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整個京都,烏雲黑壓壓的,顯然是要下雨。
百花盛宴,京都城狂歡,街道熱鬧,到處都是紅燈籠,彩花燈。
放煙火的,玩兒雜耍的,到處都是。
「葫蘆,糖葫蘆!」
「主子,這裡人多嘈雜,難免會有老鼠……」手下跟在北野吉身後,小聲說著。
「無妨。」北野吉走在街上,冷眸看著四周。
巫族長老玉衡,說念晨就在京都。
可他的人在京都找了三天……都沒有找到念晨的任何消息。
今日百花盛宴,他甚至讓人將皇宮摸了個透徹,依舊沒有線索。
「鎮南王小公子今日在京都城遭遇襲擊,有人想要挑起爭端。」暗衛小聲稟報。
北野吉不在乎這些,他只想儘快找到念晨。
五年了……
這五年,她到底過著怎樣的日子。
「去告訴玉衡,他若找不到念晨的具體位置,我會殺了他。」北野吉冷聲開口。
他最討厭被別人利用,尤其是巫族人。
「是!」
……
避暑山莊。
「太子,有人夜闖避暑山莊。」
太子衣衫鬆散,慵懶的躺在榻上喝酒。
顯然,他喝多了。
這幾日夜夜買醉,甚至不出席百花盛宴,就是在無形的抗衡自己的父皇。
親眼看著自己的父皇讓人將落子湯給朝歌灌下去,最受刺激的人居然是太子……
在太子眼裡,那是親情的崩塌。
「是西南王北野吉的人,似乎是在找什麼。」
聽到北野吉的名字,太子迷離的眼眸突然凝聚,臉色暗沉的坐直了身子。
「就知道他不會安分。」
很顯然,北野吉是來找念晨了。
「來京都找人……呵,五年了,我都沒有找到她,她難不成還能開出花。」太子生氣的說著。
「太子殿下,您讓我們盯著趙家人,終於發現了蛛絲馬跡。」
太子扔了手中的酒壺站了起來。「一定要在北野吉之前,找到念晨公主,這件事不許外揚。」
這五年,他發了瘋的找念晨,只有一個念頭……找到她,不讓任何人知道,把她綁在自己身邊,把她藏起來……
這天下太骯髒,皇宮也太骯髒。
他要保護好她……一定要保護好她。
……
將軍府。
北野吉的人將京都翻了個底朝天,連赫連驍的將軍府都沒有放過。
赫連驍受了傷,上藥以後昏睡的厲害,自然沒有察覺,但朝歌卻警惕的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看了赫連驍一眼,朝歌起身,偷偷溜了出去。
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敢夜闖將軍府?
跟上黑衣人的腳步,朝歌想看看這些人的目的。
「公主,這些人……」秀兒跟在朝歌身邊,身形輕盈。
「跟上去。」朝歌讓秀兒跟上去。「小心。」
秀兒沒有武功基礎,朝歌教她的都是些自保的,好在藥人先天優勢強烈,身輕如燕,輕功了得。
趁著赫連驍昏睡,朝歌連夜去了皇城外。
「北野吉的人在找念晨。」見朝歌來了,玉衡小聲開口。
「你知道我姐的位置了?」朝歌蹙眉。
玉衡點頭。「就在京都。」
「什麼人,能將她藏五年。」朝歌有些緊張,京都不大,可皇帝和太子五年都沒有找到……
「現在還不知。」玉衡搖了搖頭,掐指一算。「但能看得出,她過得挺好,命星閃耀。」
朝歌鬆了口氣,那就好。
至於念晨姐姐在哪,好像也不重要了。
只要她好好活著,沒有受傷。
「她的行徑不定,說明她沒有被囚禁,而且很自由。」玉衡用占卜的方式測算念晨的方位。
「如若沒有被囚禁,為何五年她都要躲著。」朝歌手指慢慢握緊。
五年了……念晨知道五年前小傻子和親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一夜,是誰偷襲她們,是誰要她的命。
她離開京都的那一晚,有人想要她和念晨的命……
「姐姐……」
「朝歌,跑!快跑!」
朝歌只記得,念晨讓她跑,她一個人引開了那些殺手。
後面的事情,她就不記得了……
「一定要讓北野吉先找到姐姐。」朝歌蹙眉,她不想讓太子或者皇帝的人先找到念晨。
顯然,念晨五年都在躲著他們。
否則,明明人在京都,為何杳無音訊。
讓北野吉先找到念晨,讓北野吉偷偷帶走念晨,帶她去西南……
過她想要的生活。
「有些人……生來就是公主,受萬千寵愛……姐姐就是這種人,她本來就應該像月亮一樣高高掛在天上,被人捧在手心裡。」朝歌抬頭看著天色,諷刺的說著。
所有人都羨慕念晨,她也不例外。
她好羨慕念晨……
不像她,生來就應該在淤泥里。
玉衡安靜的看了朝歌一眼,只覺淒涼。「每個人的命運不同……」
「是啊……所以我會不甘心,憑什麼?」朝歌苦澀的質問。
她質問上蒼,為何如此不公。
「太子那邊……」玉衡小聲問了一句。
「我會去見他……」朝歌撿起地上的落花,若有所思。「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她要暫時與太子結盟,對付趙家。
趙家這些年在京都以及邊關的勢力,日益強大。
絕對不能繼續任其發展下去。
「過幾日,軒轅御風會帶走元寶,你跟著他去西蠻,元寶……交給你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元寶的太傅。」她要玉衡輔佐元寶,教導元寶。
「是。」玉衡點頭。
見朝歌要走,玉衡欲言又止。「朝歌……」
「有事?」朝歌蹙眉。
玉衡沉默了許久,淡淡開口。「每一顆星星都有存在的意義,只是距離遠近不同,不必羨慕月亮。」
朝歌愣了一下,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回神。
每一顆星星,都有可能是別人心中的月亮……
「小心除我以外的……任何一個巫族人。」玉衡走到朝歌身前,將一個護身符交給她。「並非所有巫族人的話都可信,眼睛有時候會騙人,耳朵也是,但心不會,去感受。」
玉衡希望朝歌走的更遠。
將他們巫族拯救出水火之中。
可他也希望朝歌平平安安,不要再受傷害。
他其實……知道很多,但他不能說,也無法說出口。
他只希望朝歌能跟著自己的心走。
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呵……你們巫族這些長老,與我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怎麼?突然這麼好心?」朝歌諷刺的問著。
玉衡沉默,小聲開口。「我不是。」
「你不是?」朝歌靠近玉衡,幾乎將人逼到了角落裡。
她的氣場很足,玉衡身為巫族人,不會武功,倒是顯得有些弱勢了。
「怎麼?別說你看上我了……否則,告訴我你與那些人,有什麼不同。」朝歌冷笑。
「現在不能告訴你,但我……不會害你。」玉衡被逼到角落裡,沉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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