,也不用收屍。
她要回去……泡藥浴。
「喂!」見玉衡身形不穩。
長孫鏡玄下意識伸手把人接住,橫抱在懷裡。「你又訛人,可不是我讓你來山上尋死的。」
長孫鏡玄提前把話說清楚,別下了山污衊他。
「……」玉衡實在沒有力氣和他爭辯,本想掙扎自己走,可他……身上太熱了。
好暖和。
理智,已經無法把她拉回清醒了。
就這麼……放縱一次,靠在他懷裡,取暖吧。
……
自從那個人手中逃出來,她被天樞所救,改變聲線,女扮男裝,成了巫族長老,玉衡。
過去的星羽已經死了,她徹底換了人生……
本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可她始終無法走出過去的陰霾。
她懼怕男人,甚至換上了病症,只要男人過於觸碰自己,皮膚就會出現紅痕,嚴重便會窒息。
可為什麼……她對鏡玄,沒有抗拒。
甚至,沒有過敏反應。
他到底……是有什麼不同。
難道他是女扮男裝?
緩緩閉上眼睛,玉衡不想想那麼多了,好冷。
「小羽兒,你是我的,你永遠都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記住,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你就是我圈養的小奴隸,居然敢傷主人?罰你……去刑房,三日如何?」
「星羽,你母親把你賣給我了,她為了活命,把你給了我。」
……
「不要,不要碰我,不要把我送人,求你……」
「求你!」
昏迷中,玉衡在掙扎。
都說人要往前看,可除非徹底失去記憶,否則又有幾個人能從過去的地獄中走出來。
傷害就像是烙印,不是烙印在皮膚上,而是烙印在靈魂上。
即使改變了聲音,改變了身份,改變了一切……
哪怕靈魂重生,輪迴,都無法清洗那種骯髒與污穢。
她是不潔的,她的靈魂都是髒的。
「別碰我……」
「你以為我願你碰你?」長孫鏡玄生氣的說著。
要不是她昏了過去,他能抱她回來?
總不能把她扔在山上?
玉衡醒來,才發現已經回到了皇宮內殿。
驚訝的看著長孫鏡玄臉上的血痕,一臉茫然。「這是……怎麼傷的?」
「你還不認帳了是不是?」長孫鏡玄臉一沉,她剛才突然發了瘋一樣,給自己撓的!
他長這麼大,就小時候被長孫安寧撓過,還沒被哪個女人撓過!
玉衡有點心虛,別開視線。「抱……抱歉。」
長孫鏡玄也無法繼續和玉衡生氣,畢竟是一個一心尋死之人。「我讓人給你準備了藥浴,我給你的藥要繼續喝,藥浴不能停,不要再去後山這種地方,凍死並不好受。」
玉衡很認真的聽著,看得出來長孫鏡玄生氣了。
她打不過長孫鏡玄,只能聽。
被困在那人手裡做奴隸的那幾年,她學會最多的便是察言觀色,逆來順受……
……
前堂。
「卡達爾手裡有十五萬兵馬,原本被軒轅御風殺到還剩不足八萬人馬,可他與西桓城外逃的城主會合,雙方人馬加在一起,便是十五萬大軍,如今這十五萬大軍以及耶律齊卡達爾,全都投靠了趙裴,趙裴已經是個各路叛軍之首了。」
連龐家與叛軍結合也不過來二十萬人馬,趙裴的趙家軍十萬,加上卡達爾耶律齊,便是整整二十五萬人馬。
而一個小小的西蠻,不過也就只有十八彎鐵甲重騎,從人數上來說根本不占優勢。
好在地勢優勢明顯,易守難攻,且寒冷之地物資匱乏,自然沒有人想要爭奪這塊地方。
這也是朝歌執意遷都,朝中大臣極力反對的原因。
他們怕放棄了這麼易守難攻的好地方,無法再安逸的活著。
可朝歌是個有野心的人,怎麼可能只局限於這種嚴寒與安逸之地蝸著。
如此,西蠻永遠都只能像是躲在烏龜殼裡的烏龜。
這也是朝歌最初說服慕容澈的理由。
西蠻若想壯大,不破不立,必須往前走。
即使風險大,也必須走一步險棋。
而慕容澈也非昏庸之輩,自是明白朝歌的意圖。
「按理說,趙裴在得到這些大軍以後,應該南下,去打江南,而不是反過頭來打西蠻這種易守難攻和嚴寒之地,其中,可是發生了什麼?」朝歌蹙眉,有些不解。
趙裴突然與西蠻為難,是何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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